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清差人来请自己,萧鹤川是一点都不诧异的,完全在意料之中,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苏宴清在茶楼定了雅间,等着萧鹤川过来。
他将苏宴礼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给萧鹤川听,并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鹤川,你说这件事情对我极为有利,不知该从何说起?你又是如何得知如此隐秘之事的?”
苏宴清实在是好奇,萧鹤川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安插了眼线在苏宴礼的府邸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丑事,说来实在是惭愧。
然而,萧鹤川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件事说来也是巧合,前几个月我在街上偶然碰见过苏宴礼带着他的小妾还有女儿上街游玩,于是便记住了她们的样貌,之后不久我又看见他这妾室,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与外男相约,于是从那时候起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我想法子将此事捅到了苏宴礼的正室夫人廖氏那里。
自古,但凡是后院有几个女人在身边伺候的,基本上都少不了明争暗斗,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廖氏在府中的处境不好,不受苏宴礼宠爱,又无子嗣,她得知此事以后,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到罗氏的把柄。”
苏宴清听完以后,赞成的点点头,于是又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鹤川,依照你的想法,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宴清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想要牵制苏宴礼,只需要将他家发生的这件丑事给宣扬出去,最好是添油加醋一番,这些事情对于极其要面子的苏宴礼来说,那可是不小的折磨。
但是,这些还不够,要想将他一举拿下,再无翻身的余地,那么光是诛心还是不够。
萧鹤川道:
“找人在坊市,将他家中发生的这些事情宣扬出去,传的越激烈越好,按照苏宴礼的脾气,罗氏给他蒙羞,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但是在大庆,除非是处决自家的奴隶,奴隶犯了错可以随意打杀,但是他的妾室还有那奸夫可不是奴隶,他如果私下里处置了她们,那便是草菅人命,咱们得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相信过不了几天,苏宴礼的府上一定会传出罗氏身染急病暴毙的消息,你找人盯着点,看他会将尸体怎么处理,最好是能掌握地点,开棺验尸,一旦是掌握了证据,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大庆,草菅人命的罪名可不轻,一但是坐实,就算是苏宴礼他也得偿命!
苏宴清点点头应下,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有,在坊市散播的流言,你得按照我的说法去做!”萧鹤川突然又加了一句。
“鹤川,你但说无妨!”
于是,萧鹤川便把他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一一复述给苏宴清听,让他的人按照自己的说法去传播苏宴礼的谣言。
有时候,怎么赢的并不重要,该耍手段心机的时候就得耍,也别拿什么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说事,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
几天后,苏宴礼府邸上果然传出了小妾罗氏身染疾病暴毙的消息,苏宴礼还假模假样的在家里设置了一个灵堂,给她正常出殡,这面子上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苏宴清一直找人盯着他的动向,得知,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苏宴礼府上的人,在半夜时分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麻袋去了城外断崖。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麻袋里面装的是谁,可不就被活活打死的吴大吗?
要想将苏宴礼定罪,那么这件事就得衙门介入,才好从中做文章,苏宴清安排自己手底下的人扮作樵夫,在崖底发现吴大的尸体,然后上报衙门。
衙门的人便将尸体给运回城里,找来仵作验尸。
苏宴礼这边也一直提防着,他将吴大的尸体处理的很隐蔽,在那断崖底,附近三十里无人居住,他很诧异怎么会有樵夫发现吴大的尸体?
本来他是想着,时间一长,吴大的尸体曝尸荒野,就算是不被豺狼虎豹叼走,也难以被发现,到时候时间一长,死无对证,怎么也查不到他的头上,这就是一桩意外身亡的案子。
但是,这才短短两天,吴大的尸体居然被人发现还送往了衙门,仵作只需要随便一验就知道,吴大绝对不是坠崖身亡,而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苏宴礼这就不得不重视了,不过在他看来,吴大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而且济州知府也不是什么绝对清廉的好官。
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苏宴礼只需要花点银子打点一下,济州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没办法,在这样一个时代,像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在发生,权势和金钱永远是最好说话的。
但是,萧鹤川早就已经料到了苏宴礼的下一步行动,几乎是他那边刚刚送了好处过去,萧鹤川的匿名信便送到了济州刺史的手里。
济州知府,是专门审查案件的一个机关,在济州城内,他还有顶头上司,也就是一州刺史。
薛刺史是新上任的,去年济州灾情,原刺史因为办事不利被贬,这位新上任的刺史是京城调过来的,萧鹤川对他有印象,他是个清正廉明,铁面无私的难得的好官。
后面,因为做出了一些成绩,又被调回了京城,还升了官阶来着。
他给济州刺史的匿名信,也是一封相当于检举的信,举报济州知府私下里贪污受贿,且私下品行不端。
萧鹤川怎么说也是重活过一世的,许多事情他都记得清楚。
这位济州知府后期就是因为贪污受贿,帮人掩盖罪行而获罪,他在济州上任知府多年,帮人做伪证,草草结案的事情可不是一桩两桩,所受的贪污银两加起来,达到了二十万两之多,还不加上那些金银珠宝。
当时因为数额巨大,还惊动了刚刚登机的赫连璟。
赫连璟将其判了抄家,财物尽数上交国库,且其后三代子孙都得沦为奴籍。
他将这些受贿银票和财物,尽数藏匿于府中的密室之中,只需要带人去查,就是一查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