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万岁!”
“圣王万岁!”
百万人汇聚而成的洪流,其声浪之高,贯穿天穹,方圆百里之内,皆是万岁齐呼,震动着四面八方的天地。
枯荣老祖手持拐杖,一袭青袍,眼看时机已至,当即念头一转,霎那间万里晴空动荡,一道道青色光芒显现于天地之间。
化作了一片青色云彩,笼罩方圆数十里内。
将这方圆之地百万之众,都囊括其中。
接着。
滴滴细雨洒落人间。
无数百姓抬头仰望,均是觉得神异无比,好似整个人从内而外都舒畅了起来,但他们所知道的乃是表象,惟有此地修为足够高的武道强者,才能够感知到真相。
细雨融入肉身,好似饮了仙酿一般,枯萎的皮肤迅速变得紧致,往常留下来的暗伤,更是迅速修复,只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正在如春风细雨般涌入。
身患疾病者,百病全消。
心有郁气着,胸怀舒展。
甚至是困于境界桎梏者,都隐隐察觉到了境界瓶颈正在松动。
大地上,草木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周围化作了郁郁葱葱的一片青色,好似眨眼间,此地便化作了一方仙境。
而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发生了改变,面带狂热的继续高呼。
神迹!
对他们而言,这一场仙霖与神迹无二。
站在枯荣老祖身侧的项渊风无极等人,也都是面露惊色。
规则!
绝对是规则之力。
枯荣老祖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笑意,这一场仙霖他却是动用了规则之力,以生之规则,强行显化,给予了在场之人一场福泽。
总归是登基大殿,即便是没有天生异象,他也能够强行创造出来。
风无极收回目光,衣袍之下,手掌掐诀,须臾间,片片彩云开始汇聚,覆盖在天穹之上,好似上天都在贺喜一般。
项渊思索片刻后,也动了一些手脚,以领域神通,幻化出了一头头神兽,遨游御空。
数位人仙一出手,直接改变了天地。
“呜”
“呜”
“呜”
三千上身赤裸,肌肉饱满的力士也当即抬起了手中牛角,浩荡声音开始浮现。
如此之神异场景,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疯狂,甚至是那些武道强者,在切切实实的感知到了好处之后,也纷纷欢呼。
赤色真龙盘旋虚空,足足百余息后方才停止。
江彻抬手一挥,脚下顿时生出了一道道金色台阶,直达天台之顶,与身后一众身着华服的女眷踏上其中。
每走出一步,天地之间便有威严的雷音浩荡,叙述着江彻曾经的功绩。
将江彻一路走来的功绩,全部都叙述了一遍,抵御百越入侵,护佑越州百姓,孤身入天渊,镇杀妖族绝世天骄,扬中原神威。
灭巫神殿、诛北方王庭,勘定南北枭雄,一统天下。
“圣王万岁!”
“圣王万岁!”
方才已经停滞了的欢呼,再度响起,从一人至百人、从百人至万人、从万人至百万人,齐声高呼,向着虚空中的那道身影叩首行礼。
伴随着一声声欢呼,江彻也终于迈过台阶,走到了天台之巅。
这座耗时一月,调动数十万人力所建造的天台,高达八百丈,与一座山峦无异,每一道台阶之上,皆铭刻着各种神纹。
从愚昧蛮荒,至乱世征伐,最后方才记载到了江彻的一桩桩功绩,此刻,所有神纹都在发光,带着一股无上的威严。
适时。
终于,天地之间的欢呼逐渐趋于平静。
无数人的目光,也都重新汇聚,这些人中,有京城百姓,有中州禁军,也有江彻曾经的许多旧相识,甚至,还有诸多北蛮俘虏。
以及那些归附的百越诸王。
纷纷发出高呼,忏悔自身,朝拜圣王。
好似万国来朝一般。
各部官员开始见礼,道门高人开始唱和。
经过诸多繁琐礼节之后,江彻立于祭天神台之顶,负手而立,周身金色龙袍熠熠生辉,眼中幽深无比,好似蕴藏着一片无尽星河,站在那里,便是此方天地之唯一。
皇后齐婉君款步上前,将三柱神香递于江彻,而他接过之后,则是转过身,面朝着下方无数百姓官员,沉声道:
“自前周百年前起,天下便逐渐生出乱象,尤以近年为最,南北大乱,妖魔肆虐,使我神州陆沉,饱受战火。
江彻德薄福浅,本难当大任,然见天下大乱,百姓受苦,实不忍之,遂于越州起兵,幸得天下各方豪杰相助。
方有今日之乱世一统,天下太平,今日,吾江彻在此上敬天地,中敬忠良,下敬臣民,祭奠那些于乱世之中身死之所有英雄。
祭奠那些为了护佑我人族平安,丧生天渊的人族英灵,只望天地有情,护我人族安宁.”
一阵祭奠祷词之后,江彻将手中点燃的神香,插在了前方的四方神鼎之上,继续朗声道:
“今日江彻于此祭天,昭告天下,立国号为大乾,建元太平!”
乾者,一元之始,包罗万象,乾坤大道。
也是他思索再三之后,方才立下的国号。
江彻威严的声音,如同雷震,于天地浩荡,传遍方圆数百里,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延绵不绝,久久不曾停息。
直至数十息后,枯荣老祖、项渊、风无极、齐正南等人,再加上此地上百万百姓、士卒、江湖武者,齐齐躬身下拜,高声道: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参见.”
呼声浩渺不绝,江彻俯瞰前方,眼中逸散着些许光芒,浮现出了往事的一幕幕,自辅兵营崛起,于越州扬名。
阳谷县、泰山城、天南关、越州、京城.
朱升、齐三甲、李成国、祁平道、齐正南、神虚道人、项渊、姬文豪、闻天仲、封御疆、枯荣老祖、姬成道
有死人、有敌人、有恩人、似乎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此刻加速划过。
燃尘、须弥勒、邀月、天渊妖圣.
曾经并肩作战的道友、曾经恨之入骨的仇敌,此刻的他们,似乎完全具现出身影,层层叠叠,足有数百人,全部都遥望着他。
眼神之中,透出无尽光芒。
这一刻,好似当场定格。
江彻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旋即龙袍一挥,霎那间,眼前定格的一幕幕,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紧接着。
变化再起。
虚空中,一道又一道淡金色的流光不断升起,有自此地百姓头顶而升起,也有自京城而来,还有自四面八方而来。
所有的光芒,迅速汇聚成了一道洪流。
化作了一方.国运长河。
他依稀能够看到,在那笼罩天穹的国运长河之上,屹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遥望着他,看其模样,有七分像他。
数息后,那道身影走出长河,一步步临近江彻,与他彻底融为一体。
赫然间。
在江彻国运加身的一刹那,国运瞬间翻腾,直接显化于天地之间,凝为实质,引得阵阵惊呼,而也在此刻,中原十二州之内。
所有的百姓武者,也恍若是受到了什么感知一般,纷纷抬起头,皆是看到了那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长河,无数人纷纷下跪叩首。
长呼万岁。
国运加身的一刹那,外人只能看到一些神异,但江彻自己,却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其中之玄妙,恍若感知到了亿万人的呼唤。
他既天下!
他即帝王!
这一刻,江彻胸中顿生无尽豪迈,他不知道别的皇帝是否也是如此,但此刻,他确实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整个人,都闭上了双目沉醉其中。
当然,江彻只是感受,并非彻底沉迷,无论这国运之力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增幅,他都始终非常清楚,这是外力。
并非是他自己的力量。
人间帝王只是他的一个目标,而并非是他的终点。
终有一日,他要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神明。
不死不灭,诸邪退避。
忽的。
江彻正体会其中之玄妙时,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关注,抬起头一看,只见天穹之上,赫然间凝出了一道形似眼睛的竖瞳。
好似天地正在审视着他。
江彻毫无畏惧,与之对视。
他虽敬天敬地,却无丝毫畏惧。
天道而已,他也不是没有镇杀过,不会有任何的屈服。
最终,还是那道竖瞳最先退却,悄无声息的消散于天地,没有惊动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祭天神台之下的欢呼,也逐渐的开始消融。江彻睁开双目,扫视群臣,旋即一步踏出。
其头顶之上,顿时国运汇聚,化作了一张缓缓铺开的金色圣旨。
逸散着无上威压,除了寥寥几人外,根本就没有人敢抬起头直视上空。
圣旨铺开之后,滚滚的浩荡雷音也随之响彻:
“开国建朝、立国大乾,非朕一人功,古人有言,论功行赏,今日,朕便于祭天神台,册封所有有功之臣。”
接着,一道威严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北陵齐氏有女名婉君,随朕自微末而起,淑德有才,勤勉持家,特敕封为大乾纯孝元德皇后,与国同休”
“北陵齐氏有女名凝冰,随朕.特此敕封大乾”
“灵剑山”
“南疆.”
“越州魏氏有女.”
“赤血真君陆沉峰,护朕有功,劳苦功高,苍天可见,特此敕封为我大乾魏国公,天魔祖师,食邑享大乾国运,与国同休”
“北陵齐氏齐渊,护持有功特此敕封为我大乾齐王,准封北陵府建国与国同休。”
“玄天无极宫风无极,道门高人,福德双全,屡次救驾特此敕封为大乾国师,自今日起,玄天无极宫,为国教”
“天剑山之祖轩辕河,镇守天渊数百年,护佑人族,功勋卓著.特此敕封为大乾国师,自今日起,天剑山为国教.”
“圣海城项渊”
“北陵齐氏齐正南”
“北陵齐氏齐天仲”
“谢陛下。”
“谢陛下”
“谢”
上至齐婉君以及后宫众女,尽皆被敕封为贵妃之尊,享无上尊荣,中至赤血真君陆沉峰、枯荣老祖、风无极、项渊等人。
全部都得了封赏。
尤其是北陵齐氏,收益最大,得到了最多的封赏,他甚至将整个北陵府,都赏赐给了北陵齐氏,加上大量封赏。
可谓是冠绝诸臣。
使得齐家众人,均是喜笑颜开。
为了相助江彻起势,北陵齐氏当初可谓是将整个家族都给压了上去,若是不给对方无上尊荣,完全说不过去。
当然,曾经的那些旧识,江彻也都没有忘。
刘志被封为侯爵,赏赐大量资源,足够他修行到极高的境界,连同齐三甲在内,均是成为了赢家,可以说,只要大乾不灭,只要他们不造反。
福泽身后整个家族,完全不是问题。
相当于直接跨越了阶层。
而其他像是耿大彪、徐三儿等旧班底,也全部都得了封赏。
国运化作的圣旨,足足念了半个时辰都不曾念完。
这其中,还包括很多人,像是封御疆、陈庆方、周玹等人,江彻也都没有忘了,全部都给了大量封赏,甚至,还有不少曾经战死功臣的追封。
而在江彻封赏落幕之际,随着他的大肆分封,大乾的国运,也好似烈火烹油一般,飞速增长,节节攀升。
大乾太平一年,五月初五的开国大典,没有任何意外,在封赏结束,祭天落幕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在整个天下掀起了滔天浪潮。
无数百姓奔走相告,无数世家宗门,也都彻底放下了心。
他们此番来京城奉礼,虽然交出了不少利益,可终归是没有沦落到灭族的下场,而这,便已经足够让他们知足了。
毕竟,他们各自都还有着巨大的底蕴储备,只要天下太平,他们曾经舍出去的那些利益,终将会一点一点的恢复。
而江彻的威望,也在此次开国之后,达到了进无可进的巅峰地步。在整个天下,由于他的称帝,已经极少有人敢在公众场合直呼其名。
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