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连夜就赶去了海角小镇,也是仗着纪火土遁速度快。
还好现在纪火《元素图录》大成,不会出现在地底下迷路的情况,不然怕是到了天亮都到不了海角小镇。
然后这俩一脚踹开龙神庙的大门,把老庙祝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大岐群童欺我老无力!”
这是老庙祝最后无力的呐喊。
在两人的胁迫下,老庙祝才骂骂咧咧的将那天和应芒的对话复述出来。也得是祂记性好,不然根本记不住这些话。
听完一切,纪火和宋平都有些傻眼了,只是提了个几乎家喻户晓的传说?
别说是纪火了,就算是宋平其实也都知道这个故事,源自于某本古书的记载。没错,这故事还被人写成了话本故事。
几乎一无所获的两人又连夜从海角小镇赶回来,只留下老庙祝在那儿骂骂咧咧。
“殿下,估摸着是某猜错了,有些事儿某还想不通。”宋平朝着纪火拱手道。
纪火回道:
“无妨,明日我将资料记下给你,你看看究竟是哪里不对。”
“是。”宋平又拱拱手,这才醉醺醺的离开。
纪火眼里也带着一丝疑惑,关上了大门。
这般家喻户晓的故事,应芒在人间没溜达一万年也有几千年了,老庙祝天天宣传,怎么会都正巧没听过?
纪火回到床上,忽的明白过来,沉声道:
“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意识沉入脑海,注视着那几乎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黑暗,似乎从亘古之前便存在,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焉。
而在黑暗深处,则是一团不断扭曲的物质,庞大到几乎看不见尽头。
“是你让应芒一直不知道龙神断角的故事?”纪火问道。
黑暗深处那团扭曲慵懒地蠕动着,过了片刻才回了一句。
【命中注定。】
纪火疑惑问道:“祂知道这个故事会怎样?”
黑暗深处没有回答。
纪火嘘着眼问道: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儿?”
黑暗深处依旧慵懒,恍惚间,纪火似乎看到了某个人影半躺在沙发上,晃荡着脚。
纪火在虚无中来回踱步,不断推测:
“你之前一直避免应芒知道这件事,可现在又让祂知道,那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以,你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应芒?”
“你想要的……”
纪火愣了愣,看向黑暗深处,一字一句道:
“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人间的守护者,一直都是龙神陨落?”
“只有龙神陨落,祂的力量才会分解成水汽,补充几乎干涸的水源。”
“而应芒是为求自保,才会主动接下人间守护者一职。”
“甚至可能,祂成为守护者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你借祂之手除去人间隐患,最后再除掉祂!”
说到这里,纪火停顿了下来,眼里带着一丝不解,疑惑地看向黑暗之中,不确定道:
“虽然我知你为了让人间度过黑暗做了许多准备和布置,可……这不像你能计算到的。难不成你是根据后面应芒出现的情况再改变的计划?”
在纪火眼里,系统虽然做出了许多布置,不过脑子一直不算很好使的样子,之前还一度放弃治疗,直接开摆。
所以……
“是因为我做得太好了,让你看到了能度过黑暗的希望,所以才改变了策略?”纪火看着黑暗问道。
黑暗依旧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也算是一种回应。
纪火眼眸微垂,轻声问道:
“应芒,必须死吗?”
【它的出现本身就是错误。】
所以应芒的存在,其实一开始是在系统计算之外,后面应芒当守护者果然是临时变更的谋划吗……纪火又问道:
“若是我不杀祂呢?”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像是谁在沙发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子。
【来不及了。】
纪火眼眸微垂,站在黑暗中久久伫立。
等意识从脑海中回来,纪火才发现忙碌了一夜,天已经亮了。
东方泛起一抹白雪,让这本就清冷的寒冬更加冰冷。
旋即,一道金光从东方升起,映在白雪上,世间也随之亮了起来。
纪火站在白雪中,眼里带着一丝不解。
按照系统的意思和宋平的反应,应芒该是做了什么事,让自己不得不对祂动手。
而且,祂的计划应该已经完成了。
距离应芒知道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秋季,现在更是冬月,三四个月的时间,孩子都能怀上了。
难怪宋平之前问纪火,之前找应芒都是什么时候。
宋平应该是昨日发现应芒本体出去了,用的只是水分身在庄园里掩人耳目。
怕是应芒可以自主切换分身和本体,或许祂在北方黑暗中行走时,就是故意留下的水分身,让人觉得水分身和本体无法自主切换。
祂可能,早就开始为自己准备了。
系统推断出应芒得知龙神断角的传说,就必然会作出反应。
所以系统才一直藏着掖着,直到做好准备,要对应芒下手时才告知祂这个消息。
只是,应芒知道这件事究竟会做什么?
这点纪火还是想不通。
但也不用纪火想通了,因为伴随朝阳出现的,还有北方的一抹黑暗。
黑暗中,能感受到登阶的力量,显然是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登阶怪物也出手了。
纪火眼眸微凝,旋即咧嘴笑了起来,
“极北黑暗侵蚀,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夏凝裳这几天都在龙国训练苍龙军,即便是极北黑暗入侵,有祂在,还有夏无忌和大巫祭,抵挡住黑暗侵蚀问题应该不大。
“火子。”
随着金光一闪,大兄已出现在小院中。
纪火疲惫地看了大兄一眼,轻叹道:
“大兄,大岐可能也要有些麻烦了。”
大兄笑道:“虽然为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无妨,你我兄弟联手,就没什么都做不到的。”
大兄话音未落,一道清风化成宋平的模样,出现在小院中。
“这次陛下怕是得一个人去了。”
宋平拱拱手,随后朝着纪火苦笑道:
“殿下,我大抵是知道应芒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