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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 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韩非还是不愿放弃韩国?”方离听完孙策的汇报,不快地皱起眉毛,“韩武薄情寡义,寡人不过略施小计他就能下杀手,这样的国君,韩非还愿意效忠?”

    “韩非所言,效忠的不是韩武,而是韩国。”孙策想到韩非的反应也是敬佩不已,“韩非还说,主公麾下人才济济,无需在他身上费这么大精力。”

    方离闻言一拍桌子,面上风云变幻。

    现在唐国的人才大部分都是从系统召唤而来,小部分是占领一地后就地提拔,方离真正收服的大才没有几个,好不容易在韩非身上下了这么大功夫,还偏巧碰到个死心眼的。

    “算了,就随他去吧,让华雄贴身保护好韩非的安全,你回甘城大营复命去吧。”方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周军的训练还要抓紧,伐韩之战仅凭我军还不够,他们必须要上战场。”

    “诺!”孙策垂首抱拳,转身离开了。

    方离望着孙策矫健的背影心塞不已,大唐上有明君下有贤臣,国力也蒸蒸日上,怎么就没有诸如商鞅张仪之类的谋国之才来唐国讨口饭吃?

    过了几日,赵国使团归国,程昱也带着方离亲笔写就的国书和回礼踏上了去赵国的旅程。

    韩武得知刺杀失败之后大发雷霆,又从国内重新派出了精锐死士,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韩非。同时又下召收回了韩非的封地,一众家臣尽皆拿下关入大牢,韩国宫廷顿时嫌弃一阵血雨腥风。

    韩武派去秦国求援的使臣碰了壁,嬴任好此时正忙着征巴国、灭义渠,正担心唐国会发现秦国空虚突然咬上一口,现在韩武主动送来了情报,嬴任好松下一根神经,反而能专心搞定西边的事情了。

    跟方离想象得不一样,唐赵边境一片安宁祥和,但赵国境内却是兵荒马乱,到处都看得到行军的大批将士,还携带有粮草辎重,明显是在整兵备战。

    程昱一行人进入邯郸城时,刚巧遇到一队韩国兵卒护送使团从城内离开。

    虽然隔着马车看不清韩国使臣的表情,但从护卫的兵卒们沉寂的气氛看来,韩武这次怕是没在赵雍手上讨到什么便宜,联系一路上所见所闻,程昱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大半,但还是面瘫着一张脸,让人根本摸不清这人在想些什么。

    进了邯郸城,马车在驿馆门外停下,赵胜主动下车走到程昱马车边,拱手道:“请程尚书稍待,在下这就进宫面见我主复命,同时将唐公的国书交与主公。”

    “赵大人请便。”程昱下了车,文质彬彬地回礼,目送赵胜离开后便径自进了驿馆。

    很明显,赵雍拒绝了韩武的急病乱投医,又派人以相王的名义试探方离的态度,国内兵马又频频调动,程昱已经能够确定,不日之后,赵国必有战事。

    并且以当前的局势来看,要遭殃的很可能是卫国。

    卫国地处赵、燕、齐、鲁、宋五国的中心地带,原本有百姓九十万,三家攻晋时趁齐国和宋国不备灭掉了东北方的小国曹国之后人口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带甲八万,国力得到增强的同时却也得罪了赵国和宋国。

    在与赵国相邻的国家之中,本身实力较弱又没有靠山相助的就只剩下的卫国,天下局势风云变幻,赵雍急于增强实力,比起跟正如日中天的盟友唐国干上,当然是选择先将卫国收入版图更划得来。

    窗外的街道纷纷攘攘,大小客商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扰得人心烦意乱,但程昱心中却变得轻松起来。

    看来这次的赵国之行会十分轻松。

    次日,天刚蒙蒙亮,程昱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正准备唤人进来准备洗漱,目光划到门边,却一眼就看见了门缝前一支小小的竹筒。

    竹筒粗细不过小指大小,是内卫传递消息情报所用,启程前为保证事情发展的顺序,方离特意嘱咐过贾诩,在邯郸的内卫有情报要给程昱一份。

    想起来的程昱一凛,赶紧起身下床猛地打开门,门外却是一片安静,四周的客房都还紧闭着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看来这个竹筒已经扔进来很久了,程昱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捡起竹筒上下研究了一会儿,拧开头上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的帽盖,抽出一张卷成筒的纸条。

    此时的方离还没将密码用在内卫上,纸条上是几个清晰的小字:“齐使已到邯郸。”

    “齐使?”程昱把纸条拿到燃了一夜的蜡烛边烧掉,一边不解地喃喃自语,“齐国这个时候派使者来赵国是为什么?但愿不要妨碍主公伐韩才好...”

    程昱不敢怠慢,连忙遣人去打听有没有关于齐国使团的消息传出来。

    辰时过半,天色已经大亮,代替赵雍来宣程昱觐见的內侍才姗姗来迟:“程尚书,主公请您前去偏殿相见。”

    “偏殿?”程昱整理衣衫的手一顿,“不是正殿吗?”

    中年內侍笑弯了眉毛:“程尚书没有听错,主公说赵唐乃是兄弟之国,见唐国的使臣,无需还特地摆上架子。”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吧。

    心下了然的程昱也没再问什么,乘上等候在外面的马车就往宫城驶去。

    走进偏殿,程昱垂首向赵雍行礼,同时惊讶地发现偏殿中竟除了伺候的內侍外别无一人。

    赵雍穿着简装,见程昱来便哈哈大笑着上前扶住不让人行礼,雄浑的笑声响彻整个偏殿:“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程仲德程尚书吗?寡人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程昱谦虚地低下头:“赵公严重,外臣只是我主麾下一名普通的臣子而已。”

    “行了,寡人面前用不着遮遮掩掩。”赵雍豪放地一挥手坐回桌案后,又派人给程昱看座,又继续问道,“寡人那小侄子可好?”

    程昱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赵雍说得是方骥,便又拱手道:“外臣待我主谢赵公关心,小公子身体康健,一切都好。”

    “那就好,寡人上次送的马驹还在吧?等他长大能学着骑马了,寡人再送个专门教习骑术的师父过去,那可是正经马背上长大的草原胡人!”赵雍颇为感叹地摆摆手,“唐公马背上打天下,他的儿子不会骑射可不行,程尚书说呢?”

    “那臣先替我主谢过赵公好意了。”程昱脸上波澜不惊,把被赵雍拉走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重新拉回来,“外臣此次奉命前来,乃是为了此前赵公邀我主相王之事,对赵公表示歉意,我主....”

    “诶,此事是寡人考虑不周,以后莫要再提!”赵雍毫不犹豫地打断程昱的话,“明人不说暗话,知道唐公马上要伐韩,寡人早早的把韩武派来求援的人轰出邯郸了,想挑拨寡人与唐公的关系,就凭他韩武也配?”

    程昱又是俯首称谢,心中却暗暗感叹这位赵公的名不虚传。表面上大大咧咧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但从始至终却都掌控着谈话的主动权。

    但既然赵雍已经明示了赵国的态度,程昱也就不打算再弯弯绕下去了,当即笑道:“外臣来赵之时看见到处都在调兵遣将,请恕程昱妄自猜测,赵公可是打算伐卫?”

    “程尚书果真慧眼如炬,没错!”赵雍豪气冲天地一掌拍在身后的地图上,“寡人没有在仲德面前遮掩的意思,此前卫国仗着寡人疲于应对齐魏战事没少挑衅,居然还趁寡人不注意把曹国给灭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昱挑眉,心知曹国只不过是赵雍找茬开战的借口,就像方离要伐韩,打着的也是韩国背信弃义在先的名号。

    赵雍等了会儿见程昱不说话,又主动道:“寡人用兵,却也不能不照顾盟国的想法,还请程尚书转告唐公,卫国虽小,拿下他不费什么功夫,但还有东边的齐国需要防范,寡人怕是没有余力助他伐韩啦。”

    说是没有余力帮忙,话里含义其实是我不掺和你打韩国,你也不要掺和我打卫国,咱们保持边境相安无事,先把那些不长眼的小国给收拾掉再说。

    同时也是在告诉方离,论兵力论国力,我赵国还是在你唐国之上,还是你唐国的大哥,而且咱们还有个共同的敌人齐国,这兄弟情暂时还不能崩掉。

    程昱心知肚明,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感激的微笑:“外臣谢赵公好意,然唐国虽还远远比不上赵国,拿下区区韩国却也无需赵国相助,赵公多虑了。”

    赵雍却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笑盈盈地看向恭谨的程昱,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唐国已经不可小嘘,在找东边这群不长眼的小国麻烦的同时,西部边境也不能放松片刻了。

    从宫城出来之后,等候在外面的副使陈伯起急忙迎了上去,问起赵雍的口风来。

    听程昱把应对经过一说,陈伯起登时大急:“尚书说话怎的如此硬气?岂不是有违我大唐示弱于赵的初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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