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战世蒙
唐玄见这帮混混们。口是心非,半点斗志都没,心下思道:“看来得想办法鼓舞士气,不然去跟吴世蒙打仗,保准一打一个输!”
唐玄招了招手,命人抬来十大箱银子,当着五千混混的面儿打开,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堆了一个不小的“银山”!唐玄指着“银山”高声说道:“本公子问你们,这是什么?”
五千混混伸着脑袋着看去,奶奶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在他们这帮视钱如命的混混眼中,格外诱人!
“银……子!”五千混混眼都直了,说话的语气中,贪婪替代了沮丧,大部分人都在脑中胡思道:“唐公子不会把这些银子赏给我吧?虽说无功不受禄,可咱们跟着唐公子,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疲劳嘛!人家唐公子发些银子来压压惊,也是人之常情!”
唐玄接着说道:“知道是银子就好!本公子再问你们,喜不喜欢银子?想不想要?”
“这话问的?傻子才说不喜欢!”混混们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看银子,还是条件反射的附和道:“喜欢!想……要!”
唐玄大声道:“这就对了!这银子嘛,本公子也想要!可是姓吴的小狗,非要跟老子来抢银子!咱们一天不砍了他,今后,这银子一分都得不到!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子跟那姓吴的没完,愿意跟着本公子报仇的,就留下来,本公子赚得银子,决少不了你们。不愿意的,本公子也不强求,趁早儿滚蛋!”
五千混混们思绪如潮,澎湃泛滥,一方面是金山银海,荣华富贵,还可以理气直壮的欺负人,可是得拿性命来拼;另一方面是保住小命,可离开了唐公子,今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啦!眼下时局不同,再回到南州城作混混,怕是也做不成。
混混们想了许久。终是银子战胜了一切,全都高声呼道:“我们愿意跟着唐公子,去砍了姓吴的小子!”
唐玄点头道:“好!这些银子本公子先赏给你们,这三天你们照本公子所吩咐的,去分头准备。一会儿,各头目过来本公子帐中,本公子再详细说明!”
混混们不明白要准备什么?反正有银子分,大家都乐哈哈的散了去。不就是打了场败仗么?人家唐公子都不怕,咱们还怕什么?先得了银子再说,大不了还像上次那样,见势不妙,扭头就跑。若是唐公子败一次,发一次银子就好了。
…
第二天,唐公子的要求便传到每一个混混耳中:“每人各准备五堆马粪,要干的,要大的,少一堆,扣一两银子!每人准备二斤辣椒粉,二斤胡椒粉,二斤花椒粉,简称三粉!每人准备二根木桩,要求粗如手臂,长约三尺,外加一丈麻绳,麻绳要能吊起三百斤重量!每人外加一口大锅,二斤香油!”总之尽是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儿。
得知唐公子命令,五千混混分头行动,或偷或骗,或借或买。一时间,光马粪一项,便让晋王的骑兵们小赚一笔!更别说三粉什么的,反正三天以后,方圆三十里的城镇居民,半个月都没吃过这些调料。
三天来,四王的军队破了胡州、定县、陈州,良坊四座县城,这些地方守卫官兵不多,防守城墙老旧,起不了作用,当然这跟昏君常年的一毛不拔有关。这次是四王的军队,各个击破,每支军队攻陷一座城,眼看在行七天,便到了梁陈!梁陈是天朝国的大城,隶属巩宁,巩宁是天朝国三十五个省之一。巩宁总督姓蔡名子贡,年岁不小,已六十有五,别看这小老儿瘦若野猴,一幅风吹便倒的模样,可他诚府极深,擅用权谋,手下也有几名捍将。有他亲自在梁陈坐阵,四王对这次梁陈之战,俱都不敢大意!
这天,吴世蒙在军中,与手下将士光着膀子练习摔跤,赢来阵阵喝彩,他正闹得开心。忽然听到,似乎有人在骂他。好像人数还不少。
吴世蒙停下来,侧耳细听,那骂声时断时续,似乎离军中尚远。他拧眉问道:“你们可曾听到有人骂本世子?”
手下们支支唔唔,不敢乱说,都说听得不太清楚。
吴世蒙顿了顿,这时听得越发清楚,分明是有人大骂他,而且这骂声跟腔调有些熟悉!他猛地一踩脚,破口骂道:“好啊!原来这帮地痞的皮又痒了!来人!跟本世子去宰了他们!”
吴世蒙上衣都来不及披上,提着长镗,跨上战马,直冲了出去。到了军营外面,见上风处,果然有不少混混,正大声喝骂。什么世蒙小儿,速速前来领死!什么缩头乌龟,没种太监,混血小杂碎!听得吴世蒙火冒三丈,怒吼一声,径直冲杀过去!二千前锋营紧随其后。
只是,这次混混们的反应,比上次进步多了,不再扭头便跑,而是迅速地跨上战马,一边不慌不忙地哟喝谩骂,一边策马奔逃,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冲着吴世蒙等人吐几口痰!更有骑术好的混混,直接将裤子脱了,露出光屁股对着远处的吴世蒙。气得他几欲吐血!
无奈,他的二千前锋营,是装备精良的重甲骑兵,可以说从人到马,几乎是全部武装。冲锋起来,无人能挡!可是论起追袭。重甲骑兵比起轻装上阵,连武器都没带的混混们,就差得太远。任凭吴世蒙等人如何鞭策,战马却是越跑越慢。混混们也够意思,每当距离拉得远了些,便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喝口水,润润嗓子,骂起来更有劲些!
双方你追我逃的。跑了三十多里,吴世蒙见追不上,只好收兵回营!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好不郁闷!
谁料,这一千混混,像牛皮糖一样,一见吴世蒙撒退,反而倒了回来,边追边喊:“兄弟们,别跑了世蒙小儿!唐公子有令,活捉世蒙小儿者,赏银三两!”
“世蒙小儿,你个小乌龟,你他娘的别跑啊!有种过来跟大爷过上几招!大爷一根指头捅死你!”
……
外人听到,还以为吴世蒙被他们打败了一样。气得吴世蒙暴跳如雷,又带着二千前锋营转身追击。一千混混们,自是从容的调转马头,嘻嘻哈哈地逃走。如此几次,吴世蒙又气又急!纵有千斤力气,也没地方使。恨不得跳下马来,跑步追去,哪怕能杀几个混混,他心里也好受些。
而那些混混们。却玩得不亦乐呼,他们的马快,吴世蒙的骑兵累死都追不上,他们越骂越胆大!先前还像魔鬼一般的二千重甲骑兵,现在在他们眼中,跟乌龟爬差不多!你打仗厉害又如何?追不上老子还不是白搭么?大家都有四条腿的,谁怕谁啊?
吴世蒙追追停停数次之后,实在没办法,眼看战马疲惫,只好返回营中,只是跟在身后的混混骂得难听,吴世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越发难看。二千前锋营军士,也不敢说话,遇到这群无耻痞子,他们也没办法!谁叫这伙人完全不按常规出牌,光骂不打?这叫什么事儿啊!
吴世蒙回到营中,威王大军驻地外面,一千混混仍在叫骂!像一堆讨厌的苍蝇,吴世蒙派人赶了几次都没用,直到吃饭时间,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一千混混回到唐玄营地,个个喜笑颜开!言谈间,大有视世蒙如粪土之感。这些混混到处宣讲,说得吴世蒙如何如何狼狈,他等如何如何英勇。骂着吴世蒙毫无还手之力。把二千前锋营,贬损的一文不值。当然,给兄弟们提鞋还能凑合着用。
如此以来,唐玄军中,自是士气大增,唐玄特意开了庆功宴,大赏特赏!
第二日一大早,照倒是一千混混们,停在威王军中上风处吵骂!这次骂得词越发难听,不但吴世蒙听了气得直跳,就连一向涵养够深的威王,也怒火中烧,这也难怪,昨晚唐玄搞了个骂人比赛,这些骂人恶毒的词句,都是昨晚的获奖作品。
“吴世蒙,老子干你个鱼香肉丝!”
“世蒙小狗,大爷这里有骨头!你若是学两句人话,大爷都赏给你!”
“世蒙小杂碎,大爷怕你冻伤了乌龟 头,特送你几顶绿帽子戴,你还不谢谢大爷!”
“世蒙小绿帽!代大爷向你娘子问好!就说大爷想她,要她照顾好咱儿子!”
……
吴世蒙火冒三丈,命二千前锋营,全部脱下重凯,轻装上马,只拿一把兵器!咆哮着冲了过去,这次马速快上许多。
一千混混策马便逃,这一场追击,吴世蒙誓要追上他们。拼命地打着坐骑,二千骑兵也都发了疯一般,玩命追击,一千混混见状,俱都不敢大意,更不敢像昨天那样嘻嘻哈哈,埋着急逃。
吴世蒙追到五十里时,仍未追上,心中正自焦急,这时前方的一千混混突然调转马头,停住不动,不少人翻身下马。这让吴世蒙大奇,心中猛地一紧!赶紧命手下停住,朝四周警惕地打量察看,这里远离威王大营,若是中了埋伏可不好!
谁料,四周都察遍了,目野空旷,哪有埋伏的迹象?此时,停下来许多混混们,又翻身上马,齐声大笑道:“大爷们只是下来撒泡尿!世蒙小狗想找屎?大爷这里还有!追上大爷,大爷就赏给你!”说罢,纵马便跑!
吴世蒙气得差点晕厥。这帮地痞混混,哪里懂得设埋伏?刚才竟是自己误了自己,他越想越懊恼!心一横,率众猛追。下次说什么,也不停下,不杀了这帮无耻之徒,他再无脸面回去。
“嗖!……嗖!……”
一千混混窜进一片密林,吴世蒙想也不想,率众直入,谁料一入林中,从树上射下来许多飞箭!二千前锋营未穿重凯,万万抵挡不住!箭飞如雨,惨叫跌起,不到一会儿,就死伤数百人!这些前锋营都是威王军中的精锐!不知打过多少硬仗?可这般窝囊的打法,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少军士死不冥目。
吴世蒙挥动长镗挡住飞箭,抬着一看,原来四周的每棵大树上,都站了二三个人,正拿着弓箭把自己当靶子射!吴世蒙大怒,急忙吩咐道:“有埋伏,大家快撤!”
二千前锋营军士得令,转身便撤!树上的人忙将一袋袋油纸包的粉沫朝下砸去,“卟卟卟”轻响,油纸裂开,里面的三粉飞出,被风一吹,呛得前锋营的军士直咳嗽!许多人和战马的眼睛被三粉沾上,刺得红肿泪流,咳得几欲作呕,好不容易退出树林,朝回逃去。
原先那一千混混骑兵,也从林中冲了出来,于此同时,东、南二面,各冲过来一千骑兵,哟喝纳喊着冲过来,三千骑兵成品字型,将吴世蒙等人包围住。吴世蒙虽气得大骂:“卑鄙无耻!”可他不敢恋战!刚才在林中死了五百多人,剩余的军士也有不少带着伤。更要命的是,许多军士的眼睛,被这些混混用下三滥的手法迷住,疼痛难忍,如果再战,必会全军覆没!只好率众急退。
“杀啊!捉到世蒙小狗,赏银二两!”
吴世蒙领着部下,在前面逃,三千混混们在后面追,除了射箭发暗器之外,这些混混们的嘴巴也没闲着,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吴世蒙的赏银,由三两降到二两!看来这落水狗,比狗便宜许多!
前锋营的战马跑了五十多里了!在林中又遭到三粉的袭击,这马一眯了眼,便会撂蹄子,跑起来不听主人驾驭!事实上,马的主人也是眼不能视。如此以来,渐渐地被混混们追上,乱箭加大刀,砍死不少!
吴世蒙气得哇哇怪叫,勒住战马,便要回去跟混混们拼了!幸好被手下拼死劝住,这才继续逃命。
一名前锋营的军官见这样逃下去,不等逃回威王军中,自己等人就会全部被灭,他大吼一声:“分出一千人马,跟我去挡住匪人!余下五百骑,护送三世子回营!”说罢,带着一千前锋营的军士,调转马头,迎面冲杀过来,可惜被三千混混几轮速射,死伤不少!冲到近身的只有三百多人。大多目不能视,三千混混留下刚开始诱敌的一千人,斩杀他们,其余二千继续追击!
威王大军,正要开拔,突然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隐隐夹杂着辱骂声,跟昨天情况相似,威王的军士们,俱都纳闷,今天去追混混们的前锋营,不都是轻装上阵吗?不会又被人家耍了吧?众人都在想,不知这次吴三世子会气成什么样?
过了一会儿,果然是吴三世子带人急奔了回来,只是人数明显的少了许多,跟在身后的是一大片混混们,正哟喝着大骂。威王的军士们还以为吴三世子诱敌深入呢。谁料,等行到百丈之内时,众人才看清楚,吴三世子的军士大多狼狈不堪!奔跑的队形七零八乱,简直溃不成军!而身后追击的混混们还在后面射箭,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
威王的军士顿感不妙,不少人上马前去迎接,此时混混骑兵哄笑一阵,识趣地调转马头,朝远处逃去!众人追了一会儿,难以追上,便由他们去了。
赶来的威王军士,迎住吴世蒙,见他满脸是泪,一只眼肿得老高,头发凌乱,背上还受了不少伤,神情更是狼狈。众军士从未见吴三世子如此模样,人人心下骇然。
吴世蒙回到营中,将眼睛清洗一番,又命大夫过来,将伤口包扎一下。 他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披上战凯,倒提着长镗,便朝外冲去,看样子,是准备找唐玄拼命!可是,他一出营帐,便见外面横着父王的轿子!吴世蒙顿时呆住。
威王在轿内沉声斥道:“跪下!”连轿帘都没掀开!语气中愤怒之极!
吴世蒙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俯声说道:“父王,此次孩儿中了那姓唐的奸计!害得前锋营军士死伤大半!孩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求父王让孩儿先去杀了姓唐的!为死去的军士报仇!”
威王在轿里气得哆哆直抖,厉声骂道:“混帐东西,混帐东西!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悟?前几日,本王再三叮嘱你,叫你别去惹姓唐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啦!本王的前锋营就这样没了?你还不吸取教训?非要去惹那姓唐的,你成心想气死本王吗?”
吴世蒙颤声说道:“孩儿不敢,可是孩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孩儿不服,孩儿不服啊!”说到最后,吴世蒙拿头撞地,直撞得头破血流!
“哎!……”
威王长叹道:“世蒙啊!本王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本王还会害你吗?罢了,罢了,你起来吧,到本王帐中,本王与你从长计较!”说罢,威王命人起轿,回营中去。
吴世蒙等父王走后,这才起身,一名军中大夫过来包扎他的额头,吴世蒙一把将他推开,大吼道:“都滚!”
…
“哈哈哈!!唐公子,来!本世子敬你一杯!你这一仗打得妙啊!看那威王小老儿,还敢不敢狂妄?”
唐玄的军营中,八世子正与他举杯对饮,帐外更是大开酒席,众人喝个痛快!原来唐玄的混混骑兵,便是向八世子借的三千匹战马!此次大胜,杀了吴世蒙一千五百名骑兵,俘获战马八百匹,另有死马伤马,都被唐玄命人拖回来,当晚架起火来,烧马肉吃!不少混混将未用完的三粉,命出来调味,吃得甚是滋味!从此之后,辣椒、胡椒、花椒这三种粉沫,成了唐玄这帮混混手下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物品!
唐玄与八世子碰过一杯,笑眯眯地说道:“八世子过奖了!这次小胜,纯属意外!哎!老天不开眼啊!竟然让姓吴的逃了!本来本公子可是准备了许多有趣的节目,这次姓吴的没擒到,唐某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啊!”唐玄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八世子陪笑道:“唐公子用计如神,姓吴的早晚逃不掉的。”唐玄道:“就怕那小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龟缩在威王军中不出来了!这倒是麻烦!不知八世子有何高见?”
八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唐公子说笑啦!本世子哪有什么高见?不过唐公子想到妙计,需要人马,尽管直说!本世子也想让这三千名手下也出去练练!跟唐公子一起看看风景也好!”
唐玄大笑道:“那是当然!下次本公子定把那姓吴的,连带他的手下,全都扒光,拖进城里,让那些大姑娘小娘子们,都来看看!这风景定是妙得很!”
八世子赞道:“唐公子做事,果真不拘世俗!痛快之极啊!”
二人正说着话,传令官进帐禀道:“禀八世子,唐公子,晋王请八世子过去!”唐玄笑道:“八世子啊!依本公子之见,晋王此次找你,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八世子奇道:“喔?唐公子可否说得明白些?本世子有些糊涂了。父王怎会无功封赏?”唐玄神秘说道:“这个嘛,你去了便知,到时晋王问起,你就说唐某出去欣赏风景,与吴世蒙偶然相遇,大家切磋一下兵法上的见解。吴世蒙学了不少东西,送了几匹战马表示感谢!”
八世子笑道:“原来如此,唐公子放心!本世子一定会将唐公子的话,如实禀报的,告辞了!”
八世子来到晋王帐中,见只有晋王一人,正负着手,神情专注地望着木架上挂的一柄宝剑。八世子轻声道:“孩儿参见父王!”
晋王闻声回过头来,老脸含笑,打量着这个八儿子!见八世子垂着头,神情恭敬,却又不像先前那般怯懦!晋王微笑道:“宇儿啊!来!坐吧!本王也有些日子,没有召见你,你在军中可好?那些粮草是否安全?”
八世子道:“回父王,孩儿日夜警备,至今为止,全军粮食并无半点闪失,父王大可放心!”晋王点点头,道:“嗯!很好!宇儿啊,父王知道你辛苦了!全军粮草,事关重大,今后你也一定尽职尽责,千万不可大意!”
八世子应道:“是,父王,孩儿知道了!”晋王示意他坐下,随口问道:“宇儿啊!本王这口宝剑如何?”
八世子朝那柄剑看去,见只有剑柄露在外面,剑身一点儿也看不到!便说道:“父王这柄剑,剑柄精厚沉重,剑鞘古朴雄浑,隐有大器,想必剑身定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晋王淡淡一笑,也不说话,顺势将宝剑抽了出来,却是锈迹斑斑,看样子连根木头都砍不动。八世子有些惊讶,愣了一愣,奇道:“父王,这……剑?”
晋王轻叹道:“世人都只看外表,便妄加评论!孰不知,剑鞘古朴也好,剑柄精厚也罢,跟剑身却半点关系都没。而剑身生不生锈,宝剑终归是宝剑,世人越是瞧不起它,便越容易被它所伤!宇儿啊,本王这句话,你可要牢牢记住。”说吧,晋王便用那柄锈剑轻轻一挥,一条粗如婴臂的铁链,应声而断!断痕光滑如镜。
八世子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宝剑当真厉害,锈成这样,还能如此锋利?而晋王的话,更是深奥难懂,八世子不明白,父王为何突然教诲起自己来?莫非?……
晋王放回宝剑,坐下来,缓起询道:“宇儿啊!唐公子最近有何动静?听说他跟吴三世子碰过面?”八世子顿了一顿,正声说道:“回父王,唐公子早上出外欣赏风景………”八世子正要将唐玄说的话,一一复述。反正他未亲眼所见,唐公子告诉他什么,他就说什么?哪怕话中疑问再多,他装作不知,也不算欺骗父王。
晋王一抬手,打断八世子说话,正容说道:“宇儿啊!你确实长大了,如果本王没记错,这是你头一次欺骗本王吧!”
八世子一惊,急忙说道:“孩儿不敢,唐公子确是这样告诉孩儿的。”晋王摇头笑道:“他还告诉你,说与吴三世子切磋兵法,吴三世子送他战马是不是?”
八世子暗呼道: “怎么父王什么都知道?莫非……”八世子起身道:“孩儿不敢欺骗父王,还请父王明察!”
晋王呵呵笑道:“你虽没欺骗本王,可你帮姓唐的欺骗本王,算了,本王什么都知道了。宇儿啊!本王并不想责罚你!相反,唐公子猜对了,本王还要好好地赏你!本王再送你三千骑兵,你有空,就跟唐公子一起出去看看风景吧!”
………
八世子从晋王帐中出来时,威王军中,吴世蒙也正从威王帐中出来,他粗犷的脸上,再无半点沮丧,相反神色激动,双目兴奋如血,因为威王让他掌管二万骑兵,要知道,四王虽然各有二十多万大军,可战马稀缺,骑兵装备昂贵!每位藩王也只有五六万名骑兵,吴世蒙一下子掌握二万骑兵,别说对付姓唐的混混,就算是让他攻城掠地,也不在话下。
吴世蒙好好的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等着混混们过来骂他。他早布下天罗地网,准备一雪前耻。谁料,等到大军吃过早饭,重新开拔赶路,混混们一个没来,倒是来了几群麻雀!叽叽喳喳的,气得吴世蒙拿箭射死好几只!
威王大军走得不快,二十多万人犹如长蛇,行得谨慎!吴世蒙的骑兵在前面开路,走了约莫十里,前方有一条小河,河上似乎漂了不少东西,吴世蒙的前锋营成了前锋军,最先来到河边,斥候早在河边四处探过,没什么埋伏,可是回报的斥候,似乎有难言之隐,说话支支吾吾的。
吴世蒙脾气火躁,直接带人去河边察看。却见河中间漂了几艘小船,小船里也没人,每艘小船上顶着一块木板,上面有一个血红的大字,连起来便是:“吴世蒙到此一游!”
吴世蒙眉头直皱,不知是谁写的,可是好像又没什么?没理由这几个字,斥候兵们就不敢报?他懒得细想,命手下骑兵从桥上过河,走到河对面,吴世蒙见不少军士神色怪异,不时的扭头回看。吴世蒙也跟着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河这边也有几个字,连起来就是:“不幸淹死!阿门!”
吴世蒙这才明白,当下大怒,道:“还不快去把这几只船给老子烧了?”此时还是冬天,河水结了薄冰,前锋营的军士,不愿下水捞船,便射出许多火箭,战燃小船。吴世蒙看着火越烧越大,渐渐地将那些字烧掉,心下稍安。
“轰隆隆!”
突地,几艘小船全部炸开,声如惊雷,震得他们人仰马翻,漫天钢针,像天女散花般四处散射!
“啊!………”
不少离河较近前锋军军士,被钢针射中,身上立刻肿了起来,看样子,钢针上浸了毒药。吴世蒙顿时傻了眼,自己千般小心,竟又着了姓唐的道。他回过神来,气得直跳,赶紧吩咐传令官去请大夫,好一阵忙乱。
吴世蒙分出一队骑兵,保护受伤的人,其余军士继续前进!吴世蒙特意吩咐斥候兵,一定要仔细探查,有任何怪异之处,立即向他汇报!行至中午,并无异常。
吴世蒙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了一个上午,跟打了一场仗一般,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命军士们原地休息,一边等着后面的威王大军!一边吃些干粮。
这时斥候兵回报,说前方不远处有异,吴世蒙这回学了乖,只带了二百贴身护卫前去,见一座大山的侧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像有不少字。第一行是几个一丈大小的字:“世蒙爸爸,不要过来!”第二行开始,是一些半尺大小的小字。非要走近才能看清楚!
吴世蒙一头雾水,走近一看,乖乖,这几个大字,竟然都是虫子组成的,蚂蚁,蜜蜂,蜈蚣,蚊蝇都有,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不停地蠕动。看得人有些恶心。下面几排小字,却是用红漆写上去的:“世蒙小儿,看看你的孩子们多有孝心?可是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若是想不明白,便大吼一声:‘阿里巴巴’定能明悟!”
这些字,看得吴世蒙一头雾水,他不擅于动脑子,但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来想去就是不甚明白?谁在叫他“世蒙爸爸”?“不要过来”什么是“阿里巴巴”?他走过来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么?再看这些虫子,又是怎么能组成字?这倒是奇了。
吴世蒙询问身边护卫:“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可否明白!”众护卫都是摇摇头,吴世蒙思道:“莫不是上天在提醒我,要注意什么吧!”他接二连三的吃唐玄的亏,现在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拿不定主意,越是不明白,就越想明白,不然糊里糊涂的,岂不又中了唐玄的计吗?
于是,吴世蒙猛吸一口气,大吼一声:“阿里巴巴!”想看看,倒底会有什么反应?
“砸死他,砸死他!这声音是世蒙小狗的!决不会错!快”
谁知山顶上,隐隐传来一阵哟喝,声音虽小,但还能听清楚。吴世蒙这才想到,自己等人是站在山壁边的。如果人家从面上投石头?………
吴世蒙大呼一声:“快退,大家快退!”当下急着调转马头,便要朝外逃去。却被一名护卫扑倒在地。二人滚到山壁边,那名护卫大急道:“三世子,不可啊!敌人从上面投石,我们是逃不掉的。快叫大家下马,紧贴着山壁!”
“砰砰砰!……”
那名护卫的话音刚落,大石头已经砸了下来!二百护卫骑兵,除了少数几人见机得早,下马来紧贴山壁,没有受伤外,其余的都被砸倒在地上,个个血肉横糊,眼看着都活不成了。吴世蒙死里逃生,惊得一身冷汗!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又被姓唐的算计了?老天啊,我吴世蒙一身武艺,为何屡遭小人陷害?你就不睁开眼睛看看吗?
“滴滴……哗啦啦!”
“好像下雨了,莫非老天觉得对不起我吴世蒙,也落泪了?只是这雨,怎么还有黄色的?”吴世蒙正觉得奇怪。
山顶上传来一阵阵嘻笑:“大爷们这几泡尿,送给你压压惊!”吴世蒙闻言,气得两眼一花,差点晕倒,攸地,他发疯似的吼道:“姓唐的小儿!本世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哈哈哈!世蒙小狗!你本来就不是人!没看到那么多蝼蚁都叫你爸爸么?”
“咱们唐公子还真是神机妙算!让他叫阿里巴巴,他便叫阿里巴巴!可真听话!早知道,咱们就写个阿里爷爷多好!这不就又长了一辈吗?”
“哈哈!不如就写阿里祖宗!”
……
上面的人,仍在嘻嘻哈哈,高声谈笑,吴世蒙紧贴山壁,不敢逃走,事实上,这座山高约四五十丈,从上面也很难看清下面的动静。此时,已没人再投落石,吴世蒙等人突然奔走,完全可以逃掉的。可惜吴世蒙满脑子想得是报仇!白白错过了逃走的时机。直到后来,前锋军的人见三世子许久未回,前来查看,来到这山边,见满地的尸体、乱石,便什么都明白了,上山惊走混混们,这才救回吴世蒙。
…
八世子放下千里镜,啧啧赞道:“唐公子,这回姓吴的怕是要气疯了!你不会想把他气死吧?”
唐玄左拥右抱,正躺在卧床上,与二位姑娘加深感情,听八世子问话,笑嘻嘻地说道:“那家伙脸皮厚,一时半会儿是气不死的!我这样做,只是想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疑神疑鬼!这才死了二三百人,对他的二万前锋军来说,算不了什么。看来威王这老家伙,是动真格的了。竟然给了吴世蒙二万精骑!而我那晋王好岳父,也太小气了些,既想套狼,又舍不了孩子!才给你六千骑兵,咱们想吃了这二万精骑,怕是要头疼不少!这戏还要慢慢唱啊!”
八世子走过来坐下,微微一笑道:“唐公子,你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本世子相信,你一定有妙计的,可否说出来,也让本世子高兴高兴!不过,这回本世子可要亲自带兵!瞧他们闹得开心,本世子这心里也痒痒的。”
唐玄推开二位姑娘,起身来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妙计确实没有,不过险计倒是有一个,不知八世子愿不愿意试试?”
八世子喔了一声,轻声问道:“还请唐公子明讲!”唐玄使个眼色,命二位女子走开,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事好说,这里的兵马,早已安排妥当,暂时请八世子统领,八世子只需依计行事。本公子要亲点二百精骑,去找陈一平借个几万兵马来用!”
八世子觉得奇怪,问道:“唐公子,陈一平恨你入骨,你找他借兵,他会借给你吗?”唐玄嘿嘿笑道:“这事无须八世子操心,陈一平这几万骑兵,咱们是借定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