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独斗群狼 三
当是时,二十万骑兵汹涌奔袭如怒潮狂卷,激起数十丈高的黄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万马嘶鸣,喊杀震天,整个大地哆哆颤动起来!而最近的骑兵已冲到唐玄五十丈左右!
“轰隆隆!”
正当六国联军的军士,都以为唐玄会被骑兵踏成肉泥之时,奔在最前面的骑兵,却如同中邪了一般,整排整排的轰然摔倒!人与战马在巨大的冲击力中朝前滚冲,激起黄沙漫天!顿时将他们笼罩,只有人与战马的惨叫声凄惨而刺耳!
前排的骑兵摔倒,后排的骑兵怎能收得住缰绳?轰然踏上去,一个个比赛似的朝前栽倒,一时间,前赴后继,后赴而又再继!当真如滚浪一般,浩浩荡荡,却又惨惨烈烈!黄沙夹着血雾,惨叫夹着哀鸣!宛若人间炼狱!这一刻来得太过突然,刹那间,便不知有多少骑兵化作肉泥!托夫乌克等人看得心惊胆寒!眼见骑兵们一排排地倒地赴死!当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乌克本人脑中嗡地一下,差点晕了过去!又急又怒,连蹦带跳地咆哮起来!若不是众人拦着,他一定冲上去跟唐玄拼命!
可是,六国联军的恶梦才刚刚开始!江北天令旗一挥,紧跟着便是一阵龙吟般的振弦之声,数万支长箭于龙吟声中嗖嗖破风!从唐玄身后呼啸飞出!天顿时阴了一阴!托夫乌克等人这才明白,原来禁卫军都藏在山坡后面!身后有十万禁卫军,怪不得这皇帝敢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儿饮酒呢?
“嗖嗖嗖!”
“啊!”
六国联军还在想对方的箭为何以射得那么高,那般远!数万支飞箭如疾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射入六国联军的骑兵阵形中,激荡起层层血雾!大批大批的骑兵中箭倒地,有的人被射倒在地,被战马拖着朝着冲去几步,便跟着战马一起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也有的倒晦鬼连人带马直接给飞箭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标本一般保持着惊恐的神态,再无半点声息,只有赤红的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更有甚者在混乱中左右躲闪,避过了这一轮箭雨!却被地上的尸体绊倒,随后又被同伴踏上去……
“哎!可惜了这么多良驹!”
唐玄假腥腥地叹道。禁卫军的箭雨仍在遮天避日的落着,这些飞箭和发射飞箭的机关,经过与藩王大战后,再次改良,更加轻巧,由两名骑兵组合完成,一人携带弓弩,一人携带长箭,发射时也是合二人之力,所以发射的力道和速度也提高了一倍,只是准确度少了许多!但是十万人同时发射弓箭,箭下如雨之时,准不准确已无关紧要啦!
如果说刚开始骑兵摔倒,算是六国联军指挥者的大意所致,唐玄赢在取巧,可随后箭雨,却是实实在在的厉害!
当时的各**队中,也都有弓箭兵,可是数量却不多!因为弓箭兵射的距离太近,杀伤力不强,并不能作为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兵种,很多情况下,骑兵一冲锋,弓箭兵最多只有射上三箭的时间!三箭过后,便任由骑兵屠杀!而对上重铠骑兵,弓箭兵连还手之力都没!加上当时的制箭水平低下,做一支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时间都是极大,难以大规模生产箭。所以弓箭兵在当时,并不受到各国的重视。
如今六国联军头一次见禁卫军的弓箭,骇然惊恐之余,又有些赞叹!“箭射一百丈!”这是何等可怕的事啊!而且那箭飞的又高,来势凶猛,托夫乌克让人捡了几支过来看,那箭箭身和箭头的大小,至少是寻常箭的三倍以上!说是箭,倒不如说是箭形的枪矛!因为有些箭竟能刺进岩石数寸!
“快!快!快让骑兵撤回来,别再去送死啦!”
托夫乌克高声吼道,眼下他引以为豪的骑兵,半点前进不得,挤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在原地打着转儿,而天朝国的箭似乎不要钱一般!一轮一轮的接二连三地袭来,每一轮过后,都有无数的骑兵倒地不起,若是再不退回,怕是要全部死在箭下!
六国联军吹起了退兵号角,骑兵们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朝回逃去,来时气势汹汹,如排山倒海,退时却如鸟兽般杂乱无章,这些驰骋沙场多年的骑兵们,这次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丢下数万具尸体灰溜溜地败退!
一名看似凯齐斯国骑兵军官的人,神色悲恸,朝托夫乌克跪拜,长声泣道:“候爵大人!天朝国阴险狡诈,距他们五十丈的地面,全被他们设了陷井,不但挖了许多深坑,还钉了木桩,用粗绳连着,我们一冲过去,全被绊倒,那箭雨更是凶猛,军士们死伤惨重!天朝国皇帝一定会妖术!……我们还是撤军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混蛋!哭哭泣泣像什么样子?”托夫乌克大声骂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谁胆敢搅乱军心,都是一样的下场!”
托夫乌克话音一落,便有人过来拖起那名骑兵军官朝外行去,那军官边挣脱扎,边喊道:“候爵!你不能让兄弟们送死啊!天朝国的皇帝真的会妖法!……”
托夫乌克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待那名军官被拖走后,厉声说道:“骑兵不能冲锋,就让步兵上!传令下去,让刀盾兵组成方阵,行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刀盾兵后面,缓缓前进!我就不行那箭雨还能射穿护盾不成?”
传令官得令,不一会儿六国联军阵形变动,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出几个整齐的大方阵,每个方阵里的军士,都将盾牌高高支起,护住全身各处!这种作法对付弓箭兵是最有效的,一般的弓箭想射穿盾牌是十分困难的,更别说穿过盾牌射杀盾牌下面的军士!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箭雨下,以最小的伤亡接近敌人,一旦两军短兵相接之后,托夫乌克相信十万禁卫军可能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毕竟人数悬殊太大。
六国联军缓缓前进,巨大的刀盾兵方阵上方反着蓝幽幽的光,黑压压地一片,整齐如一的步伐,听起来沉重厚实!
“嗖嗖嗖………”
“铛!铛铛!……”
当最前面的刀盾兵接近唐玄飞箭射程时,箭雨再次落下,箭头与盾牌狠狠地撞上一起,激起火星四散,刀盾兵方阵也是一阵骚乱,大慨是不少倒晦的士兵被飞箭从二块盾牌的空隙穿过射中,好在很快便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稳住了阵型!
托夫乌克等人人见刀盾兵在头一轮的箭雨袭击之下,损失颇小,心中狂喜,只要稳稳前进,行到二三十丈之内,便不再怕箭雨,后面的长枪兵便能冲上前去大显身手!
“哼!天朝国的皇帝,老子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一会儿就是你的死期!”托夫乌克咬牙骂道!
果然,一轮箭雨过后,唐玄见效果不大,便没命人再射!交战双方,一方小心翼翼的前进,一方纹丝不动,人人屏住呼吸,等待即将来的激战,一时间倒有些安静,气氛颇有些压抑!
“五十丈了,快了!”托夫乌克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只要再前进二十丈,他必胜无疑!可是当他心中窃喜之余,见那山坡上的皇帝,仍是斜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淡定自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托夫乌克心中突然又没底了!
“不会的,不会的!天朝国的皇帝,现在一定怕的要死!老子大军压近,盾牌挡得密不透风!不怕他的箭雨,更不怕地上不平!一旦短兵相接,我国的好汉身高体壮,捉对撕杀,他们决不是对手!这皇帝现在不是吓傻了,便是故弄玄虚,想吓退我们!”
托夫乌克自我安慰之时,天朝大军随后的动作,撤底粉碎了他的美梦!从唐玄身后的禁卫军中射出枪矛一样的武器!比刚才的飞箭数量要少,速度也不快,落下来的威力,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那些怪模怪样的枪矛,一砸在刀盾兵的盾牌上,就轰地一声,炸将开来!宛若晴天霹雳!厚厚的盾牌,形同纸糊!暴炸的威力将盾牌炸得四分五裂,到处飞散,盾牌下的军士就更惨了,每一根枪矛落下,便将成片的军士炸倒,而那些军士要么被直接炸得血肉模糊,浑身焦黑,要么被飞散的盾牌碎片割得遍身粼伤!
“轰!轰!轰!”
炸裂声如怒雷般此起伏彼,号称防御最强的刀盾兵们,被炸得屁滚尿流,哀号着四下逃蹿!原来刀盾兵们为了更好的防御飞箭,大家组成方阵时,都尽可能的挤在一起,越少空隙越好!如此以来,更加助长了唐玄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唐玄这种武器是改良后的标枪,枪头缠着五斤重的炸药,遇到剧裂撞击便会爆炸!这种标枪用特制的战车发射出去,为了增加杀伤力,将炸药跟数百铁钉缠在一起,一经暴炸,威力无比!这种标枪唐玄给取了个好名字叫“热情四射!”
眼见刀盾兵在“热情四射”的轰炸下,死伤惨重!托夫乌克心中惊骇愤怒更胜之前!大吼着下令,道“大家不要惊慌,稳住,快!快冲过去跟他们拼了!只有三十丈的距离!”
可是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刀盾兵们只顾逃命,互相践踏,哪里还能听得见他的命令!就算偶尔有人看见令旗舞动,也会装作没看见!继续向后逃命!这种时候谁会冲上去送死?刀盾兵纷纷丢弃盾牌武器,抱头回逃!因为在这种武器的打击下,盾牌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丢掉,至少减轻了重量,跑得快些!
刀盾兵们后逃,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军士也是掉头便逃,任凭托夫乌克用行刑队在后面砍杀,众军士也没一个人向前!人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朝国的皇帝会妖术!大家还是逃命吧!”
唐玄给江北天做个手势,江北天会意,令旗变化,“热情四射”也随着他的变幻,一排排地朝前推进!联军士兵见那惊天霹雳,缓缓朝自己这边炸来,整个六国联军的阵形哗地一下子全乱了,刀盾兵们血淋淋地教训!深深地刺激了六**士的神经,使他们再无半点斗志!尽管托夫乌克等一批将军嗓子都快喊破了!众军士们却越来越乱,刚开始还是缓缓后退,后来变成了大规模的溃逃!一时间,众军士们如决提洪水一般,发足逃奔,一个个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托夫乌克见状,抽刀砍杀了几名逃兵,可全军都在退逃,砍几个小兵也于事无补?托夫乌克气得差点吐血!这场仗真是奇耻大辱!死了几万人马,连敌军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天朝国的皇帝,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托夫乌克望着如潮水一般的逃兵,厉声高吼!………
“皇上,要追杀他们吗?”江北天恭声问道,他望着敌军败逃,胸中豪气万千,这仗打的,真是……江北天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拿令旗一挥,指哪儿打哪儿!都有成百上千的敌军灰飞烟灭!这种感觉真棒!
唐玄淡然说道:“算了,现在追杀他们,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暂时饶过他们吧!老江啊!今天这仗打得还算如意吧!”江北天抑不住心中激动,道:“皇上,禁卫军神威,天下无敌,老臣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过!”唐玄轻轻笑道:“猫捉老鼠,就要慢慢地玩死它!咱们可是有一百二十万只老鼠!日子还长得呢!”江北天应声称是,心中狂喜不已!
托夫乌克率领的六国联军退败,唐玄回到武曲县内,呼廷括早在那里迎接,随后大摆庆功宴,牿劳全军。这次唐玄大战前,特意让呼廷括在后面观战!还送了千里镜给他!呼廷括看完禁卫军的表演,老脸上红若醉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半晌说不来一句话!
当夜,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星辰日月!西北的夜晚有些阴冷,风也比白天疾,托夫乌克在营中吃不下饭,一个劲儿的喝闷酒,营外一群军官提心吊胆的立着,谁也不敢进营中与他说话。
“乌克候爵!弥基尔子爵求见!”营外一名传令官小心禀报!
“弥基尔?这个肥猪!”托夫乌克沉吟道:“他来做什么?”那名传令官道:“子爵说,他有妙计能战胜天朝**队!”
托夫乌克半信半疑地思道:“他能想出妙计?哼!他就是一头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肥猪!如不是他姐姐嫁给了陛下做妃子,他连屁都算不上。这次陛下听信他姐姐之言,派他来跟着老子打仗,好混点战功,回去加爵位!这是人人知晓的事儿!这头蠢猪是不是来消遣老子的?算了,先问问再说,看他有什么花招!”
托夫乌克沉声说道:“让他进来说吧!”传令官道了声是,不一会儿一名矮胖的军官行进帐中,施礼说道:“今晚天赐良机,侯爵大人为何在营中喝闷酒?而不去杀敌立功?”托夫乌克有些不快,道:“什么天赐良机?你说清楚些!”弥基尔子爵装作高深,淡淡一笑,说道:“禁卫军武器厉害,我们白天强攻不成,为何不在夜晚偷袭?只要趁着夜色潜到他们附近,趁他们熟睡之际,到时十万骑兵冲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放火一烧!天朝国的武器再厉害,也是枉然!今晚月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侯爵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
托夫乌克听完,细细一想,确实是好计,这头蠢猪何时转了性?变的这般聪明?于是大笑着连声夸道:“好!真是妙计,如若偷袭成功,我一定会去陛下那里请自给子爵请功!”弥基尔谦虚笑道:“不敢,不敢,都是大人指挥之功!”托夫乌克与他寒碜几句,便立刻召见其他五国的统帅,同时吹响集结号角,集结十万骑兵,用布将马蹄,马嘴包住,尽量少发出声音,借着黑夜的掩护,十万骑兵小心前进,另有三十万步兵随后压阵,准备去埋伏在武曲县四周,以防止溃败的禁卫军逃脱。
六国联军的骑兵,这次由弥基尔子爵亲自指挥!此人原来是草包一个,白天一战吓得他屁滚尿流,晚上睡不着觉,本打想率些亲卫,悄悄溜走,到时就说身受重伤回国医治,陛下也一会不会怪罪他的。可没想到,有一名亲信自告奋勇,说有妙计献出,包他能名震全国,加官进爵,弥基尔想到加官进爵,脑子一热,便跑到乌克候爵处献计邀功!当然,这妙计也变成了他自己想出来的。只是他没料到,这招妙计也不是他的亲信想出来的,亲信是听一名自告奋勇地小兵说的……
弥基尔率领骑兵,朝着禁卫军扎营的方向悄悄前进,待行到可以清楚看到禁卫军营中的点点火光时,十万骑兵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下马,牵着马绳,更加小心地行进!一尺一寸地接近大营!弥基尔与手下骑兵们俱都紧张万分!
“子爵大人,可以冲锋了吗?”有人禁不住问弥基尔。弥基尔也不知道,抬头仔细看看,这时,禁卫军军营入口处,几十支火把高高的照亮着四周,其余的地方,却半点火光都没有!大营门口似乎立着百十名全幅武装的禁卫军守卫!
弥基尔牙一咬,道:“冲吧!”于是,十万骑兵迅速翻身上马,抽出战刀,催促跨下战马哟如怒潮般奔去。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估计着距离,搭箭齐射,将营口守卫的禁卫军全数射倒!十万骑兵停也不停,一个个哟喝着挥刀冲进营中!
可是,当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禁卫军营中之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座座无人的帐蓬!里面堆满了木头!弥基尔顿感不妙,命人将那些被骑兵射倒的禁卫军们抬过来一看,分明是六国联军的士兵!且早死了多时,不知为何被人穿了禁卫军的铠甲,绑在柱子上,在黑夜里看去,像是守卫一般!
弥基尔于心不甘,又命骑兵们绕着营中四周搜查了一圈,结果有人禀报,说军营中间有一张大旗,上面写了些天朝国的红字!弥基尔叫上会天朝国文字的人,一同前去查看。谁料,那些会天朝国文字的人一看,吗呀一声,脸色骤变,撒腿便跑,却被其骑兵拦住,弥基尔大怒,上前给了他们几巴掌,骂道:“混蛋,那上面写的什么?”
那几人两腿一软,瘫倒在地,颤颤微微地说道:“回爵爷!那上面写的是……是……看清楚这几个字时,你们也看看是怎么死的,言下之意,我们是中了埋伏啊!爵爷大人,我们还是快逃吧!”
“啊?”弥基尔最怕死,闻言惊骇交加,急声命令道:“还等什么?那就快撤吧!快撤!”他话音未落,整个营地四周的帐蓬,便先烧了起来,禁卫军的营地极大,密密麻麻,至少有三四千座帐蓬!纵横数里!写字的地方正是营地中心!周围的帐蓬一经点燃,火势随风一吹,连成一个大大的火圈!将弥基尔的十万骑兵困在其中!唐玄故意在帐蓬中堆了大量的木材,木材下面堆了原煤、硫磺、烈酒等易燃之物,一经燃烧,窜起数丈高的火苗,时不时还爆炸开来,甚是吓人,火势蔓延极快,不一会儿,大半以上的帐蓬便被烧着,浓浓的黑烟,将四下笼罩,呛人气味,让骑兵们咳嗽不止,焰焰的火苗,散发出一阵阵热浪,无情的滋烤着他们的肌肤,战马受惊,嘶鸣不已!骑兵们面如死灰,仓惶逃窜。
弥基尔看到这一幕吓得呆了,一时间,竟忘了指挥骑兵们突围!只到手下急声催促,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管其他骑兵的生死,带领着亲卫们寻找火势弱地方突围!
当是时,数千顶帐蓬同时燃烧爆炸,烈火如海,黑烟似浪!炸响如雷!骑兵们眼见四处都是火光,烤得他们晕头转向,不知该从何处逃离!许多骑兵跑着跑着,又折了回来!在浓烟中支持不住,倒地死去!
禁卫军营中着火之时,托夫乌克率了三十万步兵埋伏在五里开外的地方,听闻探子回报,说禁卫军的大营突起大火,里面喊杀震天!托夫乌克心中一喜,还以为弥基尔等人得手了呢!所以,更加小心的埋伏着,希望能等到逃到此处的禁卫军!
托夫乌克等了快一刻钟,其间听探子不断地回报,禁卫军大营烧得如何如何厉害,里面的喊声如何如何的惨烈!可这么长时间,没有一队禁卫军逃出来,这也说不过去!弥基尔那小子,不会把禁卫军全歼了吧?托夫乌克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探子根本就没敢进禁卫军大营里查看,只在远远处盯着,看着熊熊大火,听听里面的爆炸声!因为半个月以来,所有出外探情情报的人,都莫名的其妙的被射杀!斥侯兵死伤严重!现在用于探听情报的斥候,都是新手,胆子也小!
托夫乌克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可他也不敢亲自前去查探,只好命三十万步兵共同前去!等他们来到火海般的禁卫军大营前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十万骑兵除一二万人运气好的逃了出来,其他的人全部被烧死!而听说他们连禁卫军的人影都没看见!托夫乌克本就性急,今日连续两次遭遇大败!一时怒火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六国联军的扎营之处,此时火把正亮,数不清的火把如繁星一般,密密麻麻,连绵数十里,将整片营地烘托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小城。
唐玄亲率十万禁卫军,便在离六国联军扎营的不远处列阵,十万禁卫军如虎狼一般,狠狠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唐玄召来军中将领,商议作战,唐玄吩咐完各支骑兵队伍作战路线和任务后,铁木森有些不解,问道:“皇上!为何不趁他们熟睡之际,冲过去杀个痛快!您这样规定,一会儿从这里杀进,一会儿又从那里杀出,还不许恋战!末将蠢笨,实在想不明白!”
事实上,铁木森的疑问,也正是其他将领的疑问,只是铁木森出身草莽,性子急了些,先说出来罢了。
唐玄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冲过去砍杀!凭禁卫军的本事,敌方自然会损失惨重!可他们毕竟还有七八十万人!时间一久,容易被他们包围!且我们绕道过来,人马疲劳,不易久战,又浪费了许多时间,依朕看来,不出一个时辰,托夫乌克率领的三十万步兵便会赶回来,到时前后夹击,这仗就要死拼,我军将士也必会死伤不少!反正他们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退回国!朕不急,以后机会多的是,朕要慢慢玩死他们!”
铁木森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皇上您这么一说,末将虽然不全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一些,这就好比赌场里赌钱,不能一把牌就把别人输怕了,下面就没得玩了,要一点一点儿的赢他,待他输红了眼,赌注就会越来越大!赢得也就越多!”
铁木森话一说完,唐玄和在场的将军们都笑了起来!笑得铁木森好一阵脸红!自语道:“我哪里说错了,这不就是跟赌钱一样么?”唐玄也笑着说道:“好了,大家准备!依计行事!”众将军这才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遵旨,各自散去!
六国联军的大营口,有五六百名守军,巨大的篝火,将附近数十丈之地,照得通亮。这里守军突然听到隆隆的马蹄声,众人警惕起来,层层上报,不一会儿,便有将领亲率三千军士,于营口列阵,紧张地盯着漆黑的前方,因为那隆隆的马蹄声正是从前方传来!
“是候爵他们回来啦!”
“原来是自己人,虚惊一场!”
……
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从夜色中渐渐驶出来,走进他们的视线范围,骑兵们身穿凯齐斯国的铠甲,举的旗帜也是六国联军的旗帜,分明是已方的骑兵回营,守在营口军官知趣,侯爵大人的骑兵回来,他不会笨到上前盘问,慌忙率众推开了营口的木栅栏,然后,恭恭敬敬散开两边,迎接候爵大人和骑兵们回营!
谁料,这支骑兵队伍一走进营内,突然催马加速,冲入营中,扬着战刀,逢人便砍!还有些骑兵拿着火把到处点营帐!等六国联军的守夜的守军反应过来,五万多名骑兵又冲进大半,正朝南方冲杀,同时数千帐蓬也被点燃,整个军营中乱哄哄的,许多军士刚被浓烟熏出来,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禁卫军砍杀!
禁卫军由西面进入,从南面杀出,在六国联军的营中放火杀人,一气喝成,更不停留,十余里方圆的军营,只用了二柱香的时间,便已穿过!只留下三四万具尸首,和数千着火冒烟的帐蓬!禁卫军这种如雷霆一般的行动,让六国联军的士兵惊慌失措,等他们反应过来,集合骑兵追击时,禁卫军早就逃得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只好忙于救火!
这火刚救了个差不多,营口处竟又来了支骑兵,这时六国联国的士兵们警惕起来,有名将领用凯齐斯国语问道:“站住!你们是何人手下骑兵!”
谁料,那人话还未说完,胸口便中了一箭,倒地不起!六国联军的守卫们大惊,纷纷摆开攻击的阵式,这时,从骑兵中传来一阵喝骂:“混帐!候爵大人在此!竟敢如此放肆!老子看你们都不想活了?谁来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营地怎么被火烧了?”这声喝骂,也是用凯齐斯国语骂的。六国联军的守军一听,吓得跪地不起,纷纷叩头谢罪!
又一名军官上前禀告:“回大人,刚刚有人冒冲大人的骑兵,闯入营中烧杀!我军损失惨重!所以才……”
“喔?竟有人冒冲我们?他们是怎样烧杀的?是不是像这样?”骑兵中传来一声长笑,接着骑兵们又像头一支队伍一样,从营口杀入,在军营中横冲直撞一阵子后,从北面杀出!烧的帐蓬和杀的军士,并不比刚才那些骑兵少!
等他们走后,六国联军的士兵愣了好一阵,他们想不通,为何说凯齐斯话,穿六国联军铠甲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禁卫军的人!为了防止以后再发现此类之事,六国联军的几名将领商议,决定在营中列阵布兵二万!再用一万兵弓箭手压阵,下次再有骑兵过来,不见到候爵等人,决不让他们进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