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白色帕拉梅拉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高档公寓门口,物业保安没敢放行,毕恭毕敬地走到车前轻敲了敲车窗。
“您好,请问您……?”
话音未落,车窗缓缓降下,橘黄的灯晖倒映出男人半明半暗的侧脸,昏芒勾勒出剪影。
保安一惊,立即双腿并拢,敬礼:
“商先生,晚上好。”
商辰禹略微颔首,把车开进去,牵着南栀的手下车。
出了电梯,他抱起那个纸箱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宝贝,开门。”
南栀没带门禁卡,一时又忘了密码,正欲打开手机备忘录查看时,被男人从身后拥住,手掌握住她葱细的拇指轻轻摁在指纹锁上,漫不经心调笑了句:“傻了?”
叮的一声,房门打开。
商辰禹怕她累,让她先去沐浴休息,自己抱着箱子来到书房整理。
南栀站在书房门口,见他视线落在那个引起风波的簪子上,走过去钻进他怀里。
商辰禹贴着她的锁骨吻了吻,空出一格抽屉将她的簪子、手表、戒指、镯子一一放进去。
“不用放保险柜里么?”南栀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窝出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收拾。
“不用,没人敢偷。”
商辰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商量的语气,
“宝贝,过两天换个地方住好不好?别墅比公寓住起来方便些,隐私性好,空间大,可以放更多给你买的东西。”
公寓出入确实比较麻烦,南栀没拒绝,“你决定。”
商辰禹说了四五套别墅供她挑选。
南栀双手勾着他脖子,浅笑了句,“商总果然是大金主。”
回应她的是屁股挨了惩罚的一记。
不重,沙漏般的曲线,手感很好,丰盈、柔软。
商辰禹拿出那只镶钻的满天星手表戴在她手腕上,与自己手腕这只紧紧靠在一起,身子欺近些,嗓音不经意哑了:
“港岛,沪市,京市都有,国外也有十几套,明天让秘书把我名下的房产整理好过户给你,以后我们每套房间都试试……”
南栀脸颊染上绯色,憨娇地眨眼明知故问:“……试什么?”
“你说呢。”
他亲了下她的唇,另一只手为非作歹。
南栀被他折磨着难受,脚尖离地,口是心非道:
“还有点…疼……”
“不碰你。”
男人说这种话通常都不能作数。
书房的空调像是失了灵,怎么也止不住逐渐攀高的温度。
他的手表交叠在她手表上,表腕里星光流动。
南栀无意瞥见书架上的一排相框,她心脏猛烈跳动了下,随手抓住一张拿到眼前。
果然是她的照片。
阳光很好,蝉鸣喧嚣,少年的她坐在教室里弹钢琴,背影恬静。
下一张,她手里握着两瓶矿泉站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女生后面,明眸皓齿、鹤立鸡群,目光笔直地望向篮球场上的周季礼;
南栀身体下意识紧绷,身后的男人顿了顿……
她顾不得这些,迫不及待抓起另一张照片:
第一次踏进大学校门,
第一次穿白大褂,
第一次面诊,
第一次穿手术服进手术室,
第一次收到患者送的锦旗……
照片多到数不清……
九年里,那些她忽视的时光全都被他记在一帧又一帧纸片里,鲜活地展现在眼前。
南栀心口酸涩的厉害,“商辰禹,你是偷拍狂么?”
男人偏首咬她耳后:“只拍你。”
……
凌晨两点,这座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公寓隔音很好,夜晚更显得十分宁静。
商辰禹习惯去搂身畔的美人儿,却搂了个空。
他倏然睁眼,狭长的桃花眸里迅速泛起一丝惊慌,掀开薄被查看洗手间、客厅,直到看到一丝灯光从书房门缝底下漾出来,他的心落了回去。
台灯亮着,南栀埋首坐在电脑前翻看医学资料。
商辰禹去厨房温了一杯牛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将牛奶放在她面前。
南栀怔了下,抬眼:“吵醒你了?”
“没有。”
商辰禹给她按揉肩颈,“不早了,明天看好不好?”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
商辰禹又给她捏了好一会儿肩膀,见她把牛奶喝了后,没再打扰,“我去客房开会,困了叫我。”
“好。”
商辰禹从书房出来,立在落地窗点了支烟,拨通一则电话。
新装修的卧室里,廖伟正抱着自己老婆温存……
“半夜三更的,谁这么不知好歹?”
“姓廖的,不会是哪个三儿给你打的电话吧!
“瞎说什么呢!”
灯光亮起,廖伟呵斥了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腾坐起身恭敬道:“商总。”
“好的,商总,我马上通知沙特工厂的高管开视频会议。”
他挂断电话,推开妻子动作麻利地套上衣服,“有工作,晚点再说。”
“你那什么老板啊,两点了还不让人休息?牛马也不是这么当的。”
“我不工作你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养你和孩子,拿什么买这套房子?”廖伟急匆匆换上衬衣西裤,调出通讯录,“你以为商总的助理那么好当的,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做人要知足。”
他推门走进书房,反锁住。
窗外月色明亮,在等待电话拨通的间隙里,廖伟忍不住想。
国外的几十个工厂都与国内有时差,老板半夜三更开会是常有的事。
只是,如此良辰美景,商总又和南小姐独处,还是热恋,难道不应该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