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一上来就用太上长老的身份绑架锦瑟。
锦瑟却并不吃这一套。
“凡事皆有因由,你赵长老来此,一句话不问,尚未弄清事情缘由就要拿人,还不许我的弟子反抗,反抗就要就地格杀,好大的威风!”
“太上供奉,前面我已经说过,您的弟子在这里杀了许多人,这是我要拿他的缘由!”
赵长老依然强硬,太上供奉虽然身份高,但终究没有什么实权。
尽管太上供奉的实力很强,可她总不能用自己的实力强行庇护杀人凶手吧。
除非她有着能对抗整个宗门高层的实力!
“很好,那就按你说的来。”
锦瑟说完,右手掌指翻转,往下轻轻一按。
赵长老与其身边的护法上空,一道仙力宛若瀑布般冲击而下。
他们几人轰的跪在了地上,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仙力持续往下冲击,令他们跪在地上的身体开始往地面趴去,只能双手撑地勉强支撑。
众弟子目睹这一画面,心中惊骇。
元初强势得不行,其师尊太上供奉亦是如此。
到场才说几句话,直接就要镇压了赵长老与众护法!
“太上……太上供奉,您这是何意!”
赵长老努力抬起头看向锦瑟,表情极其痛苦,显然仙力冲击的强度已经到了他的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本尊在按照你的逻辑行事。
你说要拿本尊的弟子,原因是他在此地杀了人。
现在,本尊镇压你们,原因是你们欺负本尊的弟子。
你告诉本尊,镇压你们是否应该!”
“太上供奉,您这是以势压人!
我们并非无缘无故拿元初,是他杀人行凶在前!
您这般做是强行庇护!”
赵长老脖颈与太阳穴青筋暴跳,他的心里十分愤怒,却毫无办法。
太上供奉太过强大,远非他能敌,就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按照你这逻辑,难道你们就不是以势压人了?
你们到此,可曾调查他为何杀人?
你们行事的时候只说自己的因由,却不管他人因由是吗?
是本尊强行庇护,还是你们以公徇私!”
“这……不管有什么原因,也不是他可以滥杀的理由!”
“既是如此,不管什么原因,也不是你可以欺我弟子的理由!”
“太上供奉,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为所欲为了,将宗门当成你的一言堂了吗?”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由远而近。
有宗门高层来了,共有十几人。
全都是长老,其中还有刑法堂的长老。
这些长老里面,有部分地位很高,在宗门手握大权。
比如刑罚堂长老,属于主事阶层的大人物。
这类长老的实力也比类如资源堂赵长老这种长老要强许多。
是鸿蒙之境的强者。
“我刑罚堂掌管宗门刑罚,所有触犯宗门律法者,皆由我刑罚堂负责实施刑惩!
元初今日所行之事,乃是死罪!
在宗门内,杀一人便是罪无可赦,何况是数十人!
太上供奉今日强行庇护他,难道要践踏宗门律法不成?”
“牧西陵,你一个小小刑罚堂长老,区区鸿蒙之境的小修士,也敢给本尊扣帽子。
你何不先了解,我的弟子为何会杀人。”
“将元初关押之后,我自会调查清楚。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最终也无法为他洗脱罪名。”
“很好,那就按照我的规则来吧。”
锦瑟的素手微微一震。
轰的一声。
一道仙力瀑布冲击而下,牧西陵等长老瞬间跪在地上。
仙力一道又一道冲击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的身体都被冲击得快要贴在地上了。
“太上供奉!你太无法无天了!”
牧西陵双手撑地,强行顶着仙力冲击,抬起头来怒视锦瑟,“太上供奉当真以为可以在宗门为所欲为了不成?
我们上面还有掌教,有太上长老,有底蕴强者,太上供奉自信能打得过多少人!”
锦瑟并不言语,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广场上的弟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坏了。
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演变到如此程度。
就连刑罚堂牧长老都跪了!
太上供奉的强势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唉,不得不说,有个强大靠山的感觉真好。”
君无邪突然感慨。
锦瑟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想笑。
到底谁是谁的靠山啊?
要不是师弟,她现在还活在过往的痛苦经历里走不出来,依旧还是极仙尊之境,根本不可能成帝。
他才是她最大的靠山!
那些弟子们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如果太上供奉的亲传是自己就好了。
有这样的师尊,还有什么好怕的,到哪儿不能横着走啊。
庄执事在旁边嘴角抽搐。
难怪元初今日手段这般激烈。
看样子,只怕是事先决定了要捅破天,并且还是得到了太上供奉默许的。
“太上供奉,放了他们!
你今日之举已经太过了!”
几道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迅速覆盖了资源堂广场。
三个老者破空而至,来到场中。
这三人身上的气息十分强盛,浑身流转仙光,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太上供奉,你要知道,你在宗门虽然身份尊贵,有极高的地位,但是却并没有行使管理宗门事务的权力。
今日之事,乃宗门戒律堂与刑罚堂行使职责的范畴,你虽然是太上供奉,但无权干涉!”
到来的三人正是宗门的太上长老,起源之境以上的强者。
“太上长老,太上供奉以势压人,践踏宗门律法,应当受到严惩!”
刑罚堂长老牧西陵大声说道。
他现在突然底气十足。
既然太上长老们到了,太上供奉便无法继续嚣张了下去了。
三个太上长老,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太上供奉吗?
“我等附议,请太上长老镇压太上供奉,上报掌教,交给刑罚堂按宗门律法处置!”
资源堂赵长老,以及其他的长老等人齐齐附和。
“太上供奉,看到了吗,你的行为已经激起了众怒!
现在,我奉劝你立刻收起你的仙力,然后随我等去掌教面前请罪,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至于你的弟子元初,不管他曾取得过什么荣耀,功过不能混淆。
今日他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来,自有宗门律法审判裁决!”
“如果仅凭动皮子就能定人生死,这世间之人便不需要修行了。
你们不服,尽管来战!”
锦瑟拂袖俯视全场。
“岂有此理,狂妄至极!
太上供奉,你真当没有人能治你了吗?
今日我们三个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掌教允许你空降宗门做我宗太上供奉!”
三个太上长老很强势,当即就要联手镇压锦瑟。
就在他们出手的瞬间,锦瑟翻手之间,如同天宇倾覆。
轰隆一声。
三大太上长老的仙力秘术刹那崩灭,一下子就被压得跪在了地上。
这样的画面震惊了所有人,那些被镇压的高层更是面若死灰,惊骇莫名!
太上供奉竟然强到如此地步了吗?
难怪敢强行庇护元初!
“你……太上供奉,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目无法纪,你把宗门律法置于何地!”
三个太上长老跪在地上无比的屈辱。
他们努力支撑着,可是作用在身上的镇压之力,却令他们的身体不断发抖,膝盖都因压力而破碎了,鲜血流淌,撑着地面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他们的脖颈与太阳穴青筋鼓起,满脸涨红,眼球布满血丝,瞳孔里面又是怒火又是屈辱。
身为宗门太上长老,那是宗门最高决策层的存在,是跺跺脚都能让渝州震三震的巨头!
他们的身份受万人敬仰,被人敬畏,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今日却这般屈辱,被人逼迫跪在地上,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
这样的屈辱,令他们的内心难以接受,恨欲狂,如同万蚁噬心。
……
同一时间,宗门某处,此时正有许多双眼睛隔空注视着资源堂,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没想到太上供奉竟然强到如此地步!
她如此护短,我们想要动那元初,只怕是很难做到啊!”
说话的是追随华飞羽的宗门真传。
这群人正是华飞羽与其拥趸们。
“唔。”
华飞羽吁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我竟看走了眼,还好没有急着出手,让那太上长老们去蹚了雷。”
“是啊,以太上供奉的实力,如今很难与之抗衡,若是出面,最后只怕反倒得不偿失。”
“华师兄,您说那太上供奉到底什么境界?”
华飞羽微微睁开眼睛,一抹寒芒闪现,“最初我以为她是起源巅峰之境或者半步太始境。
现在看来,她之修为,至少太始后期以上。
这个太上供奉,也曾得到过大机缘。
身上定然有什么古宝,否则以我之能不会看不穿其境界。”
“太始之境后期,岂不是与掌教的境界相差无几了?”
真传弟子们都惊到了,如此修为,即便是太上长老里面的最强者出手,只怕都没有把握能与之争锋。
难怪能空降宗门做太上供奉!
“掌教?”
华飞羽嘴角微微上扬,“掌教早已不是太始境,如今的掌教已步入元始之境。”
“什么?”
听到元始之境,拥趸华飞羽的真传弟子们吓了一跳,脸色不怎么好看。
元始之境,就这四个字,便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感!
“你们怕了?”
华飞羽回头扫了那些真传弟子一眼,令他们浑身一颤。
“元始之境,对于目前的你们而言的确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可在当今大世环境,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元始之境并没有以往那么可望不可及。
你们都是天骄之王,有着极高成长上限。
在这特殊大世里,只要成长下去,未来的成就必然不止元始之境。
不出百年,元始之境也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华师兄神武天纵,天生近道,修炼速度他人望尘莫及,自是不会将元始之境放在眼里!”
“华师兄,在您能镇压太上供奉之前,我们还对付元初和苏清浅吗?”
“当然,不过不用你们直接出面,暗中指使他人去做就好了,该利用的也得利用起来。
若能杀了元初和苏清浅那是最好,就算没能杀了他们,至少能减缓他们的成长速度。”
“那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我们不掺和。
你们以为元初何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只是因为太上供奉撑腰吗?”
“难道……”
“没错,背后还有我那好师尊。
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与支持,元初决不可能这么做。
他不傻,不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给自己的师尊找麻烦。
你们想想,元初和苏清浅是什么出身。
两个散修出身的人,以往的人生旅程必然是步步为营,处处谨慎。
今日却这般强势,肆无忌惮在宗门杀人,不觉得行为太过反常吗?”
“华师兄英明,慧眼如炬,我们倒是忽略了这点。
事若反常必有妖!
看来是掌教在给他撑腰,这是要让他在宗门立威。
然后掌教再站出来庇护他,以此告诉宗门上下,他对元初的支持力度有多大,有多坚定!”
“我那好师尊啊,如今终于是下定决心要与我决裂了。
你们记住,日后在宗门内不要主动去找元初和苏清浅的麻烦。
如今这般情况,如果发生冲突,只会让我那好师尊借元初的手除掉我们的人。
现在还不是在明面上与掌教阵营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对付元初和苏清浅,得在宗门之外进行。”
“是,华师兄,我等明白了。”
一众真传弟子齐齐应答。
……
与此同时,缙云掌教终于出场了。
看到他到来,那些被镇压的高层,个个眼红,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要他为自己做主。
“掌教啊,元初滥杀宗门执事与弟子,太上供奉强行护短,将我们镇压在此,令我们颜面扫地是小,践踏宗门律法不可接受啊!
太上供奉这般肆意妄为,掌教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行了,你们不要喊了。
是不是要为你们做主,待本尊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自有决断。
现在,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认定是元初和太上供奉的问题。”
“掌教,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我们此时还被太上供奉镇压着,铁证如山,怎么会是一面之词呢!”
那些被镇压的高层气得不行,心里也一咯噔。
掌教开场就这么说,风向好像不太对啊。
“尸体就是铁证吗?
只能证明元初确实杀了人,但不能证明他有罪!
刑罚堂处刑犯了死罪的宗门之人时,也会留下尸体,是否说明刑罚堂杀害宗门之人犯了罪?”
“这……”
缙云掌教一顿反问,将那些被锦瑟镇压着的高层给整不会了,嘴唇哆嗦着,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