“哥!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薛岩枝眼泪汪汪。
“我是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看着眼前这个烟熏小暴龙,曹阔一句话就怼了回去,想想外面漫山遍野找她寻仇的人,可见这丫头捅了多大一个马蜂窝,她能活蹦乱跳的到今天才是真的奇迹。
兄妹相见虽然眼中尽是喜悦,但彼此没有多余的时间叙旧,匆匆点齐人马相互搀扶着破窗而出,山火虽然很大,但是破庙附近还是有很大一块空地的,为了防止追杀的人不顾大火冲进来,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好在山火引燃了那些湿柴,滚滚的浓烟呛的围杀者们涕泪横流,曹阔也借此拉着众女逆风而行,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次围剿。
在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中,薛岩枝开始控诉蓝夜:“二哥有了家室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带着家小躲到毒瘴之地去了,我去找过两回他都不肯出山,让人失望之极。”
曹阔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示意不可说哥哥的不是,然后又递给她一个烤鸡腿:“我就是从你二哥那儿来的,他做的不但没有错,反而还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次为了我,你风荷嫂子也没了,以后不准寻你二哥的错。倒是你,怎么和花阴夫人走到一起了。”
提起这个薛岩枝就来了精神,满脸喜色的道:“哥,你还不知道,六嫂她……”
“胭脂!别在金楼主面前吹嘘我了,明日我就回花阴山庄了,你最好同我一起走,一是出来这么长时间,我怕你两位师伯担心,在者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还有不少人在找我们,你留在他身边只会给他添麻烦,既然大家安好,不妨等风声过了在聚。”殷含秀不知何时来到院子里。
梁梅也跟着道:“大玉,两位姐姐现在被困在京城,她们现在非常不好,刀家的小子无时无刻不在找麻烦,你得快些去看看,若是晚了我怕大皇子也护不了她们周全,还有花阴夫人说的没错,城里到处都是三妹的海捕文书,她确实不方便露面。”
被梁梅一打岔,曹阔也没细问“六嫂”的事情,一颗心全扑在了刀家姐妹身上,并与梁梅细细打听她们的现状。
原来洪九去了云南,他调集北平的人马去苏州组建船队的命令是青璃送的,刀清蝉得知他没死之后带着一干人等火速启程,直扑绛红居,可是万万没想到半路上被锦衣卫拦了下来,带头之人正是她们的堂弟刀子秀,原因是艾文等人擅离职守,是逃兵。
刀清蝉知道如果大家全被锦衣卫带走必然生死难料,所以她让奎狼、觜猴、张鹿护着其他人先走,先一步到应天去寻大皇子想对策,她和刀佩华主动留了下来,因为刀子秀的目标主要就是她们两个,反正姐妹二人只是六合楼的主脑,并不在军中担任职务,拿了她们也无法定罪。
但是朱棣的三个儿子为了皇太子的位子明争暗斗,朱高炽每天在朱棣的阴影下活的战战兢兢,自身都难保了又如何救得了刀家姐妹,梁梅实在想不出办法才偷偷跑出来寻曹阔的,结果半路就给人捉了。
曹阔一夜没睡,拉着她们问东问西,直到天亮才挥泪道别,策马狂奔直扑京城。
“啪!啪!”
浙江的一个无名小岛上,真田健太屏退左右之后狠狠的给了吉田佳娜子两个耳光:“二百多人全都被带走了吗?”
佳娜子被打的摔倒在地,又爬回来重新跪好:“是的,我们中了明朝锦衣卫的埋伏,我只把那个叫洪九的头领救了出来,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主人回来定会救他们出来。我这次回来是向您转达洪九头领的问话,他问您船上还缺少什么物品,请您列出清单,要我带回绛红居。”
真田健太缓缓坐回蒲团,有些忧虑的道:“除了人和火炮,没有其他东西了。二百强壮的士兵,即使他们不通水性,用来划船也是好的,吉田昆,你辜负了主人的寄托。”
“哈依!”佳娜子应答。
真田健太凝视了一会,忽然十分严肃的问道:“佳娜子,你,和主人……有没有?”
佳娜子下意识看了真田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道:“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真田健太显得更不高兴了:“为什么?”
佳娜子的脸上有些羞耻,但还是回答道:“我有试过接近主人,但是主人说我太小了,还有主人非常忙碌,休息的时间很少,说还不是声色犬马的时候。”
真田健太的两只眼睛在佳娜子胸前来回丈量,有些疑惑的道:“奇怪,不应该呀,一定是像他这样的上忍,不,是像玉大人这样的天忍都有极强的克制力,通常情况下是不会为女色所动的,况且在主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个倭女,倭女在明人眼里是不值钱的,你一定要改变自己,你的大明话学的怎么样了?”
“还很生疏。”佳娜子回道。
真田健太摇头:“这不可以,你要穿上好的丝绸,梳理精致的发髻,像大明国的女人那样走路,那样说话,那样言笑,你要变成主人喜欢的样子,佳娜子,奥乃噶一西麻思。”
“哈依,哇卡里麻西嗒……”
在无名小岛千里之外的南京城内,刀子秀抓着手里的一沓信件狂笑不止:“终于让我抓到你了,这回看你们还怎么活。爹,您在天上看着吧,孩儿就要为你们报仇了。来人!备马,我要立刻去见义父。”
刀子秀奔向纪府的同时,千秋无过卫玄也出现在朱棣的身边:“金玉良以拳法见长,并非昆山所遇的剑客,不过他的武功非常怪异,臣与他对掌之后,竟被一股寒气浸入体内久久不散,实乃生平仅见,更为奇怪的是,臣亲眼见他凭空挥手,丈外的对手就无辜晕倒,而且醒来之后人变傻了。”
朱棣听完点点头:“卫老先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臣告退。”
卫玄离开后,朱棣陷入沉思,他的本意是想除掉曹阔的,但是当年燕王府惊雷事件迫使姚广孝坐禅三日,又在北平守城一役中显露出神鬼莫测之能,这让他心生忌惮,这种人万一杀不死,会引来无边的祸患,毕竟那可是连十三宗之首大圣明宗宗主都不能奈何的人物,于是询问道衍:“这个人处处透着怪异,你看如何安排才好。”
道衍面含微笑:“皇上不必忧心,此人重义又莽撞,臣已命人截了他南来的众多侍从在鸡鸣寺,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义子又扣押了他的两位夫人,相信他一定会来京都闹上一闹,届时臣自有办法安抚他,不会让他扰了公主的婚事。”
知道道衍早有安排,朱棣心情大好,打算留姚广孝在宫里用膳,但道衍习惯了清修的日子,婉拒了皇上的好意,出了宫便回鸡鸣寺了。
曹阔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前来寻他的佳娜子,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总觉得这小丫头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些放不开了呢?不过在知道洪九去寻艾文等人和二百弟兄被俘后,他也无心在想其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进了应天府。
二人进京之后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人,最后曹阔觉得应该先去找朱高炽打听打听京城的动向,至少他们以前还算合作的不错,不过皇子们住的地方以他现在的身份怕是连靠近都不能,所以天黑之后换了套夜行衣就直接潜进去了。
朱高炽认出曹阔的时候差点没吓死过去:“恩人可是要取高炽性命?”
他这话把曹阔问的一愣,忙道:“我取你性命作甚?我是来问你们为什么抓我那俩老婆,把人藏哪了?”
朱高炽见他说的不似有假,才亲自沏了茶水请曹阔落座,一番寒暄过后哀怨道:“恩人有所不知,你那两位夫人已经在镇抚司的大牢内,锦衣卫指挥使的义子好像拿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要坐实恩人在神机营期间投靠了惠帝,以此证明吾有不臣之心,只要你的两位夫人松了口,即使恩人不杀吾,吾也活不久了。”
曹阔一听就知道朱家这哥仨开始相互使绊子了,轻笑道:“这么快就开始争储君了?”
朱高炽为了这事儿早已经是焦头烂额,甚至已经准备引颈待戮了,这会儿哪里会在乎曹阔的嘲讽,继续道:“他们防的厉害,我几次派人去都没打听到他们拿到的到底是什么证据,整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就会刀斧加身。”
曹阔知道这货将来是皇帝,定然不会死的这么早,所以并没有一丝担忧,而是关心起了两百多个兄弟:“听说我有几个手下途经扬州府的时候被抓到京城了,人在哪儿呢?”
朱高炽见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只能把知道的事情说与他听:“却有此事,他们被安排在鸡鸣寺,道衍大师说这些人戾气重、罪孽深,需要佛法感化,于是每有闲暇都会为他们宣讲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