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一。
是模拟考出成绩的日期。
在高三这场攻坚战中，发力的不止学生，教师同样不留余力的支援。
为了让学生们尽早看到成绩，及时调整学习计划和侧重点，各科老师硬是用一天时间完成阅卷，只不过总分还在统计中。
事实上，像生物、物理、数学这类客观题为主的科目，阅卷速度要比语文英语更快。
就像焦洪广，他比学生更想知道成绩，于是周六晚上回家就批完了班卷子。
“又是周一啊，”刘国强哀怨道，“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脑子还没醒悟呢。”
“昨天玩傻了吧？”符荔看了他一眼，“老班应该第一个判完卷，这节课是讲错题，以及……骂人。”
刘国强表情一僵，这谁受得了啊？
刚考完一场，焦洪广肯定要趁此鞭策一番，尤其是退步和不上进的那批人。
杨曙倒是轻松：
“无所谓，反正这次不骂我。”
“是么，你考的挺好哈？”刘国强假笑道，“我这两天也在学，肯定也不用挨骂。”
话说的挺硬，就是没啥底气。
很快，焦洪广沉着脸进入教室，试卷和茶杯重重按在讲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班里瞬间收声，所有人噤若寒蝉，知道有人要遭老罪了。
果不其然，焦洪广一开口就是质问三连：
“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到底是在糊弄考试，还是糊弄你们的人生？！”
“过年吃猪头肉，把你们脑子一起吃了吗？！”
“……”
每问一句，同学们脑袋就低垂一些。
很明显，这次老班气得不轻。
“下面公布成绩，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卷子。”
焦洪广语气沉重，扫了眼某个角落道：
“和往常一样，白同学的分数不予公开，免得你们道心崩坏。”
话音落下，不少人看向后排角落，眼神中不乏羡慕……毕竟是专攻物理和数学的竞赛生嘛。
焦洪广公布成绩习惯从高到低，后十五名不公开，他最先提到白木棉，说明数学成绩在所有人之上。
之所以不公布她的成绩，一方面是她不需要这种无意义排名，二是竞赛生和普通学生没有可比性，放在同一个“排行榜”不合适。
最后一点，是白木棉不常来学校，日常排名也没有她，相较于其他人，她更像五班的一名“租户”。
焦洪广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林安139分，比上次退步3分，模拟考连140都够不着，下去好好反省。”
“第二，明顺庆135分，和上次分数一样，但高考是一场大竞争，你原地踏步，别人却进步，那你就被拉开距离了！”
老焦咽了口唾沫，语气略带复杂：
“第三个……杨曙，130分。”
话音落，全班寂静，刚领回卷子的明顺庆还没回座位，便蓦地停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
不止他，全班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表情各异的看着杨曙。
尤其是刘国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噩梦啊，快醒来吧！”
只有符荔还算淡定，她就坐在杨曙旁边，经常看他做卷解题，清楚他有多努力，这份成绩是应该的。
不过……他才突击一周就有如此效果，脑子里果然有点东西。
“上来拿卷子啊，愣着作甚？”焦洪广眉头一皱，“要我给你送过去啊？”
闻言，杨曙这才起身笑了笑：
“主要同学们都看我，想让他们多欣赏一会。”
“别扯那么多，赶紧上来！”
杨曙快步上前取走卷子，焦洪广夸赞道：
“进步很大，但也别逼得自己太狠，有困难直接来找我，不论学习还是生活方面。”
随后，焦洪广继续分发试卷，并点评每人的学习状态，说些批或鼓励的话。
当然，大部分都挨了骂。
当剩下最后十五张卷子时，焦洪广无奈道：
“没卷子的自己上来找。”
不公布他们的分数，不仅是维护学生自尊，更重要的……这些吊车尾没学习的心，没必要多费口舌。
当所有人落座后，焦洪广目光定在杨曙身上：
“这次模拟考暴露出很多问题，很多同学都退步了，要思考原因是什么，下午放学前写200字的反省交給我，
“当然，进步的同学也有，都值得鼓励，其中，杨曙的进步最大，提升三十几分，这一点没有异议。”
说着，焦洪广带头鼓掌，各同学纷纷跟随，之前震惊的眼神已然变成敬佩。
他接着说：
“杨曙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证明，努力就有回报，他的学习劲头大家有目共睹，希望各位多多学习，在最后关头拼上一把！”
众人附和点头，都知道杨曙的刻苦程度。
“杨哥不光学习到清校，还经常帮忙倒垃圾呢！”
“杨曙想来是削发明志，自从剪了头发后，整个人焕然一新，马路对面的理发店都挂着我哥海报。”
“放学我也整个寸头，邦邦往死学！”
面对同学们的夸奖恭维，杨曙表示很受用，嘴角比AK还难压。
“杨黑马，起来讲两句，”焦洪广笑道，“给大家提提精神，打打鸡血，争取出一个清北生。”
杨曙缓缓起身：
“那我就讲两句，首先，谢谢大家的夸奖，这是我应得的！”
“……”
众人沉默，心想果然还是原来的配方。
杨曙继续说道：
“其次，我要澄清一件事。”
此话一出，众人仿佛嗅到八卦的味道，当即竖起耳朵，不少人偷摸看了班级角落。
既然说了澄清，肯定是最近流传的那件事吧……莫非还有后续？
白木棉不知道发生何事，习惯性摆出一副高冷脸。
焦洪广深吸一口气，做好随时打断的准备。
杨曙卖足了关子，故作深沉道：
“流言是真的，我是对面理发店的代言人，想理发的找我排队，前三名免费！”
“？？？”
就这？
没了？
刘国强两眼一瞪：
“特么的，谁问你了？还以为有啥猛料呢！”
其他人直呼被耍了，以为和白木棉有关，结果搁着装逼呢。
“虽然但是……这寸头的确好看啊，我排第一个！”
“俺是第二个！”
“第三……”
谁能拒绝免费剪发呢？
刘国强笑出声来，这事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年轻，寸头是你们能驾驭的？想当时我……”
“闪电佬闭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