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磊能当上卫尉自然眼力极好,即使夜色深沉他也早已察觉,羊回直到人快到近前才发现,连忙掏出鸣笛,一声示警正要发出,被敖磊一把拦下,抢夺过来“招子放亮点,这是太尉要的人。”
羊回懂了,他摸摸鼻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奉承着,“老大英明,早早就投靠了太尉,弟兄们都听你的。”
就说,这人都要到近前了,老大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这里人都是敖磊的心腹,自然都知道敖磊已经投靠了太尉,这京都之中谁人不知道,陛下沉迷仙丹,不爱江山爱美人。
太尉统领九卿,朝政都是由他来监管,中书令下达的圣旨都是太尉点头后才能下发,实有摄政王之权。
有这座大山作为靠山,所以他们才敢想做掉荀珹这样的事来。
敖磊也不反驳地猜测,半真半假道,“都给我把皮绷紧点,今日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别误了大人的大事。”
“是,弟兄们都明白!”
“声音小点!”
黑色人影很快就到了太尉府,偏门早已打开恭候多时,他一个闪身进了去,门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他放下肩头之人,朝着太尉贺戴行礼后便迅速消失。
贺雅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别人摆弄自己,杏子眼里满是冷沉的暮色。
“雅娘。”贺戴走到女儿面前,轻唤了一声,见她不言不语坐在那里似木头人一样没有生气,加重了语气,“皇帝死了,阿父将你运出来你可知道用意?”
贺雅冷冷抬眸斜睨了他一眼,依旧不言语。
贺戴叹息一声,脸上带上几分无奈,“当了几天娘娘就不理阿父了?可是还怪我将你送进宫中?”
“雅娘,知你聪慧,可你也该明白,齐氏江山大厦将倾,阿父将你送进宫中也实属无奈之举,你自小生得貌美,寻常人家根本护不住你,那皇帝贪色却也不失为一个疼惜女子的好男人。”
“既然是良人,那阿父为何这么着急要杀了皇帝。”
贺戴叹息一声,“阿父也是没有办法,皇帝昏聩,多日不理军机政务,江山在他手中黎明百姓都要遭殃。今日邸报送入朝廷,XX几城已出现大旱,流民四散恐酿成兵祸,阿父必须要加快动作才能使黎明百姓免于灾祸。”
“XX之死非我所愿,是他沉迷服用丹药才导致龙体有损,可事已至此,你还有大好年华,阿父这才不想你守着他空耗过完下半辈子。”
贺雅讥讽勾唇,好一个还有大好年华。
不过是又将她送往另一处可用之地罢了。
“又要我做什么。”
她看着面前美髯宽袍的男人,冷冷道,“阿父。”
贺戴似是习惯了她这样,对她的冰冷并不以为意,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物什看着她,这么多的女儿中属她长得最为耀眼,巴掌大的银盘子脸,一双大大的杏子眼,配上樱桃菱形唇,端坐在那自成一道风景,风情如水。
“夭娘说你将她一身本领都学全了,不愧为我贺戴之女,救灾还需要大量粮草,可国库空虚,早叫皇帝在位这些年大肆挥霍了,阿父想让你去石崇府中,探得他历代先祖存放金山之地。”
“那石崇舅父是荆州刺史,不知道搜刮多少民脂民膏,阿父已经探得石家所得皆都会存放于祖传密室,若是能得到这些,到时不仅能解了XXX城之祸,还能振兴国祚,你便是最大的功臣。”
贺雅目中愕然,星眸微转,掌心陷入指甲之中,良久哑着声音说道,“可以,我要见芳姨娘。”
“这是自然,你姨娘也甚想你,最近她身子又不好了,你回来了,自当应该去探望她,替阿父好好宽慰她。”
让暗卫带贺雅去见芳姨娘,她起身时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透着不屑与他攀谈的架势。
贺戴笑了笑,只要他手中牢牢握住芳姨娘这张牌,她甩脸色给他不过是无关痛痒。
只是…
她是不是又长高了,这再这样长下去,岂不是都要超过他。
他是男人再清楚不过,一个比郎君还要高挑的女郎,长得再好看也是很难令人沉迷的。
有哪个男人想要仰视卑贱的姬妾。
这可不行,他摩挲指环,得去寻些药物来抑制一下她的生长。
贺雅由侍卫领着走到一处暗室之中,芳姨娘还未到。
垂下眼帘静坐,她曾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这个地方,不曾想兜兜转转还是又回来了。
桌上的梨花瓶插被她甩手打翻,哗啦碎了一地。
女儿想要见自己的亲娘竟然还要暗室之中相见,当真是可笑。
贺戴这是怕万一让她知道他藏放芳姨娘的地方,然后伺机带了芳姨娘逃跑,故意防着她呢。
为了控制她们这些女儿为他做事,真是煞费苦心!
从六岁起,她就被带离姨娘身边,跟三十一个姊妹同吃同住,日夜不辍学习琴棋书画、各种伺候男人的奇淫技巧。
只有在每月小比中获胜才能被赏赐再见一次姨娘的机会。
她长相奇美,在贺戴三十一的女儿之中最为拔尖,更是被贺戴重点培养。
除了学习奇淫技巧之外,还要学习各种的闺中秘技和暗杀毒术。
也是因为如此,她十四岁就开始就被贺戴要求执行任务,被送往各个大人府中去完成他交代下来的任务。
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每每都能得手,包括这次.....
如今已过去了三年。
暗室的门被打开,从外头透来一丝日光,脚步匆匆,暗卫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贺雅猛地站起身,“姨娘!”
“诶,”芳姨娘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贺雅,摸着她的脸,疼惜不已,“瘦了,瘦了。”
“姨娘,”贺雅轻轻拉下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朝着守在一旁的暗卫走去,“这位哥哥,这个你拿去和弟兄们吃酒,让我和姨娘在这好好说会子话。”
暗卫接过她递来的荷包,入手沉甸甸,微微打开的口子里面黄澄澄一片。
他面不改色地收下,仍旧站立在原地没有动摇,“女郎,家主吩咐奴要在这里守着的。”
“我知道这是规矩,可你站在这里我和姨娘一些闺房私话就不好说了,这次阿父让我去石府谋事,有些闺房事我还要向姨娘讨教一番,你看你在这......我也不是要你离开,你就在门外守着,给我们母女留有几步谈话空间可好?”
“横竖这里并无窗户,四面封死,就是插翅也难逃,你就当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