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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为何求死

    三清道人修雷霆法门,向来为人熟识。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身形并不清瘦,亦非魁梧的三清道人,竟然舍弃了最得意的法门,转而另辟蹊径,踏上了一条别样的修行之路。

    甚至悟出更高境界。

    一拳打出,三清道人收拳不敛势。

    只是相比于之前那锋芒尽露,气势吞日,真正跨过乘海境界时,却显得自在意极,深藏不露,犹如一眼望不见底深渊。

    平天山各个道观道人们注意此战已久。

    亲眼见识三清道人一拳入乘海,既震撼又是欣喜。

    入山已久的老道们虽是脸露喜色,大多还算淡定。

    在他们心中,三清与云晓两位师叔破开桎梏,跨入乘海境乃板上钉钉事情,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晚些入山的年轻一辈,昂首挺胸,扬眉吐气。

    自从莽荒一战后,便是忍气吞声多年,受了多大委屈都得自个吞下肚。

    毕竟自家师傅对此大多漠不关心,自己下山,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会更加丢人现眼。

    眼下,三清道人一举跨过乘海境界。

    这消息传出去,试问谁人还敢扬言平天山气数已尽?

    三清道观内,将一株灵药丢入炉中。看着炉火中逐渐升腾的灵气,萧夏老掌教心中暗自感慨。

    这个师弟,终于还是跨过心境这步,迈入乘海。

    “有......有三清师兄,真乃我平天山之福缘!”

    年过半百的丹青道人激动如同山下年轻道人。

    他比三清道人早些入门,理应他师兄。

    奈何当时丹妙观地位不高,而三清道人一进山便拜在掌教门下,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因而称他为师兄。

    与三清道人坐下两个活宝不同,上一辈的道人们并不看重所谓的师兄弟之分。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你叫傻牛,难不成真是一头牛?

    丹青道人因兴奋而涨红脸,手拿灵草激动得有些颤抖。

    素来板着张脸的妙丹观主,实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主子,无论哪个道观求助,皆是倾囊相授,故而在平天山口碑极好。

    毕竟在专注炼丹道观中,一口镇观炼丹炉便是代表此道观祖师颜面。

    此等重要之物,丹青道人说借便借,甚至在三清道人一炮将炉顶炸上天时,也只是动动嘴皮,骂上两句。

    放在山下百姓身上,无异于邻居借你家炮仗,非但不感谢,转头就将你祖坟炸上天。

    激动半天的丹青道人最后只是吐出一字:“好!”

    萧夏老掌教不愧是大教执牛耳,见惯大风大浪,片刻后就将心思放在炼制九转乾坤丹上。

    丹青道人长呼一口气:“原本还担心三清师兄,独自面对天玄掌教会有些棘手,现在看来倒是多虑。”

    萧夏老掌教只是嗯一声。

    神色并没有多少轻松。

    此战并未只是将撼山老道人打跑这么简单。

    而是实实在在要将其降伏。

    撼山老道人成名时间悠久,肉身近乎成圣,眼下心法又大成,着实要费点心思才能将他降伏。

    一个门派老宗主,身上没个保命玩意,当真说不过去。

    稍不留神,也可能会败。

    高手之间过招,胜利之法,境界是第一,却不是唯一。

    果不其然,三清道观外,又有微风轻起。

    林去忧望向气势收敛,却更加深不见底的三清道人。

    要说几日前可能感知没有如此强烈,可如今踏入武道,又见识过一拳入乘海,这等意境妙不可言。

    不亚于被季莫寒与芊云兮同时在床上伺候。

    秀发被微风托起,林去忧俊美脸蛋与老掌教一样,神色并未轻松多少。

    三清道人早已料到这撼山老道人来者不善,绝不仅仅是炫耀跨入乘海如此简单。

    九转乾坤丹第八转,要用至纯内力推动,而眼下江湖道教中,也只有天玄峰一脉还有人在修炼此法。

    撼山道人如此浑厚又不破功内力,便是炼制此丹的首选之人。

    而眼下这老道人赶鸭子上架般来平天山,倒是让前几日的三清道人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那边真是想要林去忧愁性命?

    这些暂且不论,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将这撼山道人擒住,将他一身内力吸出。

    林去忧收回目光,闭目养神些许。

    毕竟境界差距太大,就单单只是观看,便耗掉他许多心神。

    半空中,三清道人浑身被淡淡白光笼罩,他本就生的仙风道骨,被这光芒一衬,更显仙人姿态。

    天玄峰虽说眼下地位没平天山高,终究是一流实力,身为掌教,又怎会如此被一刚跨过乘海境的小辈吓跑心神。

    撼山老道人冷笑道:“实在没想到,老道本想以碾压之势羞辱你,却没想到竟让你道法大成,跨了乘海境这一大关。”

    三清道人还是如之前那般,温润如玉:“侥幸罢了。”

    “老道知晓你们平天山在炼九转乾坤丹,只不过,今日,要么你们丹毁道消,要么就是老道身陨之时。’

    撼山老道人面色不变,语气却愈加苍凉。

    三清道人闻言面色一变,莫不是这撼山道人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

    来不及多想,撼山老道人将黑色道袍一甩,袒露半身。

    经脉疯狂游走在他清晰可见,几乎要爆出的血管中。

    他气势再度突破。

    平天山顶,山摇地动。

    与三清道人数年修心,一朝悟道不同。

    原本以命换境的撼山老道人并非吃了天赋不足的亏,反而是心思太重,牵挂太多,故而执念太深,不能真正超脱。

    所以,他便要与三清道人搏命了。

    气势每上一层楼,气血便弱上三分。

    转眼,气血过半,他正式跨入乘海境。

    “这老道真是疯了!疯了!一条命换来一柱香时间的乘海,这值当?”

    于伯忍不住怒骂,鲜少没了喝酒兴致。

    对他来说,平天山也好,天玄峰也罢,老面孔越来越少,无论深仇大恨,见一面便少一面。

    魏伯文则紧锁眉头:“若一柱香没将天玄峰掌教擒拿,将他真气引入铜炉,待他修为散尽,那便是前功尽弃。”

    林去忧看向正欲出手的三清道人,心中所想之事,也正如魏伯文所说。

    三清道人到底有什么法子将以肉身证道的撼山道人擒拿。

    那是一座山。

    三清道人今日要当擒山人。

    平天山,风雨欲来。

    远在中原的天玄峰,阳光明媚。

    洗剑池旁,一苍白瘦弱的中年人突然停止洗剑动作,朝北边方向疑惑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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