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春姑姑!”
江时度看清来的人是执春姑姑时,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江时度连忙小声提醒江夫人等人:“执春姑姑是昭平侯母亲身边的第一得力人。”
这江夫人两口子自然知道,且他们知道的可比江时度多。
执春姑姑不仅是昭平侯母亲身边的第一得力人,更是从宫里出来、被皇上赐给昭平侯的姑姑。
这样的人,别说是江家这种商户,就是一般品级不高的官员见了,也需要给几分尊敬。
“不知是姑姑前来,我等有失远迎,望姑姑见谅。”
执春向江府的主子们微点了下头,嘴角挂着得体从容的微笑。
“我家侯爷听说江公子通过了县试,特让我来给江公子送上贺礼,希望江公子驰而不息,前程似海。”
说完,执春姑姑从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鬟手中接过了一个红色木盒,双手托着木盒递向江时度。
江时度双眼晶亮,他上前两步,伸出双手姿态恭谨地接过木盒,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辛苦执春姑姑,执春姑姑,我能去谢谢昭平侯吗?”
“江公子,我家侯爷在专心备考府试,所以……”执春面带微笑,嗓音平和:“待考府试时,您与我家侯爷见了面,再谢我家侯爷也不迟。”
江时度站在江府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程府的马车远去。
他是真想跟着执春一起回程府。
“回去吧,回去好好看书,人家昭平侯考了第十六名还如此用功,你这倒数第二名,若不用功,只怕下次府试要榜上无名了。”
江夫人这话多少有点扎江时度的心了。
不过很有用。
江时度握紧拳头,满脸斗志,转身就进了府。
突然,江时度又转回身:“百顺,你去打听清楚昭平侯是只给我送了贺礼,还是我们四人中,只要过了县试的都有一份贺礼?”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打听。”
江夫人看着江时度大步流星的背影,一脸的一言难尽:“我们刚夸完这小子聪明,他就开始犯蠢了。用脚底板想,昭平侯肯定会一视同仁啊,这还用打听吗?”
“这小子八成是盼着他在昭平侯那里能是独一份呢。”江卓失笑摇头:“去打听打听也好,打听清楚了,他也就更能认清看明白了。夫人,咱们还是去库房看看该给昭平侯还什么礼吧。”
如江夫人所说,程晚确实是一视同仁。
程晚所在的五人互结小队中,全都通过了县试。
这是喜事,也是幸事。
程晚让执春给江时度四人送得都是一模一样的贺礼。
一根名贵的毛笔。
程晚衷心希望他们这五人能一直这么顺顺当当地考下去。
可惜,程晚的这个“希望”怕是难以达成了。
“侯爷,有人去找了余公子。”
陈长通口中的“人”指的自然是程晚一直防备的人。
而余公子是兴农衙的一位余大人的儿子,名叫余逊。
当初程晚在兴农衙时,和余逊的父亲余大人,发生过不愉快。
程晚抬头,嗓音平静:“继续盯。”
“是。”
陈长通领命而去,程晚垂眸继续看书,眼中迅速闪过戾色。
若走错了路,可别怪她心狠。
当天晚上,陈长通再次来到了春华园。
程晚有些意外。
这么快就盯出来结果了?
“侯爷,有人从府外扔进来了一个缀着石子的纸团。”
说着,陈长通把手中已经摊平的纸条递给程晚。
程晚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有人利诱考生作弊!万望小心!”
程晚挑眉,在脑中问金金:“金金,这是余逊的字迹吧?
“虽说有刻意掩藏字迹,但确实是余逊的字迹。
主人,看样子余逊并不想让你知道这纸条是他写的。”
“侯爷,您可是知道了这纸条出自何人之手?”
程晚抬头看向陈长通:“多派几人盯着兴农衙余进余大人家里的动静,有任何不对即可来报,尤其是有关余逊余公子的事。”
余逊已经很小心谨慎了,但程晚还是担心万一有人发现了余逊的这番好意,会去找余逊的麻烦。
余逊不提醒是本分,提醒了是情分。
不管程晚需不需要,她都领这份情。
陈长通明白了,纸条出自余逊。
“侯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程晚想到了可能是那些冲着她来的人会找余逊的麻烦,但她万万没想到找余逊麻烦的人竟会是余逊的亲爹。
“侯爷……”
“侯爷!救救我相公!求您救救我相公!”
跟在陈长通后面进来的年轻夫人面容仓皇,甫一见到程晚就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嗓音急切凄厉。
程晚赶忙把这夫人扶起来:“余公子怎么了?”
“侯爷,我相公被公爹下令打了七棍,然后公爹又让人把我相公关进了柴房,还下令谁也不许给我相公请大夫!
侯爷,我相公被拖进柴房前,给我比了唇语,让我立即来找您。
求侯爷救救我相公!求侯爷救救我相公!”
哭诉着,这夫人的身子向下使力,想跪求程晚。
程晚拽住余逊的夫人,眉目冷静:“可知你公爹为何这么对你相公?”
“好像是我公爹想让我相公做什么事,但我相公不仅不同意,还做了一件可能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的事。
我公爹骂我相公自私,只顾自己而不顾尊长和家族。
我相公气不过就、就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说我公爹枉……枉读圣贤书,还说我公爹偏心,不是个好父亲……”
余逊夫人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是个循规蹈矩惯了的女人,有些话,即便是转述,她也很难说出口。
“陈长通,你立即去趟余家,就说我有事找余公子,需要余公子亲自来一趟。”
“是!我这就去!”
“谢谢侯爷,多谢侯爷……”
年轻夫人泣不成声。
“你从家里出来,没人拦你?”
余逊夫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程晚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侯爷,是我相公被公爹关进了柴房,公爹并不关心我去哪里,自然不会有人拦我。”
程晚面色不变,嗓音平淡:“此事我已知晓,夫人回去吧,你家相公会没事的。”
余逊夫人感激涕零地被程府下人引着离开了。
而程晚重新坐在书桌后,准备继续看书。
“主人,你是怀疑余逊故意卖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