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血裙女子做错了吗？
没有。
但她绝对不无辜！
“我只问你，当初柯梓找你联手去对付盛霖川这件事，你可曾告诉盛霖川？”
澹羽淡然道。
面对他的目光，白发血裙女子玉容变幻不定，渐渐低下了头颅，道：“当时，我根本不相信盛霖川会选择将紫霄剑炼化，所以只把柯梓的话当做了一种挑唆和蛊惑。”
澹羽道：“所以，盛霖川当时是不知情的，对否？”
白发血裙女子点了点头，旋即辩解道：“可他若不选择炼化紫霄剑，焉可能会发生当年的惨祸？”
澹羽笑了笑，道：“我不是来和你分辨对错和是非的，事实上，当年的事情，都和我无关，若非这次承了戮仙宗一个人情，关于这件事，我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说到这，他看了看手中的青色铜灯，道：“不管怎么说，盛霖川和当年那些戮仙宗的强者，都已经死了，你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白发血裙女子沉默了。
“你为何要在此等柯梓回来？”
澹羽道。
他早看出，青色铜灯上的那一道裂痕，和杀死此地那些戮仙宗强者的剑痕，一模一样，都来自柯梓。
这无疑证明，柯梓当年杀死盛霖川之后，曾试图帮白发血裙女子脱困，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白发血裙女子低着头，瘫坐在那，木然道：“我若说，我之所以等他，就是要亲手杀了他，你信么？”
“为何？”
澹羽道。
白发血裙女子惨然一笑，道：“问心有愧。”
寥寥四个字，却似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痛苦和怅然。
之前，澹羽曾问她问心无愧否，她沉默不语。
而此时，她终于回答出来，却像亲手揭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一块伤疤。
眉梢眼角，尽是痛苦。
这让康梦馨都看得暗叹不已。
澹羽没有那么多感慨，再问道：“那你如何敢肯定，柯梓一定会回来找你？”
白发血裙女子深呼吸一口气，道：“他喜欢我，当年正因为无法将我从这炼魂灯内带走，他就像发疯一样，杀了此地所有戮仙宗的人泄愤。”
“他还说，以后只要有机会，他定会杀回来，接我离开。”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有痛恨、有厌憎，“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他这种草菅人命的疯子！”
康梦馨悚然，她能感受到，白发血裙女子身上，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恨意。
那是一种积攒无数年的恨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澹羽道：“我可以给你机会。”
白发血裙女子一怔，半响才疑惑道：“你不杀我？”
澹羽随口道：“我觉得，柯梓被他最喜欢的女人杀死，或许才能告慰此地那些亡灵。”
白发血裙女子道：“你不怕我之前的话，都是在撒谎？”
澹羽淡然说道：“你和柯梓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何要怕？”
旋即，他话锋一转，道：“当然，为防止发生意外，我会给你一些束缚。等什么时候你杀了柯梓，我什么时候彻底还你自由。”
“什么束缚？”
白发血裙女子下意识问道。
澹羽一指那青色铜灯，道：“把你的性命，彻底融入此宝之中，镇压于戮仙宗内。”
白发血裙女子俏脸骤变，道：“可如此一来，我此生此世，岂不再无法从此宝中摆脱？”
澹羽淡淡道：“到时候，我可以传授你一门法诀，让你能够彻底将此宝融入自己的道行中。”
“好，我答应！”
白发血裙女子咬牙点头。
……
半个时辰后。
澹羽走出那座大殿时，随手将封印好的“金鹏炼魂灯”递给了康梦馨。
“出去后，把这件宝物镇在嗜血诛仙阵内。”
澹羽道，“如此，无论那柯梓什么时候找来，都会第一时间被紫霄找到。如此，足可解决柯梓这个隐忧。”
紫霄，既是紫霄剑之名，也是白发血裙女子的名字。
之前在大殿内，紫霄已经彻底将自己的性灵融入金鹏炼魂灯内。
而后，此宝又被澹羽以秘法封禁，紫霄哪怕心存歹念，也不可能危及戮仙宗遗迹中的其他人。
康梦馨道：“到时候，若紫霄不是柯梓的对手该怎么办？”
她自然清楚，澹羽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戮仙宗遗迹的。
“放心，同为剑灵，紫霄的底蕴并不逊色于柯梓，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布设一些小手段，足可让柯梓有来无回。”
澹羽笑说道。
“那公子打算何时离开？”
康梦馨问道。
“晋升魔君之后。”
澹羽道随口，“我曾答应雪枫帝国皇帝，会在璀璨大世来临前，去帮他修复八荒封域阵，自然不能食言了。”
“这么快？”
康梦馨怔然。
“快吗？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破境呢。”
澹羽笑起来。
交谈时，两人已经离开这片被称作“归寂之地”的地下世界，来到地面之上。
“澹公子，此行可顺利？”
一直守在那的应阙连忙上前见礼。
澹羽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件事，道：“我此次返回时，带了一头炎眸妖虎，名唤邪炎，以后就由它来镇守戮仙宗遗迹外，你以后就在遗迹内修行吧。”
应阙心中一振，感激道：“多谢澹公子大恩。”
澹羽摆了摆手，道：“不必谢我，以后若有空暇，就帮我去指点一下邪炎的修行就是了。”
“是！”
应阙肃然领命，心中却一阵感叹，那炎眸妖虎倒是命好，能够帮澹公子看守门庭，以后何愁无法在大道上飞黄腾达？
不过，自己如今应当彻底入了澹公子法眼，也断不是那邪炎可比的！
……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澹羽过得很充实，虽然破境的契机一直没来，但他也没闲着。
磨砺刀法、参悟大道、炼制秘符、淬炼霸王刃……
偶尔空暇了，便和裴雯琪、吕钟灵她们一起饮茶吃酒、赏荷观鱼，顺便也指点一下众人的修行。
充实惬意，浑然不理会外界的变化。
时间一天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