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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吕蒙病重犯疑心,软禁糜芳

    “咳,咳咳.....”

    江陵城中。

    吕蒙急促的咳嗽,脸色惨白难见血色。

    病情又重了。

    兵不血刃拿下江陵城的热血,在得到潘璋马忠徐盛传回的情报后也变得透骨凉。

    潘璋三人传回的情报虽然不尽相同,但都有一个明显的共通点:偷袭江陵的计划被刘封和关羽提前获悉了。

    只夺取江陵,不等于荆州大势已定。

    吕蒙的全战略是:孙皎守江陵城、潘璋守白帝城、蒋钦引游兵万人在江面支援,然后吕蒙去夺襄阳城,以此三城为核心,凝聚荆州人力物力,西可抗衡刘备,北可抗衡曹操。

    而如今。

    吕蒙才仅仅只夺下江陵城。

    若不能拿下白帝城,荆州西面就会时刻受到刘备的侵扰。

    若不能拿下襄阳城,荆州北面就会时刻受到曹操的侵扰。

    吕蒙需要时间来扩大战果。

    同样。

    也唯有将战线推进到白帝城,吕蒙才能真正断绝关羽返回西川的路。

    自染病后,吕蒙自知时日无多。

    每日都是在用药物强撑病躯,只为替孙权夺取荆州,为孙权的今后的大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次终于觅得时机,一路破沿江烽火台、降傅士仁和糜芳,一举拿下关羽引以为傲的坚城公安和江陵。

    一切都在吕蒙的计划之中,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执行既定部署就一定能尽夺荆州。

    偏偏在半路杀出了个刘封。

    一个在吕蒙计划之外的人忽然闯入了吕蒙的计划,更是以惊雷之势搅浑了吕蒙夺荆州计划。

    不仅关羽的家眷被刘封带走,派出去追击的马忠潘璋徐盛还先后被刘封击败,刘封借三人之口故意传回的消息,更让吕蒙头疼不已。

    见吕蒙咳得厉害,虞翻忙上前给吕蒙喂了一颗药丸。

    这药丸是虞翻秘制,称不上灵丹妙药却能缓解吕蒙的咳症。

    “将军,刘封不安好心,他的话不可尽信,否则将吏自疑,军心就不稳了。”虞翻直言劝谏。

    吕蒙也明白刘封的险恶用心,只是这心底依旧避免不了自疑:“话虽如此,但刘封准备如此充分,陆伯言难以速破宜都郡。”

    “我虽然破了江陵城,但城内人心不稳,随时都有聚众反叛的可能。倘若糜芳是故意献城,岂不是中了关羽请君入瓮之计?”

    擅长玩心术的,必然是多疑的。

    若没有刘封的介入,吕蒙笃信糜芳是真献城。

    可如今刘封的介入,让吕蒙对糜芳的献城变得不自信了。

    久随刘备的糜芳,真的会因为江陵城缺兵少粮就惧死投降吗?

    会不会是关羽自曹操处得知消息后,令糜芳假意投降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以为胜券在握分兵去取其他城池,关羽再趁着自己分兵忽然杀回跟糜芳里应外合?

    吕蒙越想越疑,不由打了个哆嗦。

    虞翻仔细思考了一阵,道:“糜芳不战而降,的确很可疑。为了防止意外,不如暂时软禁糜芳。”

    “反正江陵城已经到手,糜芳又存着返回西川的心思,为了至尊的大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将军可善待城中的士人长者,再给至尊去信:请至尊速至江陵城,只要至尊能说降治中潘濬,江陵城内民心可安定大半。”

    “同时再厚待魏将于禁和那三万降卒,许以钱帛晓以利害,或许还能得到不少壮卒为至尊所用。”

    吕蒙抚髯沉思。

    虞翻的提议很有实操性。

    不管糜芳是怎么想的,只要软禁了糜芳就可以规避糜芳自身立场带来的风险。

    潘濬是荆州治中且又是荆州名仕,若潘濬肯降孙权,就可借助潘濬的影响力来安抚民心。

    于禁战败,这三万降卒中肯定也有惧怕回去被问责的。

    只要给的钱帛多,跟谁卖命不是卖命?

    仔细跟虞翻确认了些细节后,吕蒙一面派人将糜芳软禁,一面派人去陆口通知孙权,同时又亲自去狱中探望于禁等人且对三万降卒也送去了比糜芳在时更多的饭食。

    对城中的长者更是嘘寒问暖,有求必应。

    为了明正军纪也为了取得江陵城士民的信任,吕蒙还当众斩了个违背了军纪的同乡,以表示秋毫无犯之意。

    城内的士民在吕蒙恩威并施的手腕下逐渐少了躁动。

    反观糜芳却是气得双手发冷,对眼前的傅士仁怒目而视:“傅士仁,吕蒙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士仁也很无奈。

    吕蒙不仅派人将糜芳软禁,还令傅士仁监视糜芳,不许糜芳出府门半步。

    面对糜芳的怒火,傅士仁也只能厚着脸皮道:“糜太守,当初吕都督是以挟持你的方式入的江陵城,现在软禁你其实也是为你好,至少你不用像我一样背负献城的恶名。”

    “你要理解吕都督的苦心,等破了关羽后,不论你是要回西川还是跟着孙权,都能有个好名声。”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能跟着孙权,而且还是个降将的身份,糜太守,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糜芳简直要气疯了。

    好!好!好!

    我被软禁了我还得感谢吕蒙是吧?

    气归气。

    糜芳也只能在傅士仁面前忿忿几句。

    自献了城池后,糜芳就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不能自主了。

    看着在那忿忿的糜芳,傅士仁也是暗暗一叹。

    虽然方才是在劝糜芳安分,但这也是傅士仁内心的真实想法。

    糜芳是可以再回西川的。

    傅士仁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只有看住糜芳不生事,傅士仁才能在新主子面前摇尾乞怜。

    ......

    “驾!驾!驾!”

    大道上,快马疾驰,尘土飞扬。

    临近天黑时。

    快马终于抵达了关羽在襄阳外的营寨。

    其中一名骑士在抵达营门时直接就从战马上摔落,另一名骑士的气色也是憔悴无血色,匍匐在战马上眼皮子直打架。

    营门口的军侯认出了摔落在地的军士装扮,惊呼一声:“是君侯的校刀手。”

    军侯急忙出营门扶起校刀手。

    校刀手艰难的取出怀中信物:“速报君侯。”

    匍匐在战马上的骑士则是强撑着眼皮:“我要面见君侯。”

    军侯不敢怠慢,连忙背起校刀手,又令人牵着骑士的战马一同入营门来见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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