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池星明的话,屋内的宋闻辞攥紧弯刀的手,
缓缓的,
...松开了。
而他的脑中也自动浮现出一张不同于林遥冷艳娇媚的面庞,那张脸,一颦一笑都如白茶花般,淡雅,洁净,
只要在她身侧,便不自觉地感到舒适,惬意。
可是..
该是如此吗?
宋闻辞转身,望向桌子上的那只瓷碗,同样是洁净,纯白,不含一丝杂质的。
“恍挡!”
刚刚拿起来的小弯刀再次被丢弃在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池星明在看见洞府内什么动静也没有,以为宋闻辞不打算出来,
而且,那句话本就是他情急之下随便说的,
至于到底管不管用,
他不知。
又等了数秒,就打算御剑飞走时,
”咔嚓!”洞府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面色极其阴沉的少年。
宋闻辞沉声:“走吧,到底是大师兄,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宗里人又不知该怎么说咱听晚峰,如何如何的同门相残。”
“这才是我的好师兄!走走走,二师兄在那里该等急了。”
池星明大喜。
非常开心地用拳头碰了下宋闻辞的胸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飞着。
后方的宋闻辞捂着胸口,
细细想着。
先把大师兄的事处理完,让听晚峰恢复平静,然后在给林遥炼制丹药。
虽然到时候遥师妹已经出来了,
不过没事,
遥师妹会体谅的,
说不定迟来几天,他再把丹药送过去的话,遥师妹会更开心呢?
对!
是这样的。
一定会的。
.....
.....
“嘭——嘭——!”
两道身影在废墟之上来回拉扯,两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白衣,
但一人身上萦绕着可怕的黑气,尤其是头顶,竟长出小小的鼓包,还在缓慢跳动。
大有破出之意。
“大师兄!你醒醒啊!”
陆长安对着发狂的谢言澈大喊。
他虽然经常出宗,见识和手段也比旁人老练些。
可是对付正在入魔的修士到底没有经验。
尤其是谢言澈还和他修为一般无二,再加上魔族骨子里就好斗,耐力更是可怕,
一来二去的,他身上被抽出不少鞭痕,浓厚的鲜血味引得谢言澈狂躁不止。
“滚!...滚啊!”
眼瞧着长鞭又要落到陆长安身上。
就在他咬牙打算硬接时,
“唰!”及时赶到的宋闻辞一剑挑开。
“二师兄没事吧。”他问。
“没事,只是大师兄他...”陆长安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治疗丹,吃了下去,咬牙:“得快些把人制服。”
池星明放出土盾,又在废墟上设置了一个屏障,防止他们几人的打斗动静太大,
波及其余弟子。
接着,三人呈‘三才式’把里面人围住。
过了好久后。
三人终于是把谢言澈捆得死死的,令其动弹不得。
只是,喉咙里还在呜咽着什么,
听不懂。
宋闻辞擦了一把汗,眼瞧着太阳高升,
终于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大师兄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明明前几天都好好的,
怎么就入魔..
不,不对,
大师兄本就是半魔人,入魔可以说是迟早的事情,
说起来,这多亏了遥..师妹。
其余两人一听,
皆是呈现出复杂的神情,眼神中满是挣扎。
宋闻辞眉头紧皱,沙哑道:“是因为遥师妹吗?”
上次大师兄煞气入体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是,当时他正在给心聆熬惊蛰时需吃的赤豆甜粥。
所以并未在意。
加之,这种事,一年中总会出现个一次,
每次遥师妹都能单人解决,
虽然他一次也没见过遥师妹是如何做的,但心底却认定了这种非常简单。
可是现在。
他看向自己握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所以...
遥师妹修为比他还不如,
之前的许多次,到底都是如何制止的。
陆长安低声道:“这几天我心里头不自在,便时常来找大师兄喝酒,昨日从寒冰洞出来后,心里更是觉得不舒服,就和往常一般,提了一壶热酒,”
“本来也没什么,大师兄也只是面色不太好,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所以并未当回事,便宽慰了几句,”
“这也没什么,后来我喝多了,顺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护袖,觉得阵脚不错,就多嘴说了几句,谁曾想大师兄竟恼了,”
“我当时也是没过脑子,竟然就争吵起来,”
“之后一气之下,就把那护腕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真的就是一小点,指甲盖大小。”
“之后大师兄身上的气息就开始不对劲,之后...”
其实他到现在也完全没明白谢言澈到底是为的什么变成这样,
说话,做事,喝酒聊天都很正常,
难不成就是为这一护腕?
那护腕针脚粗糙,一看就是初学者做的,
说不定是练手之作呢,
用得着那么宝贝吗。
池星明点点头,接着道:“我当时正好要去刑堂,路过时,就看见两人打斗,还劝呢,谁曾想大师兄完全不听,一直念叨着什么‘护腕,护腕’,但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护腕,”
“便断定师兄定是失控了,后来就是我来找你。”
宋闻辞:“所以,那护腕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或许护腕就是大师兄失控的关键。
陆长安目光有些闪躲,
“那护腕.袖.没了。”
“什么意思?”宋闻辞蹙眉。
“我当时想着这肯定不是心聆师妹做的,加之,大师兄整日又喜欢粘着心聆师妹,所以,就觉得无关紧要,”
“便在打斗中,使了个障眼法,让大师兄自己用鞭子把那护腕甩毁。”
“所以关键是护腕?难不成是大师兄自己做的?”池星明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护腕,
针脚精密,样式也好。
只是如今被鞭子甩出几个大口子,手臂上的血在精致的纹理间蔓延。
他像。
等下回去了就把心聆师妹做的这个护腕收好,换上另一个她做的。
“从来没听说大师兄喜欢这些玩意,八成是别人做的,可是大师兄除了咱几个也不接触旁人啊?”
陆长安也奇怪这一点。
就在俩人沉思时,
宋闻辞缓缓道:“有没有可能,这护腕,是遥师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