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与我兄弟亲近,或可求得完整的鬼门三变……”
曹阔的声音远远传来,鬼雄瘫坐在树下终是没有压住胸中的一股浊气,口中“噗”的呛出血来。
他知道这个战宗的传人已经看出他的鬼门三变并不完整,因为眉心被触后他完全处于被动挨打,若他会完整的鬼门三变,怎会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一丝冰凉爬上他的鼻骨,鬼雄伸手一摸竟是流血了,顺着血水往上探,发现眉心处少了一丝皮肉,心下惊骇若是这个八荒墨雪当真痛下杀手,恐怕自己在刚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奔赴黄泉了。
“我俩交手快如闪电,而在这惊鸿一瞥间自己几乎是一招落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比鬼门三变更长的奔袭距离,难道是七杀门的绝学?这不可能!谁能在转瞬之间切换两种完全不同的绝学所用的心法,那还不气血翻涌,血脉被冲的爆裂而亡?可若不是一剑破杀,又有那种武功能在这方面与鬼门三变一较长短?”
鬼雄心乱如麻,越想越找不到破解的办法,气恼的一拳砸在地上,竟把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都砸的碎裂了,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刚爬起来后背又惊出一身冷汗,那个一直跟在八荒墨雪身边的随从呢?
鬼雄记得曹阔出手的时候左攸还站在他的身后,可就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心下骇然。
“通往村寨只有这一条山路,难道这人也在自己眼皮底下下山了?看来八荒墨雪果然不简单,他身边没有一个庸人,鬼诀若不是误以为自己也会鬼门三变,动手的时候没尽全招,恐怕自己也不好占上风,不过他说‘多与鬼诀亲近’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他兄弟抢的我的心上人吗?”鬼雄愤愤想到。
左攸自是去寻一个隐秘的处所暗中保护蓝夜了,但曹阔却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麻烦,他吸食了鬼雄眉心的那片血肉后,身体就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饥渴,他知道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饥饿,而是迫切的需要更多血肉来满足基因融合过程中产生的消耗。
尸体,他要到哪里去寻找新鲜的尸体?曹阔在山路上疯狂的奔跑着,漫无目的的奔跑着,他感觉自己的细胞已经开始相互吞噬,脑袋要炸裂一般的疼痛,几欲失去神智。
尤多拉在他的灵枢中咆哮:“无知的爬虫,你本就无行气之法支撑这些武技,全靠摄取周身之元炁才能强行施展两大绝招,但以你真灵现在的反哺能力根本不及你所需的程度,以这种方式获取短暂的战力本就是杀鸡取卵,你还敢在这个时候融合他人的基因序列,那就是火上浇油!忘了你背后还有铭文日夜纠缠本皇吗?若半月内再无魂体供应,本皇纵有万千手段也救不了你!”
曹阔此时恨不得生吃自己的血肉,哪里还管尤多拉的说教,大声吼道:“别废话,我该怎么办?”
“拿出那把桃花扇吧,将它罩在脸上,如果感到有异样的精神力进入灵枢千万不要抵抗,任由它住在这里,放心,它不会伤害你的。”尤多拉无奈的道。
曹阔此时头痛欲裂,根本没察觉到尤多拉的语气,打开桃花扇就拍在脸上。
那扇面上本就有一个人脸的形状,他戴上去之后倒是挺契合,被这扇子盖住脸后,曹阔感觉自己好像闯进了某个虚空中,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他还是在那虚空中看到了无边的星辰,就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紧接着就如尤多拉所说,有个什么东西游离在他的灵枢里,十字真灵刚有反应就被他制止住,任由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依附在真灵脚下。
渐渐的,这股精神力开始向真灵发出一波又一波的能量,曹阔渐渐不在头痛,算是暂时解决了元气枯竭精神不济的问题,但是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好转,身上各处的皮肤已经开始褶皱,出现衰老的迹象。
但此时他已经不是十分担心了,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由于他之前对尤多拉的大吼,竟是引来了三个蒙面人,将精神刚刚缓解的他堵在了山路旁。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当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大白天穿夜行衣,一看就不是善类,早死早托生吧,真是感谢上苍,为我安排了这么多蛋白质,我等不及了。”曹阔迫不及待的冲向那说话之人。
“你特喵才是要死的那个。”那人看到一面铁扇向他冲来,嘴里还胡言乱语,这人显然是个傻子,一扬手中链爪便钩曹阔脸上的扇子。
他身边的同伴看到曹阔不报家门,连个礼数都没有,比他们还不讲武林规矩,就也动起手来,以三敌一。
三条链爪飞哗啦啦的飞舞呼啸出疾风,配合的滴水不漏,一时间竟逼的曹阔无从下手。因为他的精神力刚刚恢复,还不敢动用死神招呼之类的技能,所以只能靠着武技与三人周旋。
这三人功法精妙,曹阔虽然也接触了不少武学,但是从未见过他们这般打法,链爪这种外门兵刃还能形成阵法,却是少见,隐隐有不敌的趋势,特别是没了死神召唤的支撑之后,他担心在这么耗下去不等被敌人打 到,自己也因为基因融合供应不足的问题先倒下了,所以凭借左半边身体近乎刀枪不入的能力硬闯其中一人。
三人见他出招已经没了章法,还以为他强弩之末失了心智,毕竟这人奇怪的很,从脸上粘了把扇子无缘无故大叫就能看出一二。
与曹阔面对面的黑衣人用爪头勾住他左手,用钩爪另一端的尾刺直取他的咽喉,同时身后二人分别用钩爪扯他双肩,两柄尾刺也分袭后心和腰椎。
曹阔知道自己那点斤两没了尤多拉的能力根本不是三人对手,面对这样的夹击在不狠下心来就真的见上帝了,于是撑开右手一掌拍在了刺向自己的尾刺上。
他用了厉兵掌,拼着手掌被尾刺刺穿,右肩被钩爪撕烂,把全身的劲道都打在那人的胸膛上,即使这一掌有那人握尾刺的手相隔,几人也能听到骨裂的声音,随着一声惨叫,曹阔和那人双双飞了出去。
落地之时曹阔将那人死死压在下面,左手在他喉咙上一拧,那人便断气了,身后勾他右肩的人因为链爪脱钩被抛在了后面,但是勾住他左肩的人没能将贴在一起的两人拉回来,却借势冲了上去,半空中抡起尾刺朝曹阔后脑扎去。
被杀死的黑衣人此时正在渐渐枯竭,曹阔能明显感到身体在逐渐改观,但疾风破空的声音令他心生警觉,松开那尸体猛的回身站起,一人一锥就在眼前,那尾刺是躲不过了,任由它次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拔出右手的尾刺就捅向半空的黑衣人。
那人本以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必定不能再战,但是事情恰恰相反,现在的曹阔反倒是比之前更神勇了。
肚腹上一凉,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脸庞就贴在曹阔眼前,他的钩爪在曹阔脸上的铁扇上留下五道印痕,身子渐渐下滑。
曹阔搅动他腹中尾刺的同时,又拔出自己小腹上的尾刺刺穿他的脖颈,拖着这具新尸体朝最后一个黑衣人走去。
落在最后的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同伴枯萎,而曹阔身上的伤口却飞速愈合,吓得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终是转身逃进树林。
曹阔怎能不明不白的打一场,虽然这几人救了他,但他必须得知道自己是同谁交手,一要防着以后被人找麻烦,二要看看这些人在附近做什么。
当然,主要是因为两具尸体还不能完全解除他的隐患,所以跟着那黑衣人就追了上去。
那黑衣人开始还绕圈子,想把他甩掉,但是看着逐渐拉近的距离,黑衣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跃上山脊转头朝东面的山窝跑去。
还未冲到山下,曹阔就听见那山窝处有打斗声传来,听声音人不少,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势力在厮杀,于是放缓脚步,以防搅入其中不能抽身,他现在可不是全盛状态。
那黑衣人冲进人群找不到了,双方人马一方统一的黑衣黑裤黑头巾,用的兵刃全是链爪尾刺,占据攻势。
另一方穿的混杂,只有少数人服色一样,看样子是几方人马合在一处的,被堵在山窝里冲不出去。
不过曹阔很快就在那些混杂的人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太行七子和王玄鹤!因为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武当山的道袍。
这一发现可是让他所惊不小,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势力竟敢与武当山为敌,王玄鹤又是同些什么人一起抗敌。
不过眼下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太行七子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小了,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
曹阔选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从黑衣人们的斜后方插了进去,这个小山窝里可没多少树木,所以他蔫儿坏的弹出了袖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