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带着马元,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马元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得是默默的跟着马建国,时不时快走两步,免得被落下。
马建国在皋城租的地段,名叫筒子楼,名字好听,实则就是一个大杂院,这里住着很多生意人,大都属于那种小本生意的。
在筒子楼的边上,倒是皋城最大的一个交易区-华贸中心,很多人都会在这里摆个摊做做生意,甚至还会有一些洋人也会把生意放在这里。
传言说华贸中心在以前,是一座妈祖庙,后来天下变了,妈祖庙被拆除,修建了一座大楼,那时候还不叫华贸中心,直到后来一些生意人,好迷信,借着地段原先的气运,在原有大楼的基础上不断的垒砌,逐渐发展,最后形成了现在的华贸中心。
在皋城有一句话,就是你可能不知道皋城县令是谁,但是你肯定知道华贸中心,走南过北的商客,几乎都会从这边经过,把手里有的一些东西出手,再到其他地方去购进自己需要的东西。
赶着等马建群消息的空档,马建国也不想闲着,这好不容易进了一趟城,晌午时分就领着马元去华贸中心转一转,兴许会看到些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
华贸中心十分大,光是街边摊位就有五千多个,除了这些,华贸中心还有一些固定的老字号店铺,经营了很多年,甚至这里还存在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
马建国双手背腰,眼睛就像是鹰隼一般,四处打探着看看有没有一些需要置办的,索性赶着这次的机会,给捎回去乡下。不过,马建国是个很精明的人,他挑东西只挑实用的,而且便宜的。
“漠北出的蓝相玉,童叟无欺,百分百纯正,过了这村就没有啦,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
”斗大的西瓜,斗大的西瓜,脆沙红瓤,不甜不要钱,不甜不要钱...“
”十块钱买给父母,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南来的北往的都来看看啊...“
......
一进这华贸中心,到处穿插着各式各样的吆喝声,各种各样的物件都被摆了上来吆喝,这来往的客人就更多了,走走停停,甚是繁盛。当然,不乏有一些人来这儿就是捡漏的,看看能不能捡到便宜的物件。
“你胡说,我这东西明明就是真的,就是被你刚刚摸了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就在马建国和马元瞎逛的时候,突然某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奇驱使二人直接窜进去看热闹。
大致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而买货的是个有点邋遢的老头子,老头子相中姑娘摊位上的一个铜炉,但是经过这老头随手摸了一下,这铜炉就变了颜色,竟是成了黑色,似是成了铁。
摊主姑娘自然是不同意,因为这铜炉是经过鉴定的,不仅仅是真正的铜炉,更是前朝古董,价值不菲,只不过姑娘不知道这老头耍了什么手段,竟是让这铜炉变了颜色,成了赝品。
双方据理力争,谁不服气,倒是周围看戏的人,插上嘴说姑娘的不是,说她不尊老爱幼。吵闹间,引来了华贸中心的警察。
这类警察不在皋城警察局的编制,他们是警察局招募的一些劳工,主要是帮助警察局更好的管理皋城。
警察来了也没用,这般鸡毛蒜皮的事,就算是有心将双方拖进监狱,那法理上也是过不去的,只得是耐心调解。
“这位老先生,您这般糊弄一个小姑娘,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解决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马元陡然眼睛一亮,因为他发现这中年男人就是霍大山口里常说的留过洋的人,虽然还不确定,但马元基本上可以确定。
“你是什么人?”领头的那个警察问道,他可不想这时候还有来搅和事儿的人,已经是够头疼的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这位警官,我是曲河学堂的老师门子建,这件事情我可以帮警官你解决。”
门子建一脸微笑,如沐春风,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领头的警察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很显然,他也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事情耗费时间。
门子建转头看向那位邋遢的老头,“老先生,不妨敞开你的衣袖给大家看看?”
那老头本来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即便是警察来了,也是抱着侥幸。
但仅是听到门子建一句话,脸色就变得很难看,眼神飘忽不定。
见迟迟不搭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老头肯定有问题。那领头的警察不由得喝了一声,吓得那老头拔腿就跑。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得那老头人已经消失在拐角,让人不经感慨,老当益壮啊。
“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那领头警察有些谄媚的向门子建请教道。反正那老头已经跑了,再追也是无济于事。
“这位警官,您客气,这事儿吧说起来并不复杂。这位姑娘的铜炉还是铜炉,只不过被那位老先生耍了点手段,让人误以为是假的,然后他再顺手牵羊,一分钱不出将铜炉收走。”
“大家都知道铜炉不会生锈,但是铜遇到双氧水就会变成黑色,因为它与双氧水发生氧化反应,生成了氧化铜,故而是黑色的。”
门子建一番滔滔解释,众人如同听天书一般,似懂非懂,但在马元看来,起码是非常帅的。
门子建也是一脸尴尬,他一时激动,倒是忘记了这群人没有学习过化学,对什么双氧水、氧化更是闻所未闻的。
“那…那先生可有法子,把我这铜炉颜色给变回来?”那姑娘轻声细语的问道,生怕自己会说错话。
“哈哈,这个简单。谁有醋的?”门子建环顾一下,立马有人抄起一瓶醋递给门子建。
门子建一把接过,并拿起地上的木盆,将醋都倒入其中,在大家不知所云的时候,将那已经发黑的铜炉放入浸满醋的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