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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6章 谢昌痛苦撞墙,柳姨娘心疼安抚

    ……

    归程的马车上,慕容氏说着话,

    “我就说嘛,你们父亲不会养外室的,他就不是那种人……”

    而谢锦姩翻阅着手中的信,神色愈发难以言说,

    “锦姩,你在看什么,这些信是哪来的?”

    慕容氏这才注意到谢锦姩手中的东西。

    谢锦姩抬眸,

    “刚才趁人不备,我让李妈妈去莲娘的家里搜出来很多信,母亲要看看吗?”

    慕容氏的眼神挣扎了一瞬,“人家的信,我们看了恐怕不好吧?”

    下一刻,她伸手过来,

    “我看看。”

    而谢锦姩没有立刻给她,提醒道:

    “母亲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慕容氏愣了下,还是将信接了过去,这厚厚的一沓信笺,都是不同年头的,

    【揽星定得认祖归宗,吾妻温良心善,是能容庶子之人,愿你三思,别耽搁了孩子……】

    里头的每一封信都是谢隆的笔迹,字字句句都是劝莲娘准许谢揽星回到谢家认祖归宗。

    每封信的结尾都是谢隆亲笔,而莲娘从来没回过信。

    也是从这些信里头,慕容氏得知了他们之间多年前的旧事。

    看完之后,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幽叹一声。

    “她倒是个烈性子……”

    慕容氏指的是莲娘。

    谢晟疑惑,接过去一看,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慕容氏将信接过来,折了折放在一边,语气平静,

    “多大点事儿?那是你们父亲成亲之前的旧事,谁还没有点经历呢,我不在意,你们也不必在意。”

    如果谢隆还活着,那这件事还值得说道说道,可是人已经死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都不如过好当前的日子要紧。

    慕容氏握住谢锦姩和谢晟的手,眸中满是爱意,

    “我有你们就够了。”

    只要两个孩子都在身边,她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她会守住家业,只给她的两个孩子,

    “晟哥儿,正巧你这次回来,以后天越来越冷,我给你做了几件新衣裳,你都带去,还有厚棉被子,也该带两床过去了,一早一晚都凉。”

    “母亲,您给我做了太多衣裳了,我一天一换也穿不过来。”

    谢晟心里暖暖的,但也无奈,自打相认之后,母亲和长姐什么好的香的都往他那送,即使在书院,她们也会派人去送补品和好物件。

    光是新衣裳就做了二十多身,上回的有两件还没上过身呢,现在新的又来了。

    “天冷了得加厚衣裳,你必须带。”慕容氏嘱咐。

    “好。”

    谢晟也只好笑着点头。

    慕容氏拍了两下他的手,声音温柔,“乖儿子,好好读书。”

    谢晟应声,他知道自己的肩膀上承担了什么,他背负着谢家二房的兴荣、母亲的期望,以及长姐未来的依仗。

    他是男人,以后母亲和长姐都是要依仗他的。

    他自会一心苦学。

    既然换子的事情已经彻底了结,他明日也该回书院了,眼下课程紧张,不好在家耽搁太久。

    ……

    夜幕渐深,谢昌才昏昏沉沉地醒来,他的后背已经上了药。

    后背火辣辣的刺痛让谢昌的意识清醒了些,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慢慢才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

    “啊~~”

    他不顾后背的伤,艰难从床上爬下来,踉跄地走了两步,然后又想起来,再次咆哮:

    “啊!”

    他痛苦地用头撞墙。

    谢昌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跑几步停顿一下,再次用头撞墙,

    “啊!”

    他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了,原本畅想的一切,什么都没了啊!

    谢昌承受不住打击,状若疯癫。

    “大爷,大爷你怎么了大爷?”

    院子里的下人快被谢昌吓坏了,都不敢上去拦。

    周姨娘和谢敏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出来看笑话。

    “大哥不会受不了刺激发癫病了吧?”

    周姨娘嗑着瓜子,“这刺激确实不小,不过他也是罪有应得啊,他算计人家,人家咋就不能报复了?”

    谢敏倚着墙,“不过我瞧着,今天二嫂也受了场刺激,莲娘到底是不是二哥的外室?”

    “谁知道呢,跟咱们有啥关系?哎对了,今天晚上你棍叔来看我。”周姨娘暗示道。

    谢敏坏笑了声,用肩膀撞了周姨娘一下,

    “知道了娘~”

    周姨娘有些害臊,“走走走!谢昌号丧有什么可听的。”

    ……

    谢昌发了一通疯,最后力气耗尽,趴在地上,背后处理好的伤口也裂开了,疼得要命。

    他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完了,他这辈子都毁了,上一次有这种天塌的感觉,是年轻时被打断腿的时候。

    “歹毒贱妇!”

    谢昌满脸狰狞,恨意滔天,现在对他来说,唯有杀了那对贱货母女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被恨意充斥了头脑,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杀了她们,他要杀了她们!

    这时候,柳姨娘得到消息,扶着大肚子赶来,

    “主君,主君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趴在地上?”

    柳姨娘满眼心疼,叱责下人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找个担架来,主君的身上有伤不能走动!”

    那些下人回过神,赶紧跑着去找担架了。

    柳姨娘用帕子掩了掩鼻子,眼睛泛红,

    “主君,您这是何苦啊?不论如何,奴婢和孩子都会陪在您的身边的。”

    听到柳姨娘的话,谢昌的理智逐渐回归,他看向柳姨娘的肚子,是啊,他还有杏宝,和杏宝还有孩子,

    他不能冲动。

    谢昌心底里那原本要鱼死网破的疯狂杀意消散了,他满脸泪痕,变得又很无助,

    “杏宝,一切全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我太没用……”

    柳姨娘摇头,轻声安抚道:

    “不,主君有我,有孩子,我们还有钱,依旧能过得很好的。奴婢永远不会嫌弃主君,奴婢家里败了,是主君给了奴婢一条生路。

    主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二房的家业太大了,主君承受不住,小富即安,知足常乐啊!”

    谢昌的神情茫然了许久,小富即安?知足常乐?

    他向柳姨娘伸出手,柳姨娘不假思索地反握住他的手,

    “主君,我们就好好养伤,以后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不好吗?”

    谢昌一时恍了神,母亲说家业都是他的,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杏宝,我娶你为妻,我们离开京城,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行吗?”

    今日过后,他再也不能抬头做人,在族中也是人人唾骂,犹如过街老鼠,

    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如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刘惠兰已经是下堂之妻,等她回来就只有一纸休书,那恶妇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衍哥儿那个没出息的也只会败光家财。

    留在这只会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和苦恼。

    他要离开,带着杏宝和孩子离开这里。

    柳姨娘的眸子闪了闪,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好,奴婢都听主君的。”

    谢昌疼得嘶了下,心里的痛苦之火被柳姨娘的柔情浇灭,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母亲那怎么样了?”

    “老夫人又晕了过去,这次比以往都重,大夫说情况不容乐观。”柳姨娘回答道。

    谢昌的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你去派人搜母亲的屋,务必把那二百两黄金的钱票找到,到时候我们去钱庄换了钱,立刻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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