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7年12月16日)
娜拉说:接着说啊。
波历说:好的,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们边享受边讨论。
现在继续说问题四。我们怎么做以及做什么。上面说到了第一点团队问题。
第二点,就是彼得之前说到的,我们应该先查明情况。首先是,这几种怪胎和一种性错乱,这些疫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我们要从生命科学的角度进行化验检测,找出这些疫病的引发因素。
怎么查呢?我觉得可以从我们团队里的几位受害人自身开始。我们的娜拉、洛丽塔和佐衣都是直接受害人。她们都生下了怪胎儿女。洛丽塔还是双重的直接受害人,她还有过单体双性生育的经历。
这一步容易做到。我是说,查她们三位的体内病毒或者瘟疫因素是容易做到的。
洛丽塔说:是的,我们三个人体内都会有病毒和其它因素的死体。其实我已经自查过。我的体内有一种很复杂的病毒混合体。我只能这么叫它。它确实很复杂,含有很多元素。
波历说:提取了你们三位体内的病毒混合体死体后,我们要分析它们的组成部分。
第二步有些难度,但可能不太难。就是我们要提取你们的孩子身上血液,进行分析。有可能的话,也提取一下其他孩子的血液。
童城说:我建议暂时不要提取其他孩子的血样。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三个人的孩子正好生了三种怪病,其实都全了。而提取其他孩子的血样,第一次可能会提取成,但第二次可能就不行了,那些孩子不会总是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抽了几个孩子的血,下回他们见到你们就害怕了,不过来了。
波历说:对,有道理。我收回我后面的提议。我们就集中力量先提取和分析我们这里三位受害人的受害孩子的血样。
第三步就比较难了,也许会非常难。那就是研究治疗方法。一种病毒的治疗方法,包括药物的研发,一般需要好几年的实验,在动物实验充分成功的基础上,还要对人体反复做临床实验。问题是,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吗?
我跟彼得和娜拉都说过一件让我非常后悔和痛心的事情。那就是四区的木兰师姐,黄海浪的师姐,她被输入了巨细胞和猴痘混合病毒,双眼失明了。当时,情况可以说非常紧急,因为木兰师姐已经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我们在动物身上的做的实验很快就成功了。正好四区的瓦西里医生过来,我就把研发出来的药剂交给他带去。可是,没几天后,那些实验成功的动物眼睛都被洞穿了,很快都死亡了。我后悔都不及,我简直恨死了自己。直到今天,瓦西里都没有再来过。我完全不知道木兰师姐的情况。但我估计凶多吉少。
可是,我们要用好几年来研发治疗药物,还是这个问题,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吗?且不说他们,我是说这里的那些坏人,他们会允许我们那么从容地研究吗?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这些疫病可能已经被传播到中国和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去了。我们不能太匆忙,可是也必须要抓紧时间。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
波历说,其实这三种怪病中,有两种在二区就曾经发生过,当时那里有很多人脸肿了,还有很多人嘴里长出许多牙齿来。情况不象这里的孩子们那么严重,但很可能是同源的。那里的两种怪病是V42和V27两种病毒引起的。如果验出这里的怪病根源也是那两种病毒或者改进过的那两种病毒,我们就找到了一定的方向。
娜拉说,是的,她也想到了当初二区的那两种病症。
波历说,当时,我跟苏珊研究过脸肿的治疗方法,并且做了一些动物实验。但那些实验离成熟还很远,更别说人体临床了。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经验数据可供参考。
她们听了都很高兴。
第四步,就是治疗。如果我们研究出了药物,并且有了比较稳妥的办法,让治疗不至于过于极端,我是说,可以有些初步疗效了,但我们又不能走得太远,导致疫病反噬,或者说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有了初步的比较稳妥的治疗效果,甚至研究出相应的疫苗,我们就要进行治疗,首先是对我们这里的三位受害人的孩子进行治疗。
问题来了,怎么治疗?治疗这样的疫病,需要密切观察。可是我们的几位受害人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们的孩子。而且,如果治疗过程中发生一些副作用,或者出乎意外的变化,比如说,孩子发烧了,那么我们就会完全见不到这几个孩子。在见不到的时间里,我们就无法继续治疗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娜拉说:到了治疗阶段,我觉得我们必须把这几个孩子弄出来,是偷是抢,无所谓了,反正必须把他们弄出来。否则就无法进行治疗。
彼得说:对,这是必须做的事情,我也觉得没有其它办法。
波历说:好,想办法弄出来。这我完全同意,否则还不如不治疗。可是,把他们弄出来是一件更难的难度非常大的事情。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管理得很松,但我跟彼得的看法一样,这是一种表面上的松。一旦我们采取“弄出来”的行动,必然会有很大的动静。那对我们、对孩子都会造成很大的危险。成功的可能性完全是未知的。完全有可能失败。一旦失败了,我们这些人可能连命都会搭进去。
洛丽塔说:我们这些人的命没那么重要,反正生活在这个铁桶里,我早就厌烦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甚至不能保证我现在是否还活着。
娜拉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下。
佐衣说:孩子这样残缺地生活着,对孩子也是痛苦的事情。有句话说,不自由,毋宁死。我们是这样,我们的孩子也是这样。
童城说:问题是,即使我们能把三位的孩子弄出来,可是,这个地方我们都待了快二十年了,彼得和雨莲妈妈时间更长,我们自己都逃不出去。弄出来的孩子又能怎么办?
彼得说:要想离开这个生命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我们自己还是这些孩子。可是,我们至少要尝试给他们治疗。这不仅关系到孩子们未来的生活质量和状态,同时也关系到世界上无数的孩子。
波历说:我完全同意彼得的说法,为了我们的孩子们,我们要这么做,为了全人类,首先是中国的孩子们,然后是全世界的孩子们,我们更要这么做。
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把孩子们弄出来,把他们送到哪里去呢?
雨莲说:这就是我发挥作用的地方了。你们放心,我知道一些非常隐秘的地方。这不是问题。
波历说:好的。这很重要。
接下来的问题是,救孩子,是我们几个人单独行动,还是发动全体受害的妈妈们一起行动,把规模干脆做大了?
彼得说:是的,这个问题需要我们认真考虑。当然,这事情还不到迫在眉睫的地步,我们可以慢慢地想,慢慢地设计。也许规模大了,那些畜牲,受累,他们也许会手忙脚乱,我们和其他受害人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但是,也可能会太轰动,从而造成行动失败,甚至还没有行动了,相关的巴格就已经被修正掉了,机会被堵死了。
波历说:是的,这此可能性都是有的。我同意这件事情的细节可以慢慢地想,以后再讨论。我们还要想到一点。如果我们单独行动了,甚至成功了,我们也会把以后拯救其他孩子的路给堵死了。
不过,有一点,如果我们开始“弄出”孩子的行动,这里的坏人们可能会有激烈反应。但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他们可能反倒不那么激烈了。因为,我们之前已经说到过,他们也希望我们找一下治疗的方法,以便他们进一步研发,修改完善他们的罪恶作品。
彼得说:还有第五步吗?
波历说:当然有。如果我们成功地救出孩子,或者是部分的孩子。不好意思,我喜欢把问题想得透一点。我们的行动可能失败,可能局部成功。局部成功可能意味着不是我们三个受害人的孩子都能被我们救出来,甚至我们中间有些人会在这个行动中把命都搭进去,包括我在内。不管是局部成功还是全部成功,只要我们救出了孩子,无论是几个,下一步就是对孩子的抚养和治疗。这就是第五步。
佐衣说:还有第六步。
他们都看着她。
她说:那就是,我们要想尽办法把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我们的人如果能出去,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出去,那就更好。无论如何,哪怕我们大多数人都会为此死亡,我觉得也要尝试。
波历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作为记者到随团到这里来,你写了稿子,还发了出去,导致你被困死在这里受难。还有,洛丽塔说到,她的庆典那天也有许多记者到场。这些事情会传播到世界上去吗?
洛丽塔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后来想过,我觉得哪怕只是单体双性繁殖这件事,就绝不可能传出去。那天那个岛主罗伯特在大会上就已经警告过所有在场的人了。我觉得,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娱乐,或者说就是制造一种气氛。
娜拉说:四区西岸全人体转基因和克隆人的拍卖会,那也是绝密的事情。那天不是有人说,那都有合同约束吗?
彼得说:岂止是合同约束。他们肯定有非常完善的、绝不会导致罪恶秘密泄露的措施,首先就是电子方面的措施。
童城说:反正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娜拉说:没错,如果哪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诡异了,那才真的是诡异了。
波历说:对。我们让话题回来吧。我们说的这几步,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尝试的。我们的使命不仅是拯救我们这里的孩子,我们这里三位和其他受害人的孩子,我们也要拯救人类,拯救世界。这不是空话,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娜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彼得说:大家一定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走这第六步之前,我认为我们先要把前面的五步走好,争取成功。应该说,无论我们做出多大的牺牲,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把这几步走出来。
雨莲说:对的,大家说的之前三步,提取血样、化验、研究治疗方法,无论如何可以先做起来。你们都说得很对,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的时间很紧。
古话说:洞里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走出他们的洞中洞的时候,这个热闹非凡的洞天福地欢乐世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间的气息。也就是说,已经变得非常安静。
走出欢乐世界,阳光竟然照满了他们全身。
已经是这一天的中午了。
整整一个晚上的会议。
波历简直有一种走出那个扭转乾坤的义遵会议的感觉。
后来他跟他们说,我们这次会议可以称为钟乳石会议。他们都说很好,好记,可以让我们随时想起我们的会议地点。
我们走在阳光里,他想,哪怕前面是地狱,我们的眼前仍然会是灿烂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