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揪揪他的小耳朵,“我哪里凶你了?你这才是污蔑我吧?”
小家伙撅着小嘴巴,“就是凶了,你说话好大声,就是对我没爱了,就是对我没耐心了,我都懂。”
江晚嘴角一抽。
“唉……想也知道呀,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永远喜欢谁,包容谁呢?就算是娘亲也不能呀。”
“唉……我都明白的,我都理解的,你也别觉得自己不爱我了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我可以原谅你的。”
江晚:“……”
“你虽然不爱我了,但是还给我留了茶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吧?”
小家伙又喝了一口奶茶,45度仰望屋顶,“唉……就是不知道这点感情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唉……”
江晚紧紧握着拳头,骨骼咔嚓作响。
“霍辞忧。”
“嗯?”小家伙看了她一眼,“你也不用急着解释,我都明白,就是时间长了呗,对一切都厌倦了呗。”
“你这两天在学堂里是不是又跟你舅舅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霍辞忧双眼瞪得圆溜溜,像是震惊到了,“你咋知道呀?”
小家伙很是怀疑人生,“我和小啾啾都是悄悄说话的呀,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知道呀。”
江晚简直是被气笑了,如果没有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四岁小娃娃的嘴巴里怎么能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之所以是你娘,就是因为你干什么我都知道。”
霍辞忧心虚地眨了下眼,迅速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坏事。
如果娘亲知道他做了什么的话,那……哎呀!
完蛋了!丢死人了!
江晚眼眸微眯,“霍小辞,你做过的那些坏事儿,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稚嫩的小肩膀微微耷着,“我……我说就是了。”
想了想,小家伙问:“我做什么你都知道的话,那……那昨天半夜我光着屁股出来尿尿,你知不知道?”
江晚:“……嗯,知道。”
“那我尿到了土豆地里,你知道不?”
“……嗯。”
“那我前天早上偷偷摘了两个番茄放进我的兜兜里去学堂,你知不知道呢?”
“知道啊。”
越问霍辞忧脸色越哀愁。
霍长安和文文还有小宝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听着。
想到自己还干了一些坏事儿,小家伙羞愤至极。
“那……那……”
“你尽管说就是了,我现在是在考验你诚不诚实,反正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眼睛一闭,小家伙瘪着小嘴巴艰难道:“那……那我好多天前尿床了,然后说是小宝弟弟尿的,你也知道了?”
江晚一懵。
霍长安站直了身体。
乐滋滋喝着奶茶的小宝瞪大了眼。
文文捂着小嘴巴,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霍辞忧低着头,继续掰着小手细数自己干过的坏事儿,“还有,我昨天偷偷拿爹爹的衣服擦脚脚……我还……还不小心弄坏了你的珠珠……我还不小心踩到了小牛牛……我……”
江晚:“……”
不炸不知道,一炸才发现,这小子干的坏事还真是罄竹难书啊。
“哥哥!!”
罪状还没说完,霍辞忧就被小宝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霍辞忧整个人都僵硬了,一扭头,看见门口的三个人,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呀?!”
“什么时候听到的?你们怎么可以偷听我的话呢?”
小家伙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原地转了两圈,最后直接埋进了江晚怀里。
“呜呜呜……娘亲……”
小宝放下自己的小竹筒,双手叉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不能因为我每天都尿床,就把尿床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吧?!”
“就算我每天尿床,你尿的也不是我尿的!你太过分了!”
霍辞忧扭着脑袋辩解:“可是你趴在我身上,你屁股都是湿的,还有小肚兜也是湿的,我觉得……我觉得估计是你尿到我身上的!”
“才不是!我才不会尿到你身上!”
“会!就会!你每天都尿床,我都不尿床的,肯定就是因为你躺在我旁边,尿在我身上,就把我的裤子和衣服都尿湿了!”
“哼!你污蔑我!你刚刚都说了,是自己尿的,现在又不承认啦?”
“那……那是因为……因为我也不确定!娘亲说我做什么她都知道,所以我才试探着问的。”
说着,霍辞忧仰头看着江晚,“娘亲,你说,那天尿床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小宝弟弟?”
江晚眨眨眼,这她怎么知道呀?
这小崽子自己尿床都不知道的嘛?自己都不确定?
“娘亲,你快说呀,到底是谁?!”
小宝:“婶婶,你说!到底是谁?是哥哥还是我?”
“额……这个……”
这时,文文心虚地举起小手,弱弱地开口:“好像是我。”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文文。
霍辞忧和小宝连忙跑到他身边。
“文文,怎么可能是你呢?你那天睡觉的地方都是干的,你的裤子都没有湿。”
“是呀是呀,文文哥哥,你不要给哥哥背黑锅,我都知道的,你才不会像我们一样尿床呢。”
文文挠挠头,小声嗫嚅,“我那天做梦了,梦见我要尿尿,然后我就把我的裤子脱掉了,然后就尿了,尿了之后,我就换了一个地方睡觉。”
做这些,他都是迷迷瞪瞪的,感觉就像是在梦里,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以至于那天霍辞忧说小宝尿床了,小宝也没有否认,他就觉得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直到今天他们俩在这里争论,文文才忽然想起这回事。
霍辞忧和小宝对视一眼。
两人记得,那天文文确实没有穿裤子,他的裤子放在床边的!
江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霍长安握拳抵唇,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所以,没有尿床的人争先恐后地把尿床的罪过按到了自己头上,然后又把这罪过嫁祸在了另一个无辜的人头上。
这最终的罪魁祸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是自己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