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曹阔真滚了,带着郑含瑛一起滚的,他找了间屋子重新生了火,把郑含瑛安顿好就进入了灵枢,因为尤多拉要治他的眼睛。
“灵性碎片过万了吗?”在曹阔提炼了所有的魂体过后,尤多拉查问他的收获。
“早就过了,还是战争效率高啊,这还是在没使用死神召唤的情况下,否则可不是这个数目。当然,即便如此,若是算上被你贪墨的那部分,应该两万也有余了。”曹阔看似惊讶之余,其实是在暗示某皇把他的劳动成果吐出来。
尤多拉才不和他扯皮,板着脸道:“注意,天目虫的能力来自于超乎强大的感知和独特的灵性使用,是虫族中为数不多的以灵体作为攻击手段的物种,你能继承它最强的能力“灰暗”,除了你有已经成型的灵枢,八荒读术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它相当于连接人类与异族之间能力的桥梁。和你在获得冥蛊精神力的时候突破了‘皆字诀’是一个道理,今晚若能引导迷瞳成功,相信你也能很快参悟‘阵字诀’,因为他们之间相辅相成,是同属洞察真伪的一种能力,只不过‘天目迷瞳·灰暗暗’本身具有强大的攻击性罢了。”
按照尤多拉的指示,曹阔用零星碎片为真灵构建了一个星环,当星环与真灵共鸣后,它就开始缓缓转动,并逐渐向四面八方映射出一片星幕,紧贴在心灵铁幕的最内层一侧,心灵铁幕正向运行他就纵向旋转,心灵铁幕反向运行他就横向旋转,光辉交错甚是华丽,只是这片星幕暗淡虚幻,并不是真实的。
有了这个星幕,曹阔就可以将双眼的能力均衡在它上面,相当于一个存放能力的存储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调用,不再是单一的一直让双眼处于能力释放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最难的地方就是曹阔要将“迷瞳·灰暗”以精神投射的方式过渡到星幕上,但他非常合理的利用了冥蛊的力量,反而让这件事显得顺其自然,惊讶的尤多拉直呼:“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当转动的星幕里有一片星辰微微亮起,曹阔就知道他成功了,因为他明显感到双眼再无压迫感,之后他又反复调用了两次迷瞳能力,发现它和以前并不一样,以前是需要与人对视才能发挥作用,可现在他感觉只要启用“迷瞳·灰暗”,周围三尺范围都会在他的笼罩之下,不管对方是不是看他的眼睛都会遭到攻击,只是攻击范围着实尴尬了些。
“你的感觉没错,迷瞳·灰暗之所以称为天目虫最强能力,因为它的作用范围是域,是一种全面打击的手段,主旨在于削弱。你以前的用法是将这个能力集中在一处,虽然可以造成生物直接死亡,但是这么做对你本身也是有伤害的,只不过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可以随时补充气血罢了。”尤多拉证实了他的想法。
经过一夜的努力,曹阔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摘下了眼纱,他又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在太阳下了,只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冯家父女早已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自己话,还会不会出现在杀场之上。
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苍天不灭李景隆这样的恶人,那么他留在朱棣哪里也没什么用,当务之急就是提升自己干掉鬼门,然后把十三宗挨个找出来,集齐所有的兵刃,看看有了这些东西尤多拉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郑含瑛必须立刻回山,因为赵力以前是负责六合楼外围防御的,他为燕王效力的事一定要让刀清蝉知道,他自己则先回北平去,因为梁梅和翼蛇还在燕王府养伤呢。
一路上到处都是溃退下来的南军,一打听才知道,由于李景隆“不辞而别”,南军在第二天一早就乱成一锅浆糊,燕军趁火打劫,抢夺辎重无数,已经把六十万南军扫荡的溃不成军。
曹阔混迹在败军之中不断搜集灵性碎片和魂体,因为尤多拉告诉他必须常备一些零星碎片作为急需时使用,不要全部都用来温养真灵,因为天目虫的每一种能力都会消耗一部分灵性碎片,万一有一天他得到了这些能力而没有足够的灵性碎片用来扩张星环,那么这些能力会和“迷瞳·灰暗”一样,间接的损伤他的身体。于是曹阔便逆流而行一路向北,直到遇见了燕军的队伍。
燕王得知这个战场杀神伤愈归来很是高兴,特意奖赏了不少财货;奎狼等人看到楼主也高兴,他们主子和燕王闺女这条富贵阶梯没有断;梁梅的心也有了着落,她不会是寡妇了;画蝶也感到非常开心,因为她又有故事听了:“你追到那个将军没有,你眼睛怎么治好的,你是怎么躲过那么多敌军的,你快点写,小姐等着呐……”
看着某丫鬟叽叽复叽叽,曹阔突然觉得他已经能够预知未来了,若他不走,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只会重复一种生活:出城打仗回城写作,城外战火连天,城内水深火热,一只脚陷在鬼门关口,一只脚踩进小丫鬟的兽夹里……
远在撂刀口的薛岩枝接到了曹阔的亲笔信信:
非武功大成不得出山,
非神宗之主不得出山,
非仁心仁术不得出山。
每天苦口婆心的七杀无制在看到这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后立时把它当做了镇压孙猴子的六字真言,宝贝的不要不要的,时不时的拿出来给小丫头过过目,以安抚她躁动不已的心。
没人的时候还经常感叹:“苍天不灭神宗,我七杀一脉后继有人,又有贵人相助,定能重现昔日荣光。”
但蓝夜在拿到洪九送来的手书后,本能的就察觉到这里有事瞒着他:“修行而已,为什么要再三叮嘱不要回山,大哥走的时候就让我安心留在这里,现在更是下了死令,山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洪九虽然不会告诉他曹阔的决定,但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事情全写在脸上了。
蓝夜不与他废话,决定即刻回山西,并让鬼母和她的人随后启程,也一同去六合楼。
当他跋山涉水终于赶到太行山的时候,六合楼正满地狼藉。院子里到处都是连弩打过的铁矢,甚至还有火药的味道,地上星星散散的倒着十七八具尸体,都是六合楼的装扮,显然之前已经狠拼过一场。
刀清蝉被人扣在手里,连人带椅子放在院子的雪地里,唐鹤嘴角挂着鲜血,他的六翼大弩已经弯成了残废被扔在地上,不过他手里扔抓着两枚手雷,连同他身后的兄弟也都每人攥着一颗手雷,把刀清蝉和那人团团围在中间。
十几个黑洞洞的炮口从隐秘的角落里伸出来,不分敌我的把整个院子囊括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柳毛毛擎着火把随时准备开火,艾文一手拿着清膛棒一手拿着膛身通条,准备再接再厉能打上第二发。
刀佩华守着另一尊火炮,手里的火把在引信边上一个劲的抖,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冻得,吓得周围几个兄弟脸上全是冷汗。
连弩营的弟兄们则三五成群的藏在周围,弩箭对着院子里的一个风流倜傥的中年书生,一个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到脸的剑客,一个拄着禅杖的大和尚,和一个手握链爪把自己包的只剩星目剑眉的黑衣人,连同按着刀清蝉后颈的男人,只五个人就把六合楼闹了个天翻地覆。
蓝夜进了院子不动声色的向那书生挪动,因为他离的最近,身上也没带有什么兵刃,是最佳选择。
此时唐鹤正对着扣住刀清蝉的男人吼道:“动手啊,你不是神出鬼没吗,你不是厉害吗,这院子里再死一个人大家就一块上西天,我就不信你能跑的出去!”
而身在敌手的刀清蝉却没事人一样的谈笑风生:“今天这五位虽不知道姓甚名谁,但从气势如虹的身手看,哪怕今日我们全死了,只要能留下你们其中一位就是稳赚不赔,海碗你还等什么呢,还准备把他们都留下不成,用咱们楼主的话说,你这个要求有点高啊。”
扣着刀清蝉的男人确实不敢动,连弩和火炮他都不怕,但是这些人手上握着的小铁疙瘩却非同小可,之前就是有个半大小子扔了一个在他附近,他还以为是那个小子太笨没砸中自己,谁知道这东西居然爆了,他拼尽全力也没能躲过去,现在一只手还滴血呢。
一个铁疙瘩都这么厉害,现在人手一个,足足有百十个,别说他跑不出去,特么阎王老子站在这个圈里也跑不出去,悻悻的骂了一句:“疯女人。”
这几人本来是一面倒的优势杀进了六合楼,但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优势,僵持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书生见刀清蝉开口,也笑呵呵的道:“这位夫人言之有理,其实鄙人只是顺道来看看,与你身旁那人不熟,你们把他留下就好,既然此间主人不在,书生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