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熹双手插兜,对杨曙的问题避而不答,并反问:
“你说,当欣赏一个人,是偏肉体多一些,还是才华与灵魂多一些?”
“……”
有点抽象,杨曙没法判断他得吃与否。
吃了,他居然不嘚瑟,净讲些有的没的。
没吃,发言又仿佛圣贤时刻没缓过来,很有迷惑性。
“分对象吧。”
杨曙接茬:
“比如看符离集,肯定是人体欣赏多一些,听歌赏画,当然偏才华。”
“那既欣赏人体,同时命令肉体的主人讲脱口秀,算什么?”
“……”
不是,哥们?
这能对么?
杨曙有所猜测,但不太敢说。
宗熹自顾自地讲:
“我曾以为,爱是两份炙热灵魂的交相辉映,共同映出彼此之外的色彩,而非两个器官间的相互吸引。
“碎了,梦碎了。
“我以为偶遇一人是爱,邂逅两人是未必之恋。
“她们却只图我的口才和身体,对爱只字不提。
“我想,是我的才华过于耀眼,以至于她们无法爱上我的灵魂?”
不是,你搁这念现代诗呢?
而且内容特别不要脸。
“本来就是玩玩,”杨曙说,“大家都出来旅游,见过一面,日后大抵再也遇不到,自然随性些比较好。”
“啧……”
宗熹反复咂摸这句话,反复咀嚼,感觉很有深度。
“所以,你小子第一次就?”杨曙疯狂挑眉,“这回学校不得装三个月?”
“没脸装。”
守舍人扶额摇头:
“初次体验太差了,想象中,应有一位香甜、青春、俏皮、秀气的双马尾美少女,发现阿宅我的闪光点,默默且认真的观察我,并记录。
“再刻意入侵我的日常,用恋爱日记做计划,制造偶遇、惊喜、突如其来的暧昧。
“用她的方式将我拉出宿舍,在一次次不自知的约会中,灵魂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由御宅族蜕变成帅气现充。
“连我自身都没发现这种变化,直至她这样对我说:阿熹,变得很开朗,很了不起呢,我眼光真好。
“最后,在夕阳桥面上,氛围值maX时,我女朋友缓缓开口:
“呐~为庆祝你变得出色,有礼物要送给你,就是瓦~塔~西~喵!”
宗熹摸摸下巴胡渣,自满且炫耀似的问:
“咋样,画面挺美吧?”
【真好啊,她什么时候来攻略我呢】
“?”
杨曙不敢笑,怕守舍人是什么特殊群体……这特么还有人样吗?
做白日梦可以,没叫你做轻小说恋爱喜剧梦!
代入感太深,称呼都从“她”变成“我女朋友”能理解,毕竟有那么多山里灵活的狗。
但最后怎么变成立本姑娘,还喵上了?
“你讲完了吗?”
“嗯,后续内容需付费解锁,”守舍人皮一下,“想听吗?”
杨曙掏出手机,又重录一次音:
“不早说,分两段还得合成,康松梅还以为我断章呢。”
“淦!!!”
【狗勋章:宗熹的认可度+30%】
宗熹光速滑跪:
“哥哥哥,求你删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该你数值膨胀么?
“也行,你好好讲一下昨晚的经历,鼠鼠爱听。”
宗熹颔首,讲述昨晚的混沌:
“你走后,我们继续打游戏,玩累了就去喝点东西,其中一对情侣提前离开。
“喝二十分钟,我们仨都有点微醺,不知道谁提找个房间睡。
“因为没经历过,全程都被她俩牵着走,包括开房、洗澡、荤段子预热、猜拳决定顺序、脱口秀中场助兴、收钱结束……”
“不是,你等会。”
杨曙喊停:
“前三阶段能理解,后面都什么啊?”
还特么猜拳决定顺序,欺负纯爱后宫啊?
“而且,你收她们钱了?”
“昂,不多,”宗熹伸出食指和拇指,“每人八百,说是营养费。”
“……”
杨曙很难评,以为是一场说来就来的艳遇,结果你他丫出来卖?
“明明是宝贵的东西,却那么草率的交出去了,很不值对吗?”
“闭嘴。”
杨曙懒得喷:
“别人说专门去会所脱离童贞不值,但没听过第一次被动当男模的,有钱拿就偷着乐吧。”
“……”
宗熹惆怅微叹:
“你说,这事我谁都不告诉,假装第一次还在,下一任也没证据不是?”
“你不是厨男,你是畜生。”
人女生去修复好歹花钱,你直接不承认?
“别说了,到地方吃早餐。”
“哥哥哥,录音还没删呢,”宗熹一脸讨好的笑。
“小富婆看我了,回头再说。”
“哎你……”
守舍人望着他背影,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狗吃一辈子了。
刷手环进入就餐区,团建大队四人一组,各找关系近的同事匹配。
而心情郁郁的宗熹,和受“孤立”的焦一强和绵羊夫妇拼桌。
白木棉安静嘬豆奶,偷扫一圈他们仨……似乎,都挺虚弱。
但相比之下,还是曙哥更有精神。
“哥,待会还回去休息吗?”
“不啊,再随便玩玩,下午直接回民宿。”
“那你去趟一楼更衣室,把我的妙妙工具带来。”
“?”
不是……你还?
面对男友狐疑的目光,白木棉悄悄打字解释:
“老板不能太完美,处处都胜过员工,不利于内部团结,要主动卖破绽。
“比如影视剧中,有前途的老板们,通常都有令人不齿的小毛病,示弱能让生意更顺。
“所以,我要继续弱化曙哥。”
好好好,色魔棉为得吃鼠鼠,也不少用计昂。
明明可以直接说,非要春秋笔法一下。
“不了,我想玩电脑,”杨曙婉拒。
“电脑比我……有趣?”
白木棉踩他脚背,脚后跟扭一扭:
“我棉只是献计,才没有很想跟你玩,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多大的好事,顶多让人开心一些,我有的是手段开心!”
【二蛋讨厌鬼,穿丑袜子气他】
小富婆可爱捏。
杨曙凑到她耳边说:
“待会亲你,小嘴擦干净点。”
白木棉不语,埋头干饭,各样都要尝两口。
“你干嘛?”
“嘴巴吃脏点,给你加料。”
“……”
吃完早餐,白木棉故意不擦嘴,丢丢丢跟在杨曙身后,可他一直没行动的意思。
甚至不搭理暗示。
所以,我棉只能明示:
“哥,我有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