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敌人死了多少？”斛律掣电强压着怒火问道。
“六……六百七十来具尸体，还不到七百。”另一个百户将硬着头皮回答道。
“什么？！”
斛律掣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五千人！整整五千戎狄精锐！居然只换了不到七百个秦人的命？这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十比一的战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斛律掣电的心在滴血，这可是五千戎狄精锐骑兵啊，就算是对上三万秦国步兵，也敢正面硬刚。
可现在，却全军覆没在了饮马河畔。
他开始怀疑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是否准确，这支秦人军队，真的只是一支普通的运粮队吗？
“千户长，这支队伍里，会不会有先天高手？”
一个百户小心翼翼地猜测道，“要不然，三个千户长都是后天大圆满的实力，怎么可能全部战死？”
斛律掣电沉默了。
能杀死三个后天大圆满的武者，恐怕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做到。
难道这支秦人军队中，真的隐藏着先天高手？
“我们还追不追？”另一个牙门将问道。
追，敌军中可能有先天高手，他们追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追，又无法向左贤王交代。
“追！”斛律掣电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但是，他却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追击的速度。
他可不想步斛律等人的后尘，稀里糊涂地死在这些秦人的手里。
毕竟，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左贤王的责骂，总有办法应付。
……
一路狂奔，战马都快累吐血了，换了一匹又一匹，就没停过！
只有逃出这该死的草原，才能活下去！
终于，他们踏上了大秦的土地。
回头一看，后面没有追兵，这群人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一个个都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赵二狗扫了一眼身边的兄弟们。
出关前，他们还是一千零五十人的队伍。
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一个个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杀气腾腾的。
七百多条人命啊！七百多个热血汉子！就这么没了！
赵二狗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命！
剩下的这三百多人，大部分都是武者。
只有实力强的人，才能在那样的战场上活下来，才能从那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此刻他们是一支残军，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与之前截然不同，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杀气！
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对他们的蜕变非常的大，这种蜕变，是脱胎换骨的，是洗尽铅华的。
剩下的人，才是真正的精锐，才是百战余生的勇士！
带着这些活下来的勇士，他们继续朝雁门关的方向前进。
天色渐暗，他们在一处荒凉的山脚下休息。
这里靠近边关，荒无人烟，再加上戎狄大军叩关，更是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有呼啸的风声，像鬼哭狼嚎一样。
“二狗，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天死了都不奇怪，这是咱们早就该想到的。”
“再说，咱们这次杀的戎狄人可不少，回去之后，肯定能吹嘘好一阵子！那些牺牲的兄弟们，他们的荣誉，一样也不会少！”孙六见赵二狗一直沉默不语，便开口安慰道。
“他娘的！我要是再强一点，就能把他们都带回来了！”赵二狗一拳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已经很牛逼了，你又不是宗师，更不是大宗师，哪能面面俱到，什么事都让你一个人干了？”孙六拍了拍赵二狗的肩膀，像是在给他力量。
赵二狗沉默了，他知道孙六说的没错。
原本他们的命令，只是袭击戎狄的粮草部队，在无法袭击戎狄粮草部队后，他就应该带着部队返回雁门关。
如果那样，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永远地留在草原上了。
沙场搏杀，本就无情。
自披上戎装那日起，我等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孙六眸中寒芒一闪，恨声道：“血债，必以血偿！”
“狗日的戎狄人，老子跟他们没完！这笔账，老子迟早要跟他们算清楚！”
赵二狗狠狠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仿佛要将仇恨刻进骨子里……
残破的龙旗，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只剩下半截，在黑夜中随风飘动，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壮。
受伤的士兵们，有的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有的则咬着牙，用匕首割开伤口附近的腐肉，再敷上金疮药，包扎起来。
还有一些伤势较重的，只能靠着疗伤的宝药硬撑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没受伤的士兵，则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砍柴的砍柴，生火的生火，煮肉的煮肉，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却冲不淡那浓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