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周文送来了萧云辞的亲笔信。
信上写着,萧云辞想让她帮忙,一起将修建堤坝之事延缓。
虽不明白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宋惜蕊还是应下了。
自那以后,眼看着就要修起来的堤坝,在萧云辞磨洋工的要求之下,越修越慢越修越慢,一直到御史台都看不过去了。
一封奏折将负责的统领田振参了个故意延误之罪。
皇帝这才发怒,将田振抓了起来,连带着也对着萧云辞进行问责。
宋惜蕊不明所以,修书给萧云辞询问原因,而得到的却只是一两句诗词。
除了表达风花雪月之意之外,对他所问的一无所答。
两次之后,宋惜蕊收敛的心思。
管他呢,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
白玉山庄。
这是三皇子的私产,位于京郊之处。
近日三皇族的势力渐弱,此处也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今天倒是又热闹了一回。
“苏状元,你遭此厄难,以后必有后福。”三皇子主动道:“说实话,科举一事到底为伤及你我的根本,日后我要合作。也未必不可。”
他本不愿意见苏允,但想到此人愚蠢可期,未必不能做一枚好的棋子,用完就丢的那种。
“承蒙殿下不弃,若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竭力所为。”苏允在他对面,诚惶诚恐道。
三皇子微微一笑:“好说。”
——
海棠苑。
“你说,苏允去见了三皇子?”宋惜蕊微微皱眉。
按照道理来说,这俩人应该再也搭不上线了。
这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能接受苏允为他办事?真是奇了怪了。
“是,小人眼看着苏允进了三皇子的白玉中,不敢跟进去,站在外面观察了许久,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其他的马车到。”萧云辞送给她的眼线说道。
言下之意,三皇子只见了苏允一个人。
宋惜蕊轻轻点头,葱白的手指轻轻叩击桌子:“你帮我安排几个人,等到那苏允快回到家的时候,找机会给他揍一顿,别揍死了,但也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是。”暗卫领命而去
——
苏允跟三皇子把酒言欢又看了歌舞表演,快到深夜才醉醺醺的出来。
他走之后,亲信看向目光阴沉的三皇子,小心问道。
“殿下,这等小人,何必与他多言。”
三皇子轻嗤了一声。
“若非因为现在形势不好,我何苦要拉拢他?苏允已经废了,可他的岳父还在。”
宋家,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亲信了然。
——
苏允喝得醉醺醺的,半躺在马车上。
眼前俨然是他新榜题名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春风得意,又有侯府独女的青眼相加,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耳边满是不绝于耳的溢美之词。
他本以为,自己会官运亨通,逐步走进内阁,走到陛下的面前,成为执政大臣。
可是现在,短短时日,他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他疯了,还……
还做出了诸多不知廉耻之事。
像一个真正发了疯的傻子那样,没有任何尊严地活。
他不甘心!
好在现在,他苏允又回来了!
宋惜蕊是会帮自己的。
就是太慢了,他有些等不及了。
“吁!”
车夫忽地停住马车,还没来得及大叫,就已经被面前的几个黑衣人给打晕了。
苏允惊慌不定,想起上次去洛云儿那回来途中被人按着打,这次不会又这么倒霉吧!
随后,车帘被人拉开。
好消息,这次不是女鬼。
但坏消息是,也是来打他的!
这些人不由分说,二话不问就开打,嘴里喊着:“你这个负心薄幸郎,今日就打死你!”
苏允一面挨打,一面心中咯噔一响。
这竟是宋惜蕊派来的!
还没来得及问,其中有一人突然狐疑道,道:“瞧这模样,也不像那姓王的公子啊!”
“废话那么多,反正钱已经收了,打了再说!”另外一人回答道。
苏允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找错了人,自己是被误打了!
“你们!你们凭什么打我!”苏允怒发冲冠,可惜只能挨打。
好在,他们发现找错了人,也没下死手,只是将苏允的腿打折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苏允被带回府中的时候,李氏又是一阵哭嚎。
连忙叫来了大夫。
这一看 ,又是要休息十天半个月。
苏允得脸比屋外的苔藓还绿!
他才刚刚得到三皇子的青睐!
竟然就又要在病榻之上窝着了!
怎么,老天爷是看不惯他下地走路吗?
就在他气急败坏之时,宋惜蕊来了。
“夫君身体可好?”她语气轻柔,似乎真是个贤妻。
苏允叹气:“我从三皇子处出来,回来的时候被打手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蛋,明明那负心之人不是我,非要安在我的身上,毫不听人辩解,当真是可恶!”
宋惜蕊冷笑,打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
她见苏允并没有隐瞒去见三皇子的事,便道:“夫君好不容易才脱困,为何要去见三皇子?难道,夫君还想为三皇子做事?”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问。”苏允显然不想多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宋惜蕊无法全然地信任。
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天边的明月一般,太远太远了。
宋惜蕊见此,也不多问:“夫君好好休息,妾身先回去了。”
“夫人为何不愿意在此侍疾,你应该帮我的。”苏允眉头皱了起来。
宋惜蕊转头,语气微微带着一些讽刺:“夫君都不与我交心,又为何要我识趣?”
说罢直接离开了
回到海棠苑,宋惜蕊神色忧虑,托着下巴,颇有些头疼。
苏允和三皇子有勾当上了,这是她未想到的。
若不探查清楚,恐怕风浪不平。
就在这时候,红豆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表小姐她,她要死了!”
她喘着粗气,大声道。
宋惜蕊一凛,抬眸道:“要死了?”
“对对对!那大夫是个庸医,给表小姐用的药是上不得台面的,方才给小姐送饭的丫鬟说,表小姐身上全都烂了,快要死了!她说要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