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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1章 藏下五万块

    叠了些元宝,李清明酒醒了不少。

    “王大姐,你就平心而论,不看咱俩关系,你说我这事有错么?”李清明也反思,自己究竟是该去寻找一点生活的乐趣,还是恪守一成不变的东西,图个好名声,却让自己遗憾,不痛快。

    “哎,李老弟,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过一生的人,哪有资格去评论你或者别人呢。活到我这个年纪,依然觉得无很多事难以找到平衡点,大概是我没参透人生吧。”王奶奶说。

    “不,您是我见过的最通透的人。您可别这么说自己,别小瞧了自己。”

    “李老弟,你也是个好人呐。”

    ……

    李一隐和李二山夺门而出后就在外面走着。

    李一隐一直不知道母亲出家竟然是这个缘故,还一直怪孙教授。现在,对这个父亲,甚至对这个家,只想敬而远之。总感觉里面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可怕,以前没有意识到,现在想起来竟然有点可怕,从来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

    “以后不用总想着妈快点回来了。她回来也不会快乐。还是在寺庙清净,至少眼不见心不烦。”李一隐说。

    哥俩走在路上,互相沉默了好一阵子。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李二山说,“也许我不该直接说出来,让他很没面子。”

    “我看过很多人,很多这样的事。大概生活的久了,人都会这样吧,从相看两不厌到相看两生厌。结婚是第一个坟墓,天长地久大概是第二个坟墓,虽然这样说这样想荒唐又荒凉,但这就是逃不过的人性。”李二山说。

    “有些事不说,一直放着,不知道是不是放着放着就忘记了。”李一隐叹道。

    在婚姻家庭问题上,他和弟弟都没经验,都是这个家的成员,也都是旁观者。

    “我猜不会忘记,而是会抹去自己坏的那部分,潜意识里篡改成虚假记忆,留下对自己有利那部分,如果还不行,就找个人怨,这样能让自己舒服点,时间久了,好像自己真没什么不对的。”二山说。

    “也有可能真实记忆一直存在,那个结就一直存在于心。你说了也许是好事,打破屏障,最终让人找到真实的自己,没有偏差。”

    “偏差都会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二弟,你出门这一趟,回来不一样了。”

    一隐发现自己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的记忆里。如果不是今天这番对话,可能还认识不到他的成长。

    “我不一样了,不是出门这一趟,而是离家这些年。”

    “有时候,我真想听听,都发生了什么。”一隐说。

    “那可不是几天几夜能说完的。外面的故事太多了。哥你也想出去走走么?”二山问,“那我就建议你去和这里反差大的地方,去南方,越往南越好。你见识到的东西就不会不同。”

    “我,还是想在雪镇,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一隐笑了笑。

    “我一直很羡慕你的沉稳,对自己的定位清晰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睿智。”二山说。

    “我没有你那股冒险精神。我只想在熟悉的地方,吃熟悉的食物,看熟悉的风景。”一隐说。

    两人下午上了山,一起看觉文,给她过个元旦。

    觉文很高兴。

    在李清明心里,就觉得老二好。

    在觉文心里,三个孩子一样,如果自己偏心一点,那就是偏向老三的,因为老三是女儿,比这两个贴心,总给自己发个有趣的表情包,逢年过节还知道发个小红包,嘘寒问暖几句,这两个儿子这里,觉文从未得到过。

    今天他们能来,觉文已经很高兴了,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来,一起吃个斋饭吧,让你们身体健康。庙里的斋饭别人费劲才能求来的。”觉文给他们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

    “妈,你恨他么?”李二山吃完问道。

    “恨谁呀?佛门净地,哪有什么爱恨。”觉文看着《心经》,盘着佛珠,这是自己写的,虽然字没有书法家的好看,但看着舒服,也工整。

    “还能有谁,当然是李清明啊。”李二山说。

    “我都知道了。”李二山说。

    “人的事,说到头就是复杂,要是非黑即白就好了。”觉文说,“李清明,这些年你要说他对我不好么,不是,对我挺好的,你要说我能容忍他和女同学的事,我也有容忍不了的地方,亲爱的、宝贝这些词叫也就行了,反正两人也不见面,也就算了,天天晚上聊天就聊去吧,还能聊出什么花样,但是一下子给她花了两万块钱买礼物,我觉得心寒。这是女同学死了,她要是没死,发展下去,说不定二十万也有了。”

    “唉,想了想还是离开那个地方好。我现在就挺好的,整个山头都是我的。大自然的空气,每天看着香客们填不满的欲望,越来越清楚的看到了人心,还有寺庙的人际关系竞争,这也是一个小社会,体验这样的人生挺好的。我不想回去再和李清明纠缠了。他要是想离婚,我就成全。不离就算了,反正就这样吧。”

    “他不会离婚的。”李一隐说,“妈我一直想知道,您出家和孙教授有多大关系?”

    “他往前推了我一把。算是点拨吧。他不知道咱们家发生的那些具体事,一起听他聊天的好几个,偏偏我就相通了,大概也是缘分。孙教授在我们中老年圈里还挺受欢迎的,听他说话,大家都容易想开,不会钻牛角尖,挺好的一个人。你要是看到他,给他带几个寺庙的馒头过去吧。”觉文想了想说。

    “他在疗养院住着呢。”

    “这是生病了?”

    “没有,住几个月,有空呗。疗养院的确一帮老太太围着他,挺愿意听他说话的。”李一隐说。

    装好了一塑料袋馒头。

    李一隐和李二山下山了。

    “哥,我去个地方,一起去吧。”李二山提议。

    结果二山带着他去了车行,预定的车一辆小车到了,天际蓝,两厢轿车,落地到家八万八。

    “其实我没对你们说,卖画的钱我留下了五万,加上以前存的,想着以后出门方便,虽然住在雪镇,可这里哪有几个人请人遗物整理的,还不都是自己家人烧烧扔扔就算了。所以我得往周边跑,尤其是省城。反正停在家门口,也没有停车费。”老二说。

    “你想得周全。”

    李一隐坐上二弟的车,开回了家里。

    李清明看到了车,心想,怎么不买红色的,红色多喜庆。又一想,家里干殡葬的,红色好像不大好,还是这种深蓝色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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