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在护城河边死死抱住柳树不肯上车,任月妩说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你到底回不回宫?”杨广还有一大堆政务需要处理失去了耐心。
“不回!不回!死也不回!”兰陵将头摇摆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嗖的”一道冷光闪过,兰陵抱着的那一颗小柳树轰然倒地,兰陵,月妩吓得花容失色,胆颤心惊地看着眨眼宝剑早已回鞘的杨广。他面色冷冷的,眸子中散发出鹰嗥一般犀利的目光。
“杨哥哥,你别与兰陵一般见识,她这是闹脾气!”月妩很怕杨广一个按捺不住一剑劈了兰陵。
“她不愿回宫就嫁给突厥人做老婆好了!”杨广不去拉兰陵,牵起月妩就要离开。
“哥,你说什么?”兰陵这才有些害怕,追了上来。
“那突厥青年定然不是普通人,依照突厥的习俗,你取了别人的狼牙项坠,就算掘地三尺,那突厥青年也要将你找出来!”
“那又如何?总比嫁给宇文化及那根木头桩子要好!”兰陵还是一个劲地嘴上不服软,心里却害怕得要死。
“哼……”杨广一声冷哼!兰陵更是怕的要命。
“突厥人一年半载不洗澡,茹毛饮血,而且妻子像是货物一般互相交换赠送……”
“啊!我跟你回宫。立刻就回,不要再说了!”兰陵一把捂住耳朵,像是敏捷的猴儿一般跃上马车。
月妩捂嘴嘴吃吃地笑,“你笑什么?”平定内心的兰陵一把拽下月妩的手,狐疑地瞪起眼睛质问。
“你呀!你呀!父皇早就取消了你和宇文将军的婚事。”月妩点点兰陵的额头,不忍兰陵担惊受怕,好心点出那件事。
“哥!你竟然骗我!”兰陵气得捶足顿胸。
杨广挑了挑眉头,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样!
回了宫,兰陵害怕杨坚还在气头上,不敢回自己的清凉殿,窝在落霞殿不愿走,月妩对她没耐何,两人窝在床上闭目小憩。
“月宾!你这是去哪里?”萝萝正拿着一柄剪刀在修剪一盆白花上的枯叶。却看见月宾正提着一个盒子,打扮得甚为明艳。
“我出去走走!”月宾扯出一个畅快的微笑。
“御花园百花竟放,你去好好看看心情也好一些!”萝萝瞥了一眼月宾侧脸上那一道淡淡的伤痕,其实一点也不会损坏月宾的娇美容颜,看她今日的样子似乎也放下那些心头包袱。
萝萝吁了一口气!
“嗯!我尽快回来!”月宾甜甜地点点头。轻快地离开。
东宫门外,宇文化及正在带着一队羽林卫巡逻,“将军,我有些事要和你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月宾移步过去,低低垂下头。
“哦?那好吧!”宇文化及也没多想,撇开部下随着月宾来到了望月亭,此时娇艳的湖泊如同一块碧莹莹的翡翠,蜻蜓点过水面荡起小小的涟漪,落在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之上。
“将军,这是奴婢做的点心,请将军……”月宾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摆满了精致的点心,惴惴难安地递到宇文化及面前,耳根通红,好似能滴出血来。
宇文化及觉得她神色有些奇怪,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默默地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月宾,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月宾抬眼看了看湖中的一双鸳鸯,思忖片刻道:“连鸟儿都是比翼成双,将军这般年纪了为何还未婚配,还拒绝了陛下的赐婚?公主金枝玉叶又是美貌非常!”月宾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出问题。
宇文化及奇怪地看了月宾一眼道,”齐大非偶,兰陵公主金枝玉叶岂是我等一介武夫能匹配的?”
“宇文将军,你是不是心系他人?”月宾鼓起勇气,豁出去,问了出来。
“我、我、、、、、、、”宇文化及踌躇南安,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她是江陵的故人?”月宾有些欣喜地继续追问。
宇文化及被猜中心事,蓦然地点头。
“将军,我也思慕你……”月宾见宇文化及满脸通红的样子,一把握住宇文化及的手,就要靠过去。”不!不!不!月宾你弄错了!我喜欢的不是、不是你!”宇文化及像是触火一般推开月宾,讪讪地缩回手。
“那是谁?是萝萝吗?”月宾恼羞成怒,眼泪包在眼中。
“不!不!不!你误会了!”宇文化及想一个小孩子似的摆摆手,期期艾艾地解释。
宇文化及越是这样,月宾就越是认定他心里喜欢的人是萝萝,不由得切齿起来。
“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毁容了?我都是听你的啊!是你叫代替郡主,你怎么可以这样?”月宾既羞且愤,很自卑地捂住脸颊上的伤疤。
“对不起!殿下不能有危险的,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一切吗?我虽然是你们救下来的小丫头,不也是人吗?凭什么要我代替她承担一切,你们都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月宾怒极了!
“住口,我不许你诬蔑殿下!”宇文化及一见月宾如此诋毁月妩大吼一声。
“你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叫你咬谁就咬谁,对我吼什么?”月宾气急攻心,语言也变得尖利刻薄起来。
“住口!住口!”宇文化及本就是沉默寡言,被月宾如此尖利地戳伤痛楚,通红着眼,一把掐住月宾纤细的脖颈,将她抵在廊柱上。
月宾被宇文化及掐住脖子,接不上气,大脑胀痛,脸憋得通红,愤怒地看着宇文化及,说不出一句话!
“滚!”宇文化及还算有点理智,一把松开月宾,沉着脸离去。
月宾软在地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子!“宇文化及,我要你不得好死!”她心中暗想。为什么,你可以喜欢萝萝,效忠月妩,却不肯将心分给我一点点,月宾十分想不通!想不彻!
她步履摇晃失魂落魄地回了落霞殿,正遇到迎上来的萝萝:“月宾你怎么了?”萝萝关切地摸了摸月宾的额头。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月宾越看萝萝越是不顺眼,一把打开萝萝的手,转身就要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你为何要这样说?”萝萝觉得很委屈,一把拽住月宾的衣袖。
“你对他的心思别当我不知道,好姐妹就是这样抢好姐妹喜欢的人吗?”月宾冷冷一哼,头也不回。
萝萝心头陡然一顿,“莫非月宾也知道自己对太子殿下的心思?”一时间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地立在原地。
“好了!心虚了吧!”月宾一回头正对上胆颤心惊的月宾,无比厌恶。
“月宾……”萝萝轻轻开口。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件事假当我不知晓便是!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妹!”月宾越来越怒极了,抄起果盆中的小刀,嗤啦一身割断自己的衣袖,愤怒地离开。
“月宾!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异想天开思慕殿下……”萝萝委屈极了,为什么她的爱如此小心翼翼,还要被谴责,难道因为自己是奴婢就连偷偷喜欢别人的权利也没有吗?
“为什么你要和我割袍断义?”她无力地扶住花盆架子,眼中流出泪水。
有什么比这种愤怒和怒火更能激发一个女人的报复心呢?女子自古都会为了爱情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