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兴察觉到不对劲,问谢揽星道:
“孩子,你不认识谢隆是谁?”
谢揽星更是一头雾水,
“我为什么要认识谢隆,你们到底什么人,简直莫名其妙!娘,弟弟妹妹,我们走。”
谢德兴和几个长辈皆面露疑惑,他并不认识谢隆?
“等等……”老夫人又喊。
谢揽星已经十分不耐烦,
“等什么等?你这老妇还有什么疯话要说?”
老夫人变了脸,脸色很难看,谢揽星用这种脸怼她,她就好像看到儿子谢隆在跟她说话一样。
可隆儿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揽星,不可无礼。”莲娘制止道。
谢德兴的态度和善,
“莲娘,多年未见了,你过得可还好?”
莲娘拘谨笑着,“一切都好。”
谢德兴颔首,
“时间过得真快,隆哥儿去世已经半年了,而你也有了三个孩子,
我们偶然看到你这大儿子的长相,和隆哥儿长得极为相似,所以便叫你来问一问而已,你不必害怕。”
他不像老夫人那般言辞激烈,相反说话更有条理、也更真诚,更容易让人接受。
“二爷半年前去世了?”莲娘吃惊道。
谁都没想到莲娘会这般惊讶。
谢锦姩的眼眸中闪过疑色,她微微转身,在李妈妈的耳边低声吩咐几句,李妈妈先是惊讶一瞬,然后点了头。
只见李妈妈捂着肚子,
“哎呦,肚子疼,老宅的路我实在不认识了,春柳,你跟我一块去。”
他们二人悄悄离开,没有太引人注意。
“长姐,他和父亲长得确实像,他又姓谢,可是他却说他不认识‘谢隆’,这莲娘甚至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半年,实在奇怪。”
谢胜只觉得错综复杂,就好像一团缠在一起的茧丝,只等着有人抽丝剥茧,解开其中疑点。
而谢锦姩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你不知道隆哥儿去世了?”谢德兴没想到莲娘会这么回答。
莲娘摇头,感慨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真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啊。”
“娘,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谢隆到底是谁?”
谢揽星觉得头都快炸了,这一屋子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把他们诓骗来就开始叨叨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孩子别怕,我们和你母亲是旧相识,闲说几句罢了,你们快坐,来,吃些糕点。”
谢德兴让丫鬟们将糕点放过去,三个孩子这才坐了下来,两个年幼些的孩子拿着糕点小心翼翼地吃着,谢揽星没心情吃,
莲娘也坐了下来,她只感觉如坐针毡。
老夫人眼睛眯起,
“你不知道隆哥儿去世了?那你儿子的长相作何解释?”
莲娘看了眼众人脸色,轻声细语道:
“老夫人,原来你们是误会了,我的官人叫谢远舟,他是一个木工,当年那事过后,我就嫁给了孩子爹,都是陈年旧事了,当着孩子的面,就莫提了吧。”
“不可能,你满口谎话!你这是报复我当年对你……”老夫人根本不信。
没等老夫人说完,谢揽星就生气道:
“我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谢远舟!而且活得好好的,跟你口中那个死了的谢什么隆,没有一点关系!你再呛我娘一句试试?”
被众人视线包围的同时,谢揽星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慕容氏等人,他一眼便瞧出了这是个官家贵妇,身份不俗。
连她身边的一对儿女,穿着打扮皆是气质斐然,能养出这样的贵气,不是寻常大户人家。
所以他们口中的‘谢隆’一定不一般。
谢锦姩很敏锐地察觉到谢揽星探究的视线,她微微扬唇,露出一抹浅笑来。
谢揽星神色微动,此女的态度倒是友善,不像那疯婆子。
不过,他隐隐觉得这女子似乎也没那么简单,那友善的面庞底下太过深不可测。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不敢相信道:
“你……你爹还活着?这不可能……”
谢揽星更怒了,“我爹好着呢!你们什么毛病,张口闭口咒人死啊?”
谢揽星的弟弟把手里糕点扔掉,愤怒地瞪着老夫人,
“你爹才死了呢。”
见状,她妹妹也把手里的碎渣扔掉,小脸一板,
“坏婆婆!我不吃你的东西了。”
老夫人傻眼了,她那干瘪的老嘴蠕动两下,完全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莲娘的官人没死?
还有谢揽星这小子,他怎么能顶着这张脸对她这么说话?
隆儿最孝顺,可是一句重话都没跟她说过的。
如此相似的脸,性格差异却这么大。
“揽星!”
莲娘十分歉疚,
“对不住老夫人,孩子们不懂事,他们最崇拜的就是父亲,所以不能听见旁人说他们父亲不好。”
被母亲警告,谢揽星不说话了,但是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
他一见这老太婆便心生反感。
莲娘顿了顿,又说:
“虽说多年未见,但是今天既然得知了二爷故去的消息,来日民女有机会的话,希望能给他上一炷香,感谢他多年之前的相救之恩。”
莲娘和谢隆的故事,是俗套的英雄救美。
听到莲娘的话,慕容氏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这是否认了?
她的官人还活着?
那肯定不是一个人。
慕容氏勉强是松了口气,这大起大落的心情,实在考验人的承受力。
可是,慕容氏盯着谢揽星的脸,这也太像了,世间真的有两个毫无血缘的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
“不知你官人可在家里,能否一见?”慕容氏问。
和慕容氏对上视线,莲娘起身行礼,柔声道:
“想必您就是二爷的夫人吧,民女给夫人请安,如果见到民女的丈夫打消诸位的疑虑,那自是见一面最好。揽星,你去街上喊你父爹来一趟吧。”
莲娘说话从容坦荡,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伙哪里还有别的话能说?
倒显得是他们冒犯了。
谢揽星对这些人没个好脸色,但是他很听莲娘的话,
“知道了娘,我这就叫爹来。”
说罢,他转身离开。
“此事是我们叨扰了你,事先未查明就叫了你来,实属不该。”慕容氏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