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抿着唇不说话,她无法反驳,自己的确不知道哪里有错,以及自身存在什么问题。
可是,我都已经道歉了,问题难道不该抛之脑后吗?
思虑间,她看到杨曙整理资料,在打印出来的a4纸上做标记,写小短文,完成后立马换下一张。
而且标记内容重复,不是特别难的工作。
“我可以帮忙吗?”
杨曙头也不抬道:
“的确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闻言,杜瑶眉宇舒展,心情好了不少:
“你说,我肯定做好。”
“带上那些礼品,然后离开我的家。”
“……”
杜瑶顿时收声,尴尬的气氛似要将其溺死。
礼物全是精心挑选的,妆容是三小时修饰的,讲和的心也十分真诚……可他通通不要。
这份漠视对自恃高傲的杜瑶来说,无异于最大的羞辱。
“杨曙,你会后悔的。”
杜瑶紧扣手掌,眉毛微微抖动,带着睫毛震颤,脸上堆满了委屈。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厨房先传来杨母的吆喝:
“瑶瑶,杨曙,洗手上桌吃饭啦,边吃边聊吧!”
杨曙以为杜瑶放完狠话就要走,却低估了她的抗压能力,硬是板着一张脸上桌,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
“鸡汤来喽~”
杨母将一锅鸡煲摆在桌子中央,又从厨房端来五六个菜盘。
“吃吧吃吧,咱家没啥规矩,吃饱最大。”
杨母一边解开围裙,一边落座给两人夹菜。
杜瑶颔首道谢,小口小口吃着。
杨曙自顾自干饭,彼此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杨母察觉两人关系仍旧紧张,便主动找话题询问:
“瑶瑶,跟阿姨说说杨曙在学校的表现呗,这孩子在家啥都不说。”
杜瑶看了眼杨曙,尽可能的礼貌道:
“阿姨,杨曙最近学习很用功,成绩也上500了,老师们都表扬他呢,不用担心。”
杨母顿时笑眯了眼:
“真的啊,那还挺不错的,你们有希望上同一所大学吗?”
“嗯……有吧。”
杜瑶有些心虚,她平常成绩在570分左右,但上次模拟考状态很差,只有五百分出头。
按照杨曙现在的学习劲头,超过自己不算太难,若报考同一所大学,说不准要换自己追赶他了。
杨母笑容温和,不管怎么说,成绩上升就是好事,再读一所好大学,工作什么的也不用愁了。
“对了瑶瑶,杨曙和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只听他提起过你和小刘,他有处理好人际关系吗?”
“阿姨想多了,杨曙人缘很不错,只是和我跟刘国强关系好,走的最近。”
杜瑶故意没提白木棉,心里有些小愉悦,并偷偷瞥了眼杨曙……在他心中,我的地位果然比她高吧?
幸亏杨曙低着头,没‘凝视’杜瑶,否则刚吃的饭都得呕出来。
杨母见儿子只吃饭不搭话,便敦促道:
“长个嘴巴就知道吃,说几句呗?”
“昂,知道了。”
跟杜瑶断了这事,已经和老妈讲过一次,但她误以为寻常闹别扭,没太当回事。
这很正常,两家人有十来二十年的交情,不会因自己一句话断联。
但今天过后,需要重点谈一下。
与此同时,杜瑶看似笑颜温和,实则心里怨气难当,养十个邪剑仙不在话下。
杨曙则生怕一句惊扰了WitCh,搞得两家面上不好看。
餐至中途,杨母发现两人没啥交流欲望,便挑起话头道:
“瑶瑶,你别看他现在冷着一张脸,男娃都这样死要面子,上次你送的钥匙扣,他一回家就串上了,宝贝得不行。”
“?”
杨曙和杜瑶同时抬头,四眼茫然,给杨母都整不会了。
“怎……怎么了呀?”
“阿姨,你说什么钥匙扣呀?”杜瑶皱眉问道。
“就是粉粉的那个,猫咪图案,一看就是女娃送的,”杨母回想道,“忘记了吗?”
杨曙一脸无奈:
“妈,那是其他同学送的,之前的钥匙圈都生锈了,当然要换掉了。”
“啊哈哈……这样啊,是我误会了。”
气氛更尴尬了。
杜瑶脸色微变,低头扒拉着米饭,有些心灰意冷……是白木棉送的吧?
之后,不论杨母说什么,杜瑶都提不起精神,仅是机械的应答,似乎很受打击。
同时心中烦躁无比,看向杨曙的眼神多了几分恼怒……一个钥匙扣就把你哄走了,真掉价。
杜瑶似乎因为接受过多负面情绪,开启了某种保护机制,坚信自己是正确的,用恶意反击一切质疑。
厌恶白木棉的插足,仇恨杨曙的移情别恋,埋怨焦洪广多管闲事……
二十分钟后,这顿折磨人的晚饭结束了。
杨曙起身准备回屋,杜瑶也同步离席,并向杨母微微躬身:
“谢谢阿姨,饭菜很好吃,我先回去了。”
“儿子,去送一下杜瑶,再提些水果。”
杨曙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老妈,便提着水果送杜瑶下楼。
刚出单元门,杜瑶原地站定,回首说:
“我不知道你和白木棉发展如何,但要提醒你一句,大户人家讲究门当户对,你们不合适,不会有好结果。”
杨曙皮笑肉不笑道:
“我们是好朋友,别用你满脑子的废料胡乱揣测。”
“你承认与否都无所谓,我只是建议,”杜瑶神色复杂道,“只是不想你以悲剧收尾。”
她撇头望向红海夕阳,抿着嘴唇说:
“马上要毕业了,届时你就知道什么叫差距,对了,你也要考江大是吧?
“杨曙,等上了大学,我会兑现承诺,认真经营我们这份感情。”
杜瑶调查过白木棉,比如家庭、竞赛、私教等容易获得的信息。
得出的结论是…家境殷实神秘,数字天赋卓绝,拿过若干国际奖项,且含金量极高,华清学府都巴不得她去。
靠这份天赋,白木棉有能力保送国内任何一所学府,也极大概率会出国深造。
等到毕业,她和杨曙便是两个世界的人,立足于不同的阶级,过着永不相交的生活。
因此,杜瑶变得有恃无恐:
“杨曙,我等着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