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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要你

    许在被男人的气势吓懵了,光张着嘴发不出声。

    陆斯衡伸手拉过一张椅子,解了白大褂的扣子,坐在她身前。

    犀利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上面还残留着未完全擦拭干净的血痂。

    许在的视线落在他的胸牌上,职务一栏写着——

    【行政院长,陆斯衡。】

    陆斯衡的父亲陆丙杭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外科专家,他的心脏移植手术从未失过手。

    但在陆伯伯过世后,刘阿姨死活不同意陆斯衡学医继承陆伯伯的衣钵。

    陆斯衡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米国的沃顿商学院学习金融,回国后成为陆氏集团下私人高端医疗机构的负责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公立医院,许在不知道,或许是刘阿姨的意思。

    有了公立医院的履历,能让他更快地步入仕途。

    而行政院长不需要有医学背景,他的职责是医院运行管理,招揽优秀人才,打响医院名气。

    所以他生自己气理所应当。

    许在低着头,认错道:“对不起院长,我知道今天是我冲动了,没有考虑到病人感染的问题。

    若是因此造成医疗事故,家属要追究责任,我愿意一力承担,绝不给院长和医院添麻烦。”

    “你叫我什么?”陆斯衡皱眉。

    许在不确定他问这话的意思,小声嗫嚅:“院、院长?”

    像是不满她的话,陆斯衡扣住她的下巴抬起,顺势拿起治疗车上的纱布,擦拭她干涸的血渍。

    许在吃痛地眯起眼,听见他怒气冲冲道:“救人你也该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血就这么溅脸上。

    你的院感防护知识被狗吃了吗?”

    陆斯衡很少这么凶她,许在有点委屈:“我有戴口罩和护目镜。”

    “那脸上怎么还会有血!”

    陆斯衡把手上的纱布拿给她看。

    粉粉的一滩,不算多,但足够感染致命的病毒。

    她抿了抿唇解释道:“手术室已经为那病人抽血送检化验,结果很快出来。”

    陆斯衡没说话,她心虚地又补了句,“应该没问题。”

    “空窗期呢?”陆斯衡被她气的眉心直跳,“他要是处在空窗期呢?你应该知道HIV空窗期也具有传染性。”

    她是学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不害怕是假的。

    小时候她只要害怕紧张就讲不出话,在她母亲去世父亲生死不明的那一年,她成了“失语者”。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陆斯衡用拇指缓缓摩挲她紧绷发白的嘴唇,缓解她情绪。

    两人视线交错。

    许在却看不透眼镜片后的人。

    其实陆斯衡的视力很好,读到博士毕业也只有五十度的近视。

    可他一直戴着眼镜,与人保持着绝对的距离感。

    就像此刻,明明两人的状态很亲密,却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或许因为他们是医生和病人,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

    就算自己年少无知时喜欢过他,现在也应该明白,梦该醒了。

    他们永远不可能。

    “斯衡哥你放心,不管验血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先吃阻断药。”

    顿了下,推开他的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陆斯衡冷不丁地问她:“你说的是哪种接触?”

    许在一愣,等反应过来,小脸通红,结巴道:“虽、虽说唾液不具传染性,但我的技……技术真的很差,万、万一伤了……。”

    眼镜片遮住了男人眼底的情绪,唯有他的嗓音又冷又低:“老爷子这些年催婚催得紧,在在你不愿帮哥哥,是想让哥哥被人笑话是‘废物’吗?”

    许在被他的话噎住。

    他第一次向她提要求,就是用这句话。

    而后就堵的她哑口无言。

    “黄教授说该换一个。”

    收起的目光无意落在她挽起袖口的左手手腕上。

    那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时间长了,曾经的狰狞变成了粉色的凸起。

    她无所谓自己和谁。

    陆斯衡突然站起身,低沉冷冽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我说两件事,一,你不准乱吃药,我会把那伤者的血标本送到陆氏旗下的医药研发中心,那里有最先进的检测仪器,不用检测抗体可以直接检测病毒载量。

    第二,你少想其他的事,我又不是做鸭的,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

    顿了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只要你。”

    说完转身离开。

    来开门的时候,他的助理等在门口。

    “院长,刘市长的车马上到。”

    陆斯衡吩咐道:“一定要确保那个断肢再植病人手术的成功。并且安抚好病人家属。”

    顿了下,“去把那个真正开颅的人找到。万一出了什么事,绝不能让我院的医生担责,就是见习医生也不行。”

    听见他这么说,许在知道陆斯衡是为了保护她。

    但也不应该由那个人承担责任。

    要是没有他,伤者连上手术台的机会都没有。

    治疗室里枯坐了一会,许在起身在医院内随意走走。

    ICU前。

    有人掩面痛哭。

    有人念诵佛经。

    有人跪地双手合十。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忏悔室听过更多虔诚的祈祷。

    手术专用电梯打开,一名医生两名护士推着才手术完的伤员进入ICU。

    老妇人牵着小女孩,看见许在,激动地迎了上来。

    “宝宝,快谢谢你爸爸的救命恩人。”

    “谢谢医生。”

    小女孩要跪,许在急忙扶住她,蹲下身与她平视:“不是我救了你爸爸。该谢的不是我。”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那该谢谁?”

    谢谁?

    正当许在不知该如何向小女孩说,一道深灰色人影在走廊尽头掠过。

    她赶紧站起身追了过去。

    那人手里拎着杯珍珠奶茶。

    步子很快,许在怎么也追不上。

    “先生请等一下。先生——”

    她明明叫的很大声,周围也没其他人,他就是不回头。

    一转眼,便消失在拐角处。

    许在望着空荡荡的走廊。

    会是他吗?

    *

    所有检验结果在行政院长的过问下,以最快的速度交到许在手上。

    确认没有问题后,她再次投入到车祸伤员的救治当中。

    在急诊没日没夜待了三天,情势终于趋于平稳。

    医院让见习生放假回去休息。

    到这时候许在才想起同一见习小组的程晨,这三天都没有出现。

    电话也联系不上。

    由于这几天医院因为救治车祸伤员,医政处顾不上他们这些见习生。

    倒也没有发现她不在。

    可若是她再不出现,被记上旷工,可能会取消她本博连读的资格。

    想到这么多年学医的辛苦,许在脱了白大褂,赶紧赶回学校宿舍。

    原以为她是病了,到了宿舍,依旧是漆黑一片。

    程晨的老家离A市隔了一千多公里,难道回家了?

    可回家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吧。

    许在左思右想,目光扫过程晨干净的床铺,发现有张名片落在角落。

    伸手捡起,简洁的样式背面印着三个字——新东泰和电话号码。

    许在拨过去。

    对面女人娇柔的声音。

    “喂?”

    “请问程晨在您那吗?”

    对面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回答:“是她的小姐妹吧,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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