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谢元驹在一旁肯定,并抬手压住了部曲们的躁动。
离戈道,“看来我要重新改一下对你的教学进程了。”
如此的习武好苗子,自然要细心培养。
离戈脑海之中已经有了新的方案,只待回去重新雕琢木牍。
谢元驹则是想到更多,他道,“在你还未长成之前,怀璧其罪,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声张。”
谢妙旋明白他说的言之有理,莫说她身为女子本就艰难,在京都这波谲云诡之地,她的天赋异能怕是能让往日无仇怨之人都要升起忌惮之心。
在她还未能独当一面的时候,猥琐发育才是良策。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离戈是教她的师傅,谢元驹是她未来的夫朗,谢霄的忠诚她不需要怀疑。
部曲们在她目光中全部右手捶胸全部跪下,“我等誓死守卫女郎安全。”
此刻,谢妙旋知道她不用再靠谢爹余荫就能彻底收服部曲们的忠心了。
往后,她,凭借自己也有了自保和保护他人的力量。
......
满身是伤的荀鸣被抬回府中的时候,荀珹还未回来。
他躺在床上心中热锅煎油,怨毒从眼睛里冒出来。
他一脚踢开给上药的小厮,“你个没用的东西,看到我被那贱人折辱,竟然不会来帮我?”
小夏扑通跪倒,涕泪横流,“奴没有,奴不是他们的对手,也被他们也打了啊,您看...”
他伸出手给他看身上的伤口,乌青乌青一块块。
当时公子让他在后方守着马匹说只要一会儿就可以带人回京,还让他将车厢腾空些好装财物。
结果他整理好车厢,就发现公子被那女子按在地上打。
连忙跑过去,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打在身上,剧痛无比。
他又跑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那女子身边的郎君,用脚踢地上的石子打他。
所以他真的很冤枉啊。
荀鸣不想听他狡辩,端起药碗哐一下摔在他脑门。
鲜血顿时从头顶流下。
小夏痛得战战兢兢,不敢伸手捂,眼珠子滴溜溜转,“公子,这仇你一定要报,是那谢妙涵让你去找的人,你吃了大亏,当然该去找她讲理。”
“我们总归是外人,拿捏不了那女子,但谢氏好歹占着尊长名分,谢渊又是那女子的亲大伯,难道他们还收拾不了她吗。”
“今日世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我们只是过去提醒她该回去,结果就被她一通毒打,她根本是没有将谢氏放在眼里的,这种不孝不悌的人就该让族老们好好收拾一番的。”
荀鸣还要动手的动作顿住,他品咂着小夏的话,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
他好心好意过去劝人,莫名受了一殴打,谢氏当然该给个说法。
并且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贱人。
长辈宗族出面,她一个女子还能不顾礼法教条?!
人还没到京都,贱人就敢这样对他,他肯定要让她声名狼藉。
“还不快去递信给谢妙涵,备车马去谢府。”
谢渊这两日都没有出府,一直在等着荀鸣这边的消息如热锅蚂蚁。
距离他跟太傅承诺的三日时间只剩下明日最后一日了。
这京都有钱的人多的是,他五品参军之职,长子谢埠的六品起居郎之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不仅他彻底被太傅一党瞧不起,就怕以后再也没有进入朝堂的机会了!
谢渊脸色难看的厉害,说起谢妙旋之时根本没有往日伪装出来的和善。
“谢齐那样的人生出来的女儿我早就该知道天生就是个反骨,若不是当时能派出去的人太少,应该让家中带上百十部曲去押送她的。悔之晚矣!夫人,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这样干等下去不行,让涵儿去侯府问一下进展吧。”
谢大夫人放下手中茶盏,摩挲着茶沿,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讽刺笑意,北上这千里路程,一路坎坷险阻,匪患遍地,先不说他舍得让家中部曲去冒险,就说这来回的开销都是一笔。
谢妙旋这一路可是死了近千好手。
只有死的谢妙旋的人,才能削弱她回到宗族后的实力。
坐在她身边的谢妙涵按捺不住,急急站起身,“阿父,我这就去。”
“慢着。”
谢大夫人皱眉,“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如此几次三番的上门找一个外男。”
“阿母,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会在意我出门了几次。”
谢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夫人,涵儿说的没错,只要我和埠儿得到朝中官职,有了官身,才是她最好的脸面,否则哪里有人会来注意我们谢府。“
“妾不是阻扰大人,你们啊,两父女都是一个性子,着急。我这里有了法子都还来不及说,就让你们着急忙慌的打断。”
“再说涵儿总是去侯府,这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凡是做过的事肯定会留下痕迹,涵儿现在已经及笄,实在不能缕缕在外抛头露面。”
谢渊等不及她娓娓道来,催促道,“夫人快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谢大夫人饮了一口茶,“若我猜测没有错,荀珹身为郎中令,想要探查到在京都方圆一人的下落,最多也就一日功夫。”
“可这都第二日了。”
“他要是第二日还没有消息传来,说不得是荀鸣主动帮我们涵儿分忧,主动去找旋儿劝诫她回来。若是我猜得没错,今日我们就能看到旋儿。”
私下中,涵儿听她的话,按照她的叮嘱吊着荀鸣。
从这来往之间,她也算出了荀鸣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想要将她女儿做夫人,然后将谢妙旋这个金饽饽也收入府中,坐享齐人之福。
他既然有这个打算,说不得荀鸣今日就能带人去找到谢妙旋后,将她带回来。
荀鸣自身不能承袭爵位,好歹也是钟鸣鼎食的家族养出来的嫡子,自有一番风流。
谢妙旋这种南蛮之地长大的女郎,乍然见到这样的郎君必然会倾心。
况且若是荀鸣聪明,让他兄长荀珹将禁卫军借给他一些人手,就算谢妙旋真的生了异心,那也是没有办法抵抗的。
她想的很好,可等荀鸣跌跌撞撞一身伤的来到谢府,得知谢妙旋不仅没有听话回来,反而将人打了一顿后,脸上的运筹帷幄顿时消失。
只留下一片阴鸷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