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你来的正好。这位是焦婶,这位是她的女儿荷花。我是她丈夫的堂叔。她丈夫不在了,作为长辈,理应多拂照些。”路三爷叹了口气。
路老四是最老实忠厚的,可惜死的早。
“焦婶,荷花妹妹。”姜灵叫了人。
焦婶并不亲热,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荷花低下头并不言语,连瞧一眼都不敢。
既然不亲近,姜灵也没有凑上去的理由。
焦婶一双不安分的眸子扫了一眼院子,虽井井有条,倒也算是别致,可到底没什么家底。
在听到姜灵是他收养的孙子时,整个人都咋呼起来。
“三叔,你怎么老糊涂了?她身上流着不是咱们老路家的血脉,你认了下来,那往后你百年归西之后,这些家产岂不是要留给一个外姓人?要是让底下的老祖宗知道了,如何能安心?”
打算进厨房的姜灵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一脸狰狞的焦婶,嗤笑一声,“这位婶子,我阿爷活得好好的,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你可别咒他,不然的话,你这才才是大逆不道气得把老祖宗棺材板里跳出来。”
“嘿!你这个小子有没有点规矩,居然跟长辈这样说话?”焦婶气得脸红脖子粗,粗大的手指指着姜灵,眼神凶狠。
姜灵倒是不怕,这年头还是谁凶谁最有理的话,她早把对方的指头给捏碎了。
“看你说的,我只是阿爷认下的孙子,又不是给你当孙子的,你急什么眼?再说了,像你这样一上门就指手画脚,想要算计我阿爷家产的人,估计也没那么好运有什么子孙福的,十之八九是不孝子。如今的雌性那么珍贵,哪里会看上你家儿子?除非眼瞎。”姜灵嗤笑一声。
“要跟你拼了!”焦婶气得胸口发闷,直接抄起板凳向姜灵砸去。
姜灵目光一凛,伸出手一推,那凳子反砸向焦婶的脚,疼的她大吼大叫,异常刺耳。
“啊!啊!疼疼!”
“娘,你怎么了?”荷花焦急地搀扶着焦婶,一脸气愤地看向面容冰冷的姜灵,面色通红地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我娘?”
“我没打,我只是自我防卫而已。你娘刚才可是想砸死我!荷花妹妹,我看你是知书达礼之人,自然不会像你娘这般胡搅蛮缠。我一个顶天立地的兽人,怎会惦记阿爷那些东西?但你娘说话也忒难听了。难道说阿爷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不成?也不怕外头说你们是强盗土匪?往后你要是想嫁好人家,以这样的名声,谁敢娶?若是严重了去,万一告官,连累了你,让你从良籍到贱籍,那可是万劫不复了。”
“不会吧?”此话已经把荷花给吓傻了。
焦婶也不嚎叫了,整个呆若木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哄谁呢?”虽然依旧语气难听,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难道你不知道恶意强占别人家产,那可是入狱的大罪?甭管是谁的,只要不怀好意,有人告,官府便会受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焦婶是聪明人,荷花妹妹样貌出挑,往后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可有的是机会,自然不会没事找事是吧?”
焦婶眼神闪躲,“那自然。”这倒是提醒了她。女儿的名声最为紧要。
威逼利诱这招果然有用。
收拾好焦婶后,姜灵去后厨忙活。
萧启见了事情全尾,见姜灵收拾了焦婶后,心里满意,果真是他厉害的徒儿,三言两语能把对方给唬住。
路三爷心里不痛快,知道焦婶是搅事精,随意应付几句,便打发离开。
“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我一个兽人,也不好留你们,免得被说闲话。”
焦婶一脸急切,“三叔,好歹让我们母女俩吃口热饭再走。这么大老远来看您,你倒是不好生招待,却是直接赶人了,要是我把这话说回去,族里人又该编排您了。”
路三爷气笑了,这不长脑子和蠢笨还真是令人生厌。
“滚!”眼不见心不烦!
焦婶被闹得没脸,越发气恼,“三叔,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好!你嫌我,我也不跟你计较,但荷花是您孙女,可您认的孙子血缘关系亲厚多了。难道您愿意让她跳入火坑?枉费老四临死前一直记挂着您,说往后有条件了,把您接到身边一起过活。”
说真的,在厨房里忙活的姜灵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道德绑架。
气得姜灵握着正在切菜的菜刀,直接杀到了现场。
“焦婶,你是在威胁我阿爷吗?”姜灵笑眯眯着道,但眼眸中充满了杀气。
焦婶看着那明晃晃的菜刀,吓得身子一抖面色发白,赶紧把荷花护在身后,“你想杀人?”
尖锐的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刺耳,令人难以忍受。
萧启立马点了对方的哑穴。
顿时院子里安静下来。
“老启,把穴道解开。”路三爷虽厌恶焦婶,但孩子无辜,尤其是眼前的荷花。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荷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启白了对方一眼,明显不予理会。
“师父,阿爷只是想听听而已,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我做的煲仔饭如何?”姜灵想先支走萧启。
萧启知道对方的意思,挑眉道:“听徒儿的,不过别人的事情少管知道吗?帮来帮去帮成仇。我看那妇人心思多,却没脑子。”
姜灵抿嘴一笑,“放心吧师父。”
萧启进了厨房,姜灵便把焦婶的穴道解开。
得到教训的焦婶再也不敢放肆,中规中矩地把荷花的亲事说了出来。
原来荷花与一位兽人一年前定了亲,谁知对方今年考上了进士,便想着另攀高枝,与世家小姐结亲。
焦婶自然不愿意,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也只能乖乖咽下这口气。
可没想到老天有眼,这兽人居然从马上摔下,摔成了残疾,与那世家小姐的亲事自然作罢。
毕竟想要在兽人王朝入朝为官,首先便是要四肢健全。如此一来,虽是进士出身,但也无法继续做官了,也就彻底断了仕途。
那门贵亲攀不上,便又来吃回头草,逼着路家把雌性嫁过去。
焦婶原本盼着女儿高嫁,好帮扶家里,若是嫁给残废,哪里还有指望,自然是不答应。
可谁让他们申氏家族在当地是豪绅,而他们路家虽小有名气,比起他们那还是差了一大截。
无法,焦婶只能带着荷花来找路三爷。
当初路三爷对申氏长老还是有恩的,说不定能把这门婚事给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