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第三集团军的司令莫如聪,今年四十岁,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北洋旧军官,有儒将的风采,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点‘阴’险,喜欢品茶,不喜欢废话。
张山长虽然是他的妹夫,但是两人除了公事上之外,一般很少说话。
莫如聪不喜欢张山长,皆因为张山长娶了他的妹妹莫如兰之后,还娶了众多的如夫人,所以他觉得张山长亏待了他的妹妹。
只是因为两家人的利益已经紧紧地连系在一起,所以莫如聪不满意归不满,但是却不得不拥护张山长的政策,而张山长也似乎感觉到莫如聪对他的讨厌,也很少跟他进行‘交’流。
不过张山长在叶卡捷琳堡的几天里,却每天都拉着莫如聪品茶,要不就是请莫如聪喝酒、吃饭,这让莫如聪产生了怀疑,以为张山长亏待了他的妹妹莫如兰。
因此莫如聪还专‘门’打电话回去问他的妹妹莫如兰,是不是张山长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为什么他这几天老是不正常,老是巴结你哥哥我?
莫如兰对张山长是非常了解的,于是她对莫如聪说道:“哥,他没有对不起我,他这样巴结你,除了刻意讨好你,想改善和你的关系之外,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事求你。”
莫如聪郁闷地说道:“他是大总统,只是他一声命下,这里有50多万人争先恐后地帮他去做,我能够帮什么忙呢?”
“你别管,他之所以求你,肯定是信不过其它的人,哥,你一定要帮一下他的忙哦。”莫如兰叮嘱道。
‘女’生都外向,就算嫁给了‘花’心的男人也一样。
这天,张山长又叫人来请莫如聪去品茶,说是有人送给了他一些俄罗斯产的茶叶,叫他去品尝和鉴定一下。
莫如聪什么好茶没有尝过?但是说到俄罗斯产的茶叶,他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张山长是大总统,既然是人家送给他的,就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
事实上从1901年开始俄罗斯的种茶专家就开始黑海以北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的恰克瓦地区种植了0.6公顷的茶树,由于‘精’心照料和采取了一系列农业技术措施,茶树适应了新的气候环境,全都成活了。四年后取得了第一次收获,在一战前。该地区相继出现了种茶场,建立了茶叶加工厂。
不过,茶叶的品质和产量当然不能跟中国相比,莫如聪也就听着新鲜,想试一下而已。
除此之外,张山长出行,也会带上一些极品的好茶叶,在张山长下塌的伊巴特叶夫宫,张山长就带有好几种好茶叶。
说到品茶,张山长根本就不入流,莫如聪明是知道的,他只会牛饮,但是他家里的茶叶却都是极品,有的是人家送的,有的是竞拍来的,反正是天底下最好的茶叶。
莫如聪想想就心痛,这么好的茶叶,竟然被这种不懂茶的人糟蹋了,不行,本将军要去解救它们于水火之中,让它们流进本将军的肚子里才是它们的最好归宿,于是莫如聪又到伊巴特叶夫宫去了。
俄罗斯产的茶叶没什么好喝的,莫如聪喝了一口之后就倒掉了,全部换上张山长收藏的好茶。
茶过几巡之后,莫如聪终于忍不住问了,“大总统妹夫,你是非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帮忙,如果有的话请说出来,看在妹子的份上,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办到。”
张山长奇道:“怎么这么说呢,大舅哥?”
莫如聪道:“打电话我回去问过如兰了,她说除非你有事情求于我,否则你是不会对我献殷勤的。”
张山长在主里暗暗叫道,知我者,若兰也。
不过嘴上去不承认,张山长说道:“我这是想联络一下感情,说到底咱俩是亲戚是不是?在公事上我是大总统,如果有事情求你做,给你下一个命令就行了,何必要讨好你呢?”
莫如聪说道:“既然如此,那喝茶吧”随即又说道,“我看还是不了,以后你要请我喝茶,让人把茶叶给我送过来就行了,喝酒也一样,我第三集团军还要事,下午我就要返回驻地,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张山长连忙阻止道:“别别别,先不忙着走,事实上,我的确有一件事情,但是还没有决定到底该不该做。”
莫如聪心道,果然如此,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有理,不过看在妹妹的份上,却也不能不帮他一把。
莫如聪说道:“能够让你犹豫不决的,一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了?”
张山长答道:“也不是很棘手,就是在俄罗斯的其个地方,放着500吨的黄金,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它抢回来?”
莫如聪瞪大眼睛说道:“你傻了,当然是把它抢回来再说。就算你不想占为已有,放在银行里做储备金也是好的。”
“就算你自己不要,分给兄弟们‘花’‘花’也好。”
张山长愕然,“大舅哥,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要奉献给国家?”
莫如聪说道:“谁说没有?把黄金卖给国家,国家用来作发行钞票的储备金,这是对国家最大的奉献了。卖的钱给兄弟们分,500吨黄金值3亿多元,分给西伯利亚方面军的50万个兄弟,每人也只只有600元,不算多。”
“那我呢,难道我辛苦筹划了这么久,就什么都没有得到?”张山长苦笑道。
“有呀,你要分的话,600块,不过但是你现在已经家财万贯,600块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了吧?”莫如聪道。
张山长说道:“我虽然财产很多,但是开支也很大,又要搞科研,又要捐款建立教育基金、慈善基金等等,其实我也很缺钱用。”
“再缺也不比兄弟们缺。”莫如聪说道。
“你还真是我的好好大舅哥”张山长摇摇头,心想,我好歹也是你的妹夫,而且还是如假包换的那种,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富裕一点呢。
莫如聪再喝了一轮茶水,又问道:“怎么样,决定了吗?如果你真不好意思去抢的话,告诉我在哪里,由我出面,到时我保证分给你600元。”
张山长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管了,你说得对,500吨黄金放在别人的仓库里,不符合经济规律。它们应该放在银行的金库里做储备金,这样才能发挥稳定经济、抑制通货膨胀和纸币贬值的作用。”
“不过,这些钱我另有用处,平分是不太可能的了,这样吧,凡是参与这项目行动的兄弟,每人600元加班费,军官加倍,但是必须给我封口,不能够给我泄‘露’出半个字。”
莫如聪说道:“我办事,你放心。”
“在乌法,高尔察克的老巢的一个秘密仓库里面,有高尔察克从前沙皇国库抢来的500吨黄金,我曾经想把高尔察克招安过来,让他担任俄罗斯皇家陆军的总指挥,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不上当。”
“而且,我又想通过军火贸易把他的黄金赚过来,军火的利润是很丰厚,但是…”
“但是,又怎么比直接抢来得丰厚。”莫如聪‘插’口道。
“这倒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高尔察克这个家伙非常可恨,竟然诈穷,甚至要我们无偿提供军火、无偿提供粮食给他们,而且还企图向我们要援助,要贷款,你说过不过分?”
“家里有500吨黄金,还要人家援助,这也无偿,那也要无偿,的确很过分。”莫如聪道。
“所以我就想,不如果趁这次实战演习的机会,顺便捞一把,来一个顺手牵羊?”
“理应如此,可是你又为什么犹豫?这不像你平时的样子。”莫如聪问道。
张山长说道:“如果抢了高尔察克的黄金,就肯定会跟高尔察克‘交’恶,就算他们不投降苏俄,也极有可能和苏俄一起对抗中国。这跟当初想利用白卫军对付苏俄的策略是矛盾的。
为了这价值3亿多元的黄金,而为自己招了一个麻烦,为苏俄减少了一个麻烦,这样做是否值得呢?这是我之所以反复考虑的原因。”
莫如聪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高尔察克一向对我们不友善,对我军防范甚严,在边界经常制造摩擦,这个白眼狼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这次实战演习正好顺便把他们灭了,一了百了”
按照演习计划,莫如聪的第三集团军队的进攻方向是白卫军的乌法,在乌法的外围,白卫军正和苏俄红军东方面军的南方集群正在‘激’战,对于西伯利亚方面军基本没有防范。
关于这500吨黄金的事情,张山长很早就让中央情报局搞得清清楚楚了,并且一直都有特工暗中盯着这批黄金。
张山长再次‘交’待他的大舅哥,要注意保密之后,就拍了拍手,把陈秀兰叫过来,低声吩咐了一句,陈秀兰转身出去之后一盏茶的时间,就带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进来。
张山长介绍道:“这是中央情报局负责白卫军的情报的特工王小山,他会跟你介绍有关情报的。”
中央情报局是一个很神秘的机构,其能量之大,天下无出其右,莫如聪早有耳闻,见到王小山也不敢怠慢,起身握了一下王小山冰凉的手。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张山长说着起身走了。
奥乔尔是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县城,苏俄红军东方面北方集群第三集团军的两个师步兵师约有4万6千人驻在这里,在奥乔尔外围修建了大量的碉堡、沟壕等工事,遍地‘插’满了木桩,绕满了铁丝网,尖尖地刺向天空,把奥乔尔围成一个刺猬一样。
奥乔尔临湖则建,奥乔尔湖成镰刀形,长二十里,宽一里,奥乔尔民众驾驶亲睹船只在湖上来回的穿梭,为部队运送兵员和给养。
在离奥乔尔东面的一个海拔只有210米的山岗上,第一军第一师的师长彼得洛夫和参谋长柳新志,在地下的掩体内用望远镜向奥乔尔城方面探望。
彼得洛夫看着密密麻麻的木桩,铁丝网,和那暗堡、沟壕,不禁直摇头,感叹道:“这仗怎么打呀,苏俄也太胆小了,搞得像刺猬一样,叫人怎么下嘴呀?”
柳新志冷冷地说道:“就算他真是钢铁铸成的,我们也要把他咬下来。”
彼得洛夫哈哈大笑,说道:“那就看参谋长运筹帷幄了。”
柳新志再次举起望远镜,彼得洛夫问道:“参谋长有什么妙计?”
柳新志说道:“我打算采用土工作业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前进,现在泥土已经解冻,最近又下了几场雨,挖起来很方便。”
彼得洛夫睁大了眼睛,说道:“上帝,这要挖多少泥呀?”
柳新志放下望远镜说道:“不错,这是一项是很大的工程,但是总比这样冲上去白白送死的好。”
不过好在不是只有第一师一个师的兵力,第三师也跟了上来,两人师近六万多人,轮流开工,只见几十条长长的沟壕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如同必十条巨龙一样慢慢向奥乔尔城‘逼’近。
沟壕有两米深两米多宽,第一师的士兵在沟壕里面来来往往,红军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阻挡沟壕向前推进,奥乔尔外围的红军阵地逐渐被突破。
一个星期之后,红军第三集团军的两个师被压缩在奥乔尔里面,外围的阵地已经全部丢失。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巷战,这才是真正的血战。
奥乔尔是一个小县城,人口虽然只有不到一万人,但是第一师却不得不留一点顾忌。
柳新志是一中国人,他本来是不会顾虑俄国人的生死的,但是现在,他是“伟大的俄罗斯”党的主席,他必须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在奥乔尔城外,几十条沟壕就像一条条的放‘射’线一样,彼得洛夫看着如此杰作,也不禁感叹道:“柳参谋长,这真是奇迹呀,没想到那种泥‘腿’子的方法也有这么大的作用,看来我们可以开好一杯酒,准备庆祝了。”
一师的师长彼得洛夫是一个熊包,但并不算怎么‘混’帐,起码他有自知之明,能够放手让柳新志指挥部队,不像当初一团的团长那样,自己没有本事,又时时防备柳新志夺他的权,结果死在柳新志的手里。
柳新志说道:“我们虽然突破外围‘逼’近城里,但是敌军实力还在,我们还不到庆祝的时候。”
彼得洛夫说道:“这个县城也没有多大,叫炮兵一阵炮弹轰过去,马上让他们灰飞烟灭。”
柳新志说道:“可是这样,会连累城中无辜的平民。”
彼得洛夫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平民,他们是苏俄红军,参谋长,难道你没有见到他们帮助红军运送物资,帮红军打仗吗?就凭这一点,他们就死有余辜。”
彼得洛夫总算觉得自己对第一师的有了作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是下令对奥乔尔进行炮击,他其它的虽然不太懂,但是炮击有利于白俄军进攻,这点他还是能够肯定的。
柳新志走出指挥部的掩体,就看到天空中如果流星一样飞过的炮弹,划破宁静的天空,落在奥乔尔城的街道、房顶上。
‘激’烈的爆炸持续在奥乔尔城,远远看去,奥乔尔城陷入浓烟和烈火的包围之中。
在左侧的第三师的炮兵团的火炮也跟着轰鸣起来,加入协奏中去。
柳新志看到了从第三师方向跑了一骑马,到了柳新志面前之后,马上的骑士叫住了马。
柳新志一看,原来是第三师的参谋长吴得胜,于是打了一个招呼。
吴得胜居高临下,看了柳新志几眼,拉着马缰绳在柳新志身旁转了几圈,然后一跃而下。
吴得胜上前跟柳新志拥抱了一下,互相拍了一下后背、问候了一下。
吴得胜把马鞭夹在腋窝里,从口袋掏出了香烟,丢给柳新志一支,自己一支,柳新志掏出火柴分别给吴得胜和自己点上。
吴得胜指着正在燃烧中的奥乔尔城,说道:“俄国人不顾平民的生死,非要用炮火轰击,柳兄不阻止一下?”
柳新志猛‘抽’了一口,反问道:“你呢,你不也是跑出来透气来了。”
吴得胜说道:“我不比你,我在第三师根本说不上话,要不,在内特瓦第三师也不会崩溃这么丢人了。”
“老子从来没有想到,我所在的部队竟然一触即溃,这简直是我毕生的污辱。”吴得胜恨恨地说道。
柳新志说道:“那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介怀?”
吴得胜说道:“是呀,这关我什么事情,就好比眼前的炮火,他们俄罗斯人要屠杀自己的同胞,关我们什么事。”
“倒是你,柳兄,你是张大总统的得意弟子,难道你也同情这些俄罗斯平民?”
柳新志淡淡地说道:“是人都有一颗同情心,我也不例外。”
吴得胜笑道:“记得当初张大总统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问我们,‘如果有一个俄罗斯人掉掉到冰窟窿里去了,你应该怎么办?’,你还记得张大总统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
柳新志笑了,他说道:“我当然记得,但是这些事情在心里记住就行了,没有必要到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