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里明明跟猫抓的一样,表面却装着镇定。
“我不是宋叶生的所以被区别对待,但她对你多好呀,简直当成眼珠子来疼,你可别为了能共情我,胡编乱造呀。“
姜蘅都急了,“是真的!她患有无卵症,当年买了卵做人工受孕,但是因为技术不成熟,只活下你一个死了儿子,她把所有的仇恨都加在了你身上,这才对你那么狠。”
原来是这样!
姜芫多年的困惑解开,却没有多高兴。
说白了,试管婴儿不过是没用她的卵,她照样怀胎十月照样承受分娩之痛,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自己还是姜志明亲生的,怎么就比不上姜若若一个收养的呢?
难道是他们讨厌她就真的因为她命格不好生来带煞吗?
姜芫起身,跌跌撞撞往外面走。
身后,姜蘅停止了哭泣,冲过来想要抓住她,“姐姐,你救救我,求你了,我就只有你了,求求你!”
看管的警察忙冲过来,把他抓住摁在地上,“老实点儿,被抓了还这么狂。”
听着他绝望的哭喊,姜芫并没有觉得内疚。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宋叶姜志明这对三观不正的夫妻,养出的孩子不是杀人犯就是诈骗犯,也幸好,他们把她送到乡下去。
以前是他们在城里大房子吃香喝辣,她在农村山沟沟挖土拾柴火,以后就是他们在监狱里接受改造重新做人,她在繁华世界里跟她的棉棉幸福开心。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这还没有三十年。
她走出拘留所,很意外地看到了周观尘。
他站在车前吸烟,在看到她后眼眸眯了眯。
她很意外,他是来看什么人?
刚要跟他打招呼,男人却已经上了车,啪地关上车门。
姜芫收回视线,也上了自己的车子。
图南当司机,他问姜芫,“什么时候订飞机票?”
姜芫看了下时间,今天是周五。
“明天的来得及吗?”
图南点头,“可以,明天下午一点有一班。”
“那麻烦你了。”
图南其实很郁闷,三番两次了,姜芫遇险他都没能及时救助,发挥的作用很小,被周观尘嘲讽。
他很想打一次漂亮的翻身仗,可又一想对于姜芫来说,还是无灾无难最好吧。
回到家,姜芫接到了陈默知的电话。
那天他跟何苗提前离开了,后来才知道姜芫被姜蘅挟持受了伤,他想要来看她。
姜芫拒绝了。
“默知哥,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离别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陈默知明白她的感受,这次对他来说只是恋人分手,可对她来说,几乎等于舍弃了亲情爱情友情。
“那你保重,我……”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飞机上的事到底如何凶险他不知道,可一想到她以后一个人去经历这世间的虚伪恶毒,他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呀,为什么他要弄丢她?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最对的时间相遇,谈一个永不分手的恋爱,让她成为他的新娘。
浓稠的悲伤像是沼泽地让他不断的陷落,手机里两个人都不出声,唯有轻缓的呼吸声,重重的落在心尖上。
最后,还是姜芫先挂了。
再痴缠下去,受伤的只能是陈默知。
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又看到书房门开着,那个玻璃罐子似乎比昨天更饱满了些。
她对自己说那是错觉,就走开了。
不过,要走的事是要跟他说一声。
想到这个时间她肯定跟骏骏秦忱在一起,姜芫不想跟上次那样造成人家的误会,但她微信早就把周观尘拉黑了,就给他发了条短信。
“谢谢你救了我,还帮我这么多,明天我就走了,房子如果卖了,钱给我一半就行。”
发完后,姜芫就像搬掉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过一会儿,手机响了,竟然是周观尘回复了。
她发的信息短,他的回复更短,只有一个字,“嗯”。
姜芫笑笑,还真是短,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霸总。
扔了手机,她带棉棉睡觉。
第二天一早儿,她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8点多,图南来接她。
姜芫很惊讶,“要怎么早吗?”
“领导让我送你去国博,快。”
姜芫也来不及问为什么,就被拉上了车子。
刚上车,叶馆长的电话就打来了。
“姜芫,你马上来国博,要快。”
姜芫忙道:“我已经在路上了,叶馆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看微博吗?”
姜芫忙打开微博,高高挂在头条且是红字的就是“伊兰王子哈克发文称,考古发现伊兰王朝比现在的历史要早1300年,华国西北都是他们的领土,要求归还。”
只看到标题,姜芫的拳头就硬了。
明明只是个附属国,偷个节日文化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想偷领土,找死吗?
更可恶的是竟然选了周五晚上发文,利用官方渠道休息,暗戳戳的在T发酵舆论。
她点开,等看到哈克亮出的证据人都麻了。
竟然是她造假的羊皮卷。
当初羊皮卷被方斯年拿走,后来他被击毙并没有找到这东西,姜芫还以为混乱中落在了海里。
可没想到竟然到了哈克手里,是谁拿走的?
她忽然想到了生死不明的何树,是他吗?
如果真的是何树,那他这么做可不是简单的绑架拐卖了,而是……
想到那两个字,姜芫打了个哆嗦,她甚至希望何树只是死了,可千万不能做被千古唾骂的罪人。
一路上想着应对方法,到了国博她却愣住了。
这里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紧张、严阵以待,反而一群老教授端着茶杯侃侃而谈,还有点兴致勃勃的意思。
看到姜芫,叶馆长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哈哈,我们华国真是藏龙卧虎,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危机解决了。”
“解决了?”
“嗯,哈克以为世界上唯一一位精通金夏文的老教授去世了,老教授的唯一徒弟被他收买就没有人能认识金夏文,却不知老教授还有一位小徒弟,就是亰大研究生,河津秦家的大小姐秦忱!”
秦忱也懂金夏文字,这场危机是她解决的?
姜芫忙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以秦忱为首亰大的一帮学者和学生共同发文谴责哈克,秦忱还对羊皮卷的内容做了翻译。
叶馆长把一份打印稿给她,“你不是也懂金夏文吗?看看,秦忱翻译得对不对?”
姜芫刚要拿起来,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来看亰大研究生的翻译稿,羞辱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