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能敌得过谢渊的力气,被他拽的一个踉跄,身旁照顾之人都不敢上前阻拦谢渊的粗鲁动作。
谢王氏无法,顾不得自己生疼的头皮,俩忙伸手按住头皮,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
这一路她不断开口想要解释,可谢渊都不给她机会。
看着他那扭曲的脸,谢王氏心中对他的那股恶心劲猛地上了头。
这些年她尽心扮演好一个贤内助,可他确实连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她。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目之所及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谢王氏的瞳孔在看到人中之中的谢妙旋的时候骤然一缩。
“是你。”
谢妙旋身旁站着佩刀的谢元驹,而素日仙风道骨的琼山道长则是浑身狼狈的跌在她的脚边。
见到谢氏大门开启,谢元驹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琼山脸色惨白,嘴唇乌青,两条腿跟面条是似得,站也站不稳,全身的力气都靠着谢元驹提着他手臂才能站稳。
谢妙旋施施然的走上台阶,“十日之期,我提前来了,不知谢族长和夫人可高兴?”
不待他们二人回答,她又转身朝着看热闹的人拱手。
“各位乡亲父老,我乃是谢氏谢齐之女谢妙旋,初到京都,听说玄都宫琼山道长受世人敬仰,有无上功法,我便迫不及待的跟夫朗前去,你们才怎么着?”
“竟是让我遇见了一桩骇人听闻的谋杀案!”
人中一阵骚动,聚拢过来的人纷纷有些好奇,不是说谢氏大夫人与人私通吗,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谋杀了?
但八卦是人的天性,纷纷都催她快先把这个谋杀讲了再说。
有那聪慧之人联想着,莫非说是谢王氏跟琼山道长私通这还是情杀?
谢妙旋走动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因自小喜欢花草自然之美,拜了三清仙长后,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鲜少有人踏足的断崖之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琼山道长,那时他已经闭气了过去,待我好不容易将人救活,弄明白了事情原委更是骇然。”
她无奈叹息一声。
“可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我心中几度煎熬到底要不要帮他讨回一个公道。因为这关系到了我谢氏中人,最后还是良知战胜了私心。又因道长害怕若是私下质问怕又被人暗害,不得不应他所求请各位乡亲父老作证,来与谋害他之人当面对峙。”
她将前因细细将来,声线清冷,像清风拂过在场的人的心田。
“琼山道长乃是连当今陛下都尊崇的人,究竟是何人敢对他动手?”
有那聪明之人看到谢渊和谢王氏难堪的脸色,像是猜到了什么。
“这凶手可能谢氏族长吧,他发现了自己夫人跟人私通,气怒之下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要看我不是,我觉得是谢王氏,你看她脸色,明显带着心虚惊恐。”
“你们别胡乱猜测了,当事人在这里,静等便是。”
“女郎仁义,这事关系到你族中之人,你能做到大义灭亲我等都敬佩不已,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到底是谁?”
谢妙旋朝着那位问话的人笑了笑,对着琼山道长道。
“不若道长亲自指认一下,到底是何人要这样歹毒杀你?”
琼山真人在谢王氏出现后,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昨日,谢王氏来玄都宫中找他,他如往常一样遣送了伺候的道童,两人一番温存,她说特意带了亲手制的甜糕给他,温柔贴心的服侍他食用,他不疑有他,尽皆食用。
可等他吃完之后就腹内剧痛,然后就是一阵猛烈的药力冲上来,那熟悉的感觉让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
是他日日炼制的金丹。
他炼制的金丹分两种,一种是吃了以后会龙精虎猛,被他用来献给贵人,其中大部分更是进了当今陛下的口中。
而另一种是有剧毒的,被添加了一味珍稀药材,少量服用会使人产生幻觉,若是一次大量服用,则会中毒身亡。
而这熟悉的感觉,明显是有剧毒那种金丹。
谢王氏在整盘的甜糕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剧毒金丹还不够,怕他不死,竟然还将他拖到悬崖推了下去。
他常年试药,身体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硬是凭借着一口气吊着抓着悬崖的凸起石壁,就这样留着一口气被谢妙旋给发现。
可即使是这样,他现在也整个人都毁了!
武功尽失不说,更是连作为男人的能力都彻底消失。
他嗓音嘶哑,恨毒的盯着谢王氏,无视掉她眼中的恳求之意,“害我之人便是谢氏族长之妻谢王氏!”
哔--
人群一度又哗然,那些来听香艳的偷情八卦的没有想到这么劲爆,直接从香艳的故事转为谋杀。
有人好奇问,“谢王氏是虔诚的信佛教徒,她每年都会捐大量的银钱给寺庙,他们一个信佛一个修道,本无交集,怎么可能会牵扯上呢?!”
“是啊是啊...”
琼山惨然恨声,“如何相识?呵...因为谢王氏曾经向贫道讨要过金丹,金丹十年一开,本就一丹难求,我自然不应,后来谢王氏为了打动我,就将她的来意告诉我,用词恳切,并且以身为引,动之以情下叫我心软应了她所求。”
“她说因相貌普通,常年不受谢渊重视,又因膝下只有一女,没有儿子傍身,便想到了为夫婿去解决心头大患得到他的重视。”
“究竟是何事?”
“让谢齐神志混乱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时谢齐在京都已经有美名传扬开来,压得作为兄长的谢渊抬不起头。”
“同为嫡枝长房,谢齐在族中继任族长的呼声最高,又有神仙子的美名,谢渊便日日同她诉苦。”
“所以她便想到了让自己的姊妹来谢氏客居之时,让谢齐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这样谢齐就再也没有了能跟他争夺族长之位的声望,也断了出仕的通天路。”
谢王氏目眦欲裂,急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