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言卿。”
一台闪亮的宝马5系驶了过来,在几人旁边停住。
驾驶位是刘兆宁那逼货,伸出车窗的左手腕上是耀眼的天梭。
看那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开沙场赚了点钱似的。
他用左手把刘海往后面那么一撩:
“言卿,好巧啊,你们来上网吗?”
"有什么事吗?”沈言卿心头有些不快,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给自己估多少分?”刘兆宁笑得很自信,眼神里透着一丝火热。
沈言卿瞥了一眼陈升,心不在焉地道:“600出头吧。”
刘兆宁注意到沈言卿的目光,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却也没法发作,还装出乐呵呵的:
“言卿,你这水平上985是小意思,我也差不多,你有想去哪所学校吗?”
“我……还没定,到时候再说。”沈言卿没有半点继续说话的心思。
黑亮的眼珠子不断往陈升挪。
这一幕又被刘兆宁看在眼里,心里顿时打翻了醋坛子,当即转向陈升:
“陈升,能考几分啊?离我们越来越远都是小事,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赵文博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升子肯定630起!”
630?还起?!几人都愣了一下。
刘兆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可不要为了在言卿面前争面子吹牛,到时被打脸可就难堪了!”
“我信升子,倒是你,别到时候自取其辱!”赵文博冷哼。
以前可能不信,但这次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同桌靠谱。
“呵呵,陈升,你自己说吧,你能多少分?”
刘兆宁被醋意刺激得脑子发热了。
“630吧。”陈升挑了挑眉。
沈方二女一脸惊讶,沈言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630?”刘兆宁失笑,“别装了!你陈升要是能上630,我现场吃屎!”
“你这人……!”陈升无奈地撇嘴,“行吧,这段时间多凹几个瑜伽姿势,到时趁热。”
沈言卿和方启慧脑电波碰撞了两秒,脑海里浮现一个凹成9的形象。
趁热……WUe~!
那画面太美,让两女差点吐出来。
“停停停,快别说了。”方启慧连连摆手。
“你……”刘兆宁怒容满面,一身傲骨,“要是上不了呢?”
“上不了我认做你爹!”陈升拽了一下嘿嘿直笑的赵文博,“博子,我们走。”
两人拍拍屁股走人。
“哼,记住你说的,到时别反悔!”刘兆宁对着渐远的背影,豪情满怀地怒吼。
沈方二女对视一眼,无语摇头,“我们也走啦。”
“好吧,言卿再见,QQ上再聊。”刘兆宁装模作样轻松道别,目送几秒后才驱车离开。
拖二小区,
晚饭时分。
陈小杏老师用轻松的语气问陈升:
“崽,考得怎么样?”
“放心吧,650分不敢说,但600分妥妥的。”嘴里嚼着辣椒鸡块的陈升,话都说不清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是由陈老师发言,
“崽,不要有太大压力。”
陈会计也点头宽慰,
“嗯,尽力了就行,重点不重点的,差别哪有那么大。”
差别肯定大,但是结果已定,不如让儿子放松点。
作为父母,哪有不关心高考成绩的。
“真有600分以上,我的理综你们知道的,这段时间狠补了一下文科,我觉得上个985不成问题。”陈升嘴角一咧,嘿嘿直笑。
心里则那叫一个感动啊,这才叫亲爸妈,什么时候都站自己这边。
上辈子自己不是个东西,高考摆烂,吃饭时还发脾气,惹得妈妈哭了一阵。
陈老师的表情惊喜中带着紧张。
“崽,你不会是安慰妈妈的吧?”
“放轻松,过两天跟我一块儿挑大学,目标就定在630到650分左右。”
“哟,这么有信心,那没跑了。”陈会计笑了起来。
陈老师喜上眉梢,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毕竟没出结果。
第二天上午,
陈升上街找了个理发店,照自己的要求,两边铲短,上面微短打碎。
理发大嫂剪得不怎么利落,但好歹能入眼。
只花了五块钱,便宜到想哭。
然后骑着自行车绕着不大的陵县转。
看看在暑假有没有机会弄些起步资金。
一直转到下午两点,他大失所望,屁大点的县城没找到什么商机。
陵县经济也就那样,几家小型制衣厂和五金厂,大家都往外跑打工,得四五年后才能见到点起色。
唯一的亮点是刚建成一年的万达。
陈升叹气,没办法,只能吃陈老师和陈会计了。
傍晚,陈小杏看见儿子的头型,顿时眼前一亮。
“这发型好,又好看又精神。”
“嘿嘿!”陈升嘚瑟。
等看到儿子后脑时,陈小杏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
陈小杏今晚做了八个菜,全是硬菜,陈升咽了口唾沫,
“妈妈,今天有客人?”
“嗯,一会你杨伯伯和伯母过来吃饭。”
“哦。”陈升立刻记起杨伯伯一家。
杨建国,陈会计的老领导,现任BOSS。
最重要是杨家姐姐,可漂亮了。
还是陈老师和陈会计的干女儿,自己的干姐姐。
卧室以前的熊霸天下女明星海报就是她撕掉的。
陈升也是后来才知道,杨姐姐是江科大校花榜称霸榜一的存在。
有个绰号“暴龙仙子”,性格刚烈。
有多暴龙陈升深有体会,他挨过打。
薅着头发捶,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
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和妈妈吵架吵赢了,得知消息的杨姐姐冲到家里一顿好打!
杨姐姐要打他,陈老师夫妻俩是不管的。
在陈家,杨姐姐的地位很高,打小就在陈家吃住,是陈家的“大姑娘”。
然后,陈升心一紧,因为三年后的冬天,杨姐姐抑郁症自杀了。
就在杨家她自己的卧室里,烧了炭。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一直都好好的,哪也没去,突然就发生了。
陈升那时候正当舔狗当得起劲,唯一让他抛下那只海王,就是这次事故。
之后杨建国夫妻俩垮了,陈家也难过了好多天。
陈升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半小时后,
陈会计回来了,同行还有杨建国夫妇。
杨建国五十出头,人高马大,长相方正粗犷,祖籍是山东。
伯母小几岁,依稀能见年轻时的娇容,只是脸色不太健康。
“杨伯伯,伯母。“陈升连忙起身迎接。
一见陈升头型,陈会计也夸了一句不错,杨建国打趣道,
“哟呵,升子,精神面貌真大变样了哈,你爸跟我吹牛逼时我还不信呢。”
“杨伯伯,我就当您是夸我了。”陈升笑道。
“哈哈!还有幽默感了,好!”杨建国大笑。
“升子配这个发型好看,气质很阳光。”杨伯母也点了个赞。
落座后,陈升只闷头干饭,听他们聊公司成本、股市风云变幻,
最后居然还扯到世界杯上去了。
陈升立马竖起耳朵。
差点忘了,今年世界杯正热闹呢!
两位长辈都是阿根廷队铁粉,讨论起球队配置那是一套一套的,还争论起来谁是最后的冠军热门。
陈升仔细回想,这一届世界杯哪支队伍是冠军来着?
这时,响起敲门声,陈升离得近,去开了门。
“嘿!这位精神不错的小伙子是谁啊?怎么跑我干妈家来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孩,黑亮秀发披散,眼里闪着逗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