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国和李淑兰都以为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再见到宋芸就难了,正琢磨着以后干脆写信到川省军区去要钱要东西,反正珍珍知道地址,她要是不给,就威她举报她。
哪成想,还没等来宋珍珍,事情就又峰回路转了。
刚满十三岁的宋宏伟从外头玩得满头大汗回来,一回来就嚷嚷,“爸,妈,我看到宋芸了。”
宋卫国赶忙问:“你在哪看到的?”
宋宏伟说,“在街道办那边看到的,她带着一个男孩,跟街道办里的张主任去了国营饭店。”
街道办的张主任?
两人眼前同时浮现出张红梅的脸。
她怎么认识张主任?
宋卫国和李淑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一起往外走。
很快,他们到了国营饭店外,果然看见宋芸和张主任坐在国营饭店里吃饭,两大一小,竟然点了四个菜,都是好菜。男孩在埋头吃饭,张主任和宋芸在说话,两人都眉开眼笑的,尤其张主任,哪有半点平时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母女。
宋卫国眼珠转了转,直接走了进去。
“张主任。”宋卫国朝张红梅打招呼,“刚刚路过这里,还以为看错了,真是您啊!原来您和我们家小芸认识啊!”
张红梅经手过宋芸落户迁户下乡的所有事宜,怎会不知宋芸的养父母是谁,调来这边也有段日子了,跟宋卫国和张红梅也打过招呼,有些关于他们的传闻自然也听过,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德行,面上的笑一下就淡了。
宋芸‘啪’一声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声音很大,周围人都扭过头来看他们这边。
“宋卫国同志,请你注意措词,我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请叫我同志。”宋芸冷着脸说,没给宋卫国留一分脸面。
宋卫国没料到宋芸敢当众下他面子,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皱眉道:“小芸,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我养了你十八年,你说不认就不认?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宋芸冷嗤,“孩子抱错了,你的女儿在我亲爸亲妈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锦衣玉食过了十八年,而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非打即骂像奴婢一样过了十八年,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提养育之恩,除了我不知事的那几年,从我能走路能拿动东西起,每天都在干活伺候你们一家子,我用劳动换了一口饭吃。断绝关系也是你提的,也登报声名了,我和你们宋家现在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敢碰瓷我,我会立即让你付出代价,不信可以试试。”
宋卫国身上的遮羞布就这样被撕下来了,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宋卫国也是要脸的人,被宋芸这样当众打脸,他哪里还待得下去,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拉着李淑兰走了。
哪怕是这两人走了,宋芸心里的郁气也没消散,许是想起了许多原主的记忆,原主在宋家吃过的苦头数不胜数,现在一股脑涌出来,不仅影响心情,还影响胃口。
宋芸决定,这口恶气必须出。
吃过饭,宋芸拒绝了张红梅让她去家里住的邀请,带着宋子奕去了上回住过的那家招待所。
晚上,确定子奕睡熟后,她悄悄起身,翻窗而出,走着上次走过的路,翻进纺织厂家属院,熟门熟路地爬到宋家窗外。
自从上次丢钱后,宋家那扇插销坏了的窗户已经修好了,且每天晚上睡前都会仔细插好才睡。
可这种插销,怎么难得倒宋芸呢。
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窗户开了,她悄无声息的落地。
上次为了他们买的麻醉剂只用了一滴,剩下的一直放在储物格,现在又起作用了。
同样的活再做一次就熟练多了,一家人很快就睡成死猪了。
宋卫国和李淑兰这种人,打他们一顿骂他们一顿都没意思,得让他们穷,让他们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这样才有意思。
这次宋卫国和李淑兰藏钱的地方换了,不过宋芸有的是时间找,房间就那么大,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多,很快就找到了。
一个藏在衣柜内侧的方盒子,存折重新补办了,存款只剩下五百,盒子里的零散钱一小叠,大约百十来块,宋芸全部收走,一分都不留。柜子里新置办的棉被也全部收走,一床不留,房间里,客厅里,所有能收走的,全部收走,为此又兑换了四个储物格,专门用来装宋家的破烂,她是瞧不上这些东西的,但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家。
宋家变得家徒四壁后,宋芸深藏功与名,将痕迹扫除,原路返回。
存折她不可能去取钱,就扔在了一处显眼的地方,不管谁捡了,能把钱取走最好,取不走,也给宋卫国添些堵。
清早,宋芸和宋子奕起床,到附近的国营饭店吃早饭,刚吃到一半,就看见一队公安急急忙忙往纺织厂家属院那边赶去。
同在国营饭店吃早饭的人见了疑惑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有刚走进来买馒头的食客接话说,“纺织厂家属院那边有一户人家闹贼了。”
“闹贼了出动这么多公安?丢什么东西了?”
那人啧了一声,“我没亲眼看见,听人说家里东西能丢的全丢完了,除了大件家具没搬走,那些小件的东西一个不落,全被偷了,连碗都没剩一个。”
有人惊讶,“不可能吧!丢这么多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吗?能睡这么死?”
“就是说啊,这事怪的很。不过他们家也不是头一回出这怪事,去年也闹过一回贼,也是一点痕迹没留,偷了他们家不少东西。”
“这家人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要么干嘛只偷他们家。”
宋芸听着众人闲聊八卦,美美的吃完早饭,带着子奕坐班车去百货商店。
另一边的齐墨南这会正坐在国营饭店,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油条和包子,坐他对面的青年一边嚼着油条,一边将他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齐墨南,还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当时那封举报信,我让人给偷了出来,你自己看。”
信封里有两张纸,一张是污蔑他爷爷的举报信,一张是所谓的证据,那证据一看就是伪造的,漏洞百出,且看字迹应该是女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