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烦烦烦,烦死了!他们来干嘛啊?”
温暖一步一跺脚的从大门口走进了屋子,一点儿都不掩盖她讨厌这几个家伙的态度。
厨房中,柳笙歌穿着围裙洗着碗。
“王八。”
“嗯。”
每洗过一个碗筷,柳笙歌就会喊一声王八,然后把碗递给他,林纵横也会嗯一声去回答。
“王八。”
“嗯。”
他还真做到了句句有回应。
洛神和宠儿趴在窗户,母女俩动作一样的托着下巴看着院子里的人,童谣小声嘀咕。
“林纵横的残废都是柳笙歌干的,他们俩还能凑在一起聊天说话,我真不理解他们男人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一旁的季静嗯了一声。
到了天黑,热闹逐渐被冷却,轮到了自家人的乐呵。
老头儿早早的被韩谦推着去休息,留下他们几个自己忙乎。
韩谦带着几人去了六姥姥的宅子。
醉酒的陈强去安排烧火炕了,韩谦在炕头摆上了小桌,魏玖想过来但是被魏天成抓走了,说是父子俩要联络一下感情,苏亮和林纵横凑在一起拿着手机玩着小游戏。
和谐的总以为他们是朋友一样。
韩谦下厨一盘一盘菜端上桌,拎着一大壶散白酒。
“来来来,开喝开喝,忙乎了我一天我是一口东西都没吃!王八你喝酒么?”
林纵横抬起头点点头。
“喝的,韩谦啊!你总是给别人做人生导师,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柳笙歌给我弄残废了,我就一点儿恨意都没有呢,现在越看你们越顺眼。”
韩谦呵呵笑了笑,柳笙歌冷漠道。
“因为你贱。”
林纵横笑道。
“你不贱?你不贱你大过年的拉着我们来这边儿过年,你就别说了我,韩谦你给我说说,为啥?”
韩谦倒了一杯白酒递给林纵横,笑道。
“因为年纪大了啊!尤其是你和柳笙歌这种人是没有朋友的,年轻的时候还好,不在乎这些,随着岁数大了,折腾不动了也就老实了,人都念旧。”
林纵横喝了小口白酒,随后一巴掌落在柳笙歌的后脑勺上,怒道。
“想你爹呢?喝酒啊!”
柳笙歌斜视林纵横冷漠道。
“我怀疑你有艾滋病,我不想和你喝酒。”
这时苏亮笑道。
“太监,王八,你们俩没有喝过酒吧?除了晚宴那种。”
柳笙歌想了想,林纵横笑道。
“我不和娘们喝酒,苏亮!有件事儿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很对,你睡了曲乐迪啊!”
苏亮没搭理他,倒了一杯白酒,这时陈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林纵横冷声道。
“你当初要杀我,我也没和你计较,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总提那么多做什么?喝点酒,过个年,过完年后各忙各的事情就行了,比比叨叨的没完没了,不烦人?”
韩谦端着酒杯看着陈强笑道。
“你干嘛呀?过年了一起说说话,喝喝酒,别那么大火气啊!”
陈强脱鞋上了炕,瞪了林纵横一眼,林纵横嘿嘿笑道。
“这是看我残废了开始欺负人了,韩谦啊!你说这人为什么没有善终呢?”
韩谦撇嘴笑道。
“人会有善终,但是咱们几个绝对不会善终的,所以我给你们都选择了一个赎罪的机会!过了年之后感觉也没什么事情了,原本想着你们斗一辈子,但是你们总想着提前结束,过完年太监回寺庙,你们俩回精神病院,我在村子里住够了再回滨海。”
柳笙歌嗯了一声,林纵横小口喝酒,夹了一块鸡蛋塞进嘴里问道。
“就这么结束啦?这一场盛大的演出就以这种方式收场啦?”
韩谦笑着点点头。
“也该收场了,其实早在冯伦死的时候这场所谓的盛大演出就已经不受控制,也该结束了!”
提起冯伦,韩谦的笑意更浓了,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笑道。
“这个家伙的死估计是他对这个社会做出的最大贡献了,他的死亡让很多仇恨和恩怨都消失了,就像你当初最想杀的人是冯伦,不是我对吧?”
林纵横笑道。
“我不告诉你啊!其实很纠结,也很茫然,对你恨之入骨,总想杀了你证明点儿什么,可每次感觉要成功的时候又会觉得杀了你很可惜,但是杀你,你就像个小强似的。”
看着韩谦拿起筷子,林纵横忙着笑道。
“不是蟑螂那种小强,他都属于小强中的残次品。”
陈强斜视林纵横懒得搭理他,林纵横再次喝了一口酒再道。
“我啊!我恨很多人,我恨冯伦他毁了我的家庭,他恨钱玲他杀了我爹,我恨洛神的背叛,我恨杨建峰的倒戈,我也恨魏天成这个叛徒,恨太监和你狼狈为奸,恨陈强的不争气,我也恨你和我作对,如果没有你们,我认为我会成为滨海最闪耀的那一颗星星。”
躺在炕头闭着眼休息的陈强撇嘴道。
“你现在也是最闪耀的猩猩,给你送海边动物园去一样能收获大量门票。”
话出柳笙歌的眼睛亮了,林纵横笑道。
“还真行。”
韩谦笑着摇头。
“算了,你还是别想这个了,你在精神病院修身养性吧,偶尔还能给你老婆孩子帮帮忙,处理处理工作!王八啊,说心里话啊,一旦你离开精神病院我真的挺害怕的,毕竟你这玩意是真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我对你们没有什么恨意,不过是相互争斗罢了,我最恨的人是李少奇。”
陈强闭眼回道。
“我帮你把他杀了,韩谦我也想过很多问题,如果没有李少奇的话,会不会少死很多人。”
韩谦思考了一会儿笑着摇头。
“或许会吧,最起码郑经不会死!其实最好的结果是这只王八没回来,他回来就像个死神似的带走了很多人。”
话出林纵横撇嘴道。
“你为什么不说你不在长青回来呢,那样也不会死人。”
韩谦哦了一声,关军彪凑近林纵横低声道。
“你想去外面雪堆里睡一宿么?”
林纵横闭嘴了。
可能就像陈强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真没必要拿出来继续唠叨了。
去展望未来,几个人好像用三十多年的时间把别人一辈子的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夜晚几个人躺在炕上,每个人都睁着眼望着屋顶。
有人在思考或许不这么努力就好了,以后还会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有人在想如果当初能做的更好一点儿,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孤家寡人的样子。
也有人想,如果自己当初不想着去找回面子,是不是现在也是其乐融融,是一家人聚在一起。
韩谦在想如果和温暖没离婚的话,估计得和温暖吵一辈子吧?
每个人都在想,每个人也都在思考。
思考着曾经,但是没人去思考未来。
不对未来做出任何预判,迎接的每一天都是惊喜,也都期待着明天会发生的事情。
一场演绎了十年的完美舞台剧似乎就这样的结束了。
没有盛大的谢幕,也没有昂扬振奋人心的收尾。
或许这样是人生的样子,也或许是他们也疲于去思考这些。
但是韩谦总觉得这样很好,没有当年离开时候的落寞,没有当年迫不得已离开滨海的那种委屈。
平平淡淡的结果或许配不上充满鲜血和杀戮的过程,但这种平淡何尝不是一种大家都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
或许!
万一。
有那么一天有人按奈不住了这种寂寞,也觉得人生不应该这样,再闹出一点儿幺蛾子来。
但这只是或许。
“韩谦,如果你说我儿子赢了甲一,你心里会不会很烦躁。”
陈强突然开口,韩谦咧嘴笑道。
“甲一啊!那是柳笙歌儿子,甲一输赢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我闺女输不了,宠儿输的概率很低,除非她太懒了,自己不玩了!不然啊!我闺女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