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殿外,西边凉亭。
祝阳一脸病弱之色,吊眼看见来人瞬间提神,尊敬着姿态行礼。
他抬眸,看着站在艳阳中,头发丝仿佛都发着光的出尘少年,心下有关是他用威压欺辱他的猜测瞬间消了大半。
“温歧师兄。”
温祈站定在凉亭入口,抬步进去跨入阴影地时,也不知是不是祝阳的错觉,总觉站在阴影中的少年看起来更自然些。
就好似他天生就该生在暗处。
“你过来寻我是有何事?”温祈嗓音温和,声音落在耳中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舒适感。
这缓解了些祝阳的紧张,他局促攥住衣角,问他,可知晓祝欢如今的行踪?
“我若是未记错,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这会儿又寻她作甚?”
温祈瑞凤眸静静盯着祝阳,明明话音未变,听着却无端像是带了些冷意。
“是断绝了关系,只是我父亲待她向来极好,温师兄应当也看的出来,我家情况并不算好,我也是才从我母亲口中得知,我父亲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病,祝欢的灵机号我也不知晓,这才想着找师兄帮忙。”
有关祝欢这个身份的背景,温祈早就调查过了。
对比糟心的祝家母子,祝父待祝欢的确是没得说。
听完缘由,让祝阳先回去等消息,他会将此事转告祝欢。
“但她如何做决定,我自然是不会做干涉的。”
祝阳没想到还是没能拿到祝欢的灵机号,有些不甘。
但想到接下来祝欢一定会来主动寻他的事情,他紧拧眉头很快松缓,抬步虚弱着状态离开。
待他走远,温祈便用灵机将此事转告给祝欢,并告知了她今晚游情人湖的时间。
祝欢收到消息时,才将带来的衣物和行李收拾好。
看见温祈说祝父重病需要大量钱,一时间拿不准祝阳到底说没说真话。
原身前来剑宗参加入门测试,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这半个月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她也不会直接信了祝阳说的,毕竟她现在手头的灵石也不算多。
思忖再三,她看向自她进了宿舍,就只是冷淡跟她打了声招呼的段娅,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用晚膳?
修真界晚膳吃的很早,申时末就开始吃了,也就是下午五点。
而情人湖游船的时间温祈定在戌时,隔了快两个小时,在那之前时间完全充足够用。
段娅停止捣药,拧眉下意识拒绝:“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用膳,你不然还是自己去吧。”
她的回答算是在祝欢意料之中,但刚才她出去晾晒被子的时候,可是看见段娅喂了只流浪猫。
据她在财阀世家生存的经验来看,这种人的性格不可能真的有那么冰冷。
于是佯装一副失望的模样喃喃道:“那好吧,虽然我作为借住外门弟子没什么伴,一个人去膳食堂用膳会比较孤单,但你既然不大习惯,我自是不能强迫你。”
少女垂下圆眼,贝齿轻咬下唇瓣,可爱圆脸上写满了失落二字,整个人像极一只得不到主人摸摸的可怜小兔。
段娅见状,抿唇过后叫住了打算转身回头的祝欢。
“等等,我想起膳食堂新出了道双人可半价食用的菜,便勉为其难同你一道去一次吧。”
祝欢悄悄勾唇,抬眼时荔枝眸内却布满了惊喜光泽。
“那真是太好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的段娅不自然别过视线,脖颈也有点发红。
直到她要跟祝欢一起去膳食堂,她才整理好情绪,听着祝欢非常自来熟的同她说起家事。
“说起来也怪,我离家时养父的身子还很健硕,不知为何就重病了,待会儿用完晚膳我得仔细问问祝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真的严重,我还得想想身上的钱都拿出去后要怎么办.........”
“令尊先前可有什么重病史?”段娅见祝欢说着说着皱巴起圆脸,下意识起了关心。
祝欢眸光攒动,将情况说的仔细了些。
听罢,段娅没有很快再回她,而是在用完两人半价的晚膳后叫住祝欢。
“我今日吃的有些多,你要去见祝阳的位置正好够消食用,我可以同你一道前去,顺便替你听听,你养父的症状如何。”
段娅医术如何祝欢虽不清楚,但能成为药宗的内门弟子,肯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有她跟着,万一祝阳骗她,她也能及时甄别,免得白白给他们送钱。
祝阳的联系方式是她找温祈要的,温祈给了她后还贴心问她,需不需要他也跟着过去。
她迄今为止已经麻烦她家大儿子很多了,不想再麻烦他,直接婉拒了。
灵机上,祝阳给了个见面地点,是在剑宗的钟楼。
那处地势高耸开阔,去的人很少,的确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钟楼后就是万丈悬崖,仅用一根木制护栏拦着,云雾都能伸手可触。
祝欢带着段娅上楼时,敏锐发现这附近竟恰巧无一人。
她才进入练气,严格来说,和现在身为外门弟子的祝阳差不了多少。
若他生有害人之心,她一人过来,遇害的可能性极大。
她看了眼跟在她身侧的段娅,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行她机智,带了个人。
不然就靠游戏面板里那些已经习得的身份技能,估计很悬。
钟楼一共有七层。
祝欢爬到六层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让段娅留在这里,她则是上了七层。
上去后,换了外门银白弟子服的祝阳早已经等候好,身侧还站着一脸刻薄的祝母。
发现祝欢是一人来的,两人眸内闪烁着怪异光芒。
祝欢当没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开门见山道:
“养父的病具体是什么情况?需要多少钱治?”
祝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没先正面回祝欢,而是问她,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老娘见那个温歧那么护着你,想来你已经从他手里拿了不少好处吧?”
祝欢见祝母到了现在还要给她造黄谣,懒得再跟她解释,敛下眼中厌恶回她:“你先将养父病情描述下,描述罢我再告诉你我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