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黄叶荣才从这栋房子里面出来,他牵着马儿慢慢地向骆驼团的驻地阿尔比恩酒店走去。
街道路口有一座教堂,里面现在已经空无一人,黄叶荣每一次路过的时候,都有进去忏悔一番的冲动,但是最终都忍住了。
“我们只不过将英国人当初在澳大利亚做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而已。”黄叶荣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尽管黄叶荣不知道英国人当初到澳大利亚的时候,有没有像他们这些开拓团这样对待当地的土著,但是,黄叶荣却知道,当初美国人就是因为残杀印第安人才能够发展成今天的世界大国的,而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当初都是从英国过来的。
“只不过,当初的土著‘女’人绝对没有现在澳大利亚纯种的英国‘女’人这么**。”黄叶荣很快收起愧疚的心情,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对白人母‘女’‘花’,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陶醉。
黄叶荣回到阿尔比恩酒店销假,之后骆驼团开拔出了卡尔古利。
西澳大利亚方其余的地方基本已经清理干净,现在只剩下珀斯一个城市。
开拓团大都向珀斯进发,骆驼团想得到的更多的利润,也只能向珀斯进发。
珀斯市不同于卡尔古利小镇,它是西澳大利亚的最大的城市,也是州政fǔ的所在地,人口有三十多万,这不是几个开拓团可以占领的,只有更多的开拓团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就好像攻占卡尔古利一样。
在西澳大利亚荒漠里,骆驼比马匹实用得多,骆驼团之所以叫做“骆驼”团,那是因为士兵们基本上都骑上了骆驼,只有少数军官、传令兵才骑马。
骆驼团450人开出了卡尔古利,其它的开拓团也闻风而动,也都浩浩‘荡’‘荡’地跟随了出来。
在骆驼团的前后左右,都是所谓开拓团的士兵,有骑着骆驼的、马匹的,有的还开着越野吉普车,大卡车,沿着公路、铁路、甚至荒漠向珀斯市奔驶而去,‘激’起满天滚滚的飞尘。
这样向西奔走了三天,荒漠已渐渐消失,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垠的牧场田野。
这个时候,西澳大利亚正处于‘春’夏之‘交’,牧场上的牛羊成群,麦田里的麦苗绿油油一片。
黄叶荣看着这么美丽的景‘色’,感叹道:“这里太美了,天是那么的蓝,地是那么的绿,我想将来在这里买上几万亩土地,养一群牛羊,种上一片庄稼,那将是何等逍遥快活。”
连长胡大德补充道:“怀里还要再抱上一对白人母‘女’‘花’,那才是天大的享受。”
黄叶荣问道:“连长您怎么知道我有一对母‘女’‘花’?”
胡大德哈哈笑道:“我是说我自己的那对母‘女’‘花’,难道黄秀才也收集了一对?你们读书人也真是的,做都做了还藏着捏着,真不够痛快”
胡大德把手中的步枪举起,枪口向天大声喊叫道:“我们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那是来快活、来发财的,我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抢、杀,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只要不是祸害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胡大德刚刚对天吼叫完毕,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闷雷”,经验丰富的士兵却知道,这绝对不是打雷,老天爷才没有时间管人间的恩怨,不会多管人间的不平事。
这是炮弹出膛发出的轰鸣声,紧接着,十几枚炮弹在他们中问炸开。
忽然的炮击让骆驼团的队伍‘乱’了起来,胡大德高声喊叫道:“散开,冲上去,冲上去…”
开拓团虽然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但是他们在家乡的时候起码都是民兵,最少受过三个月以上的军事训练,再加上他们的班排长都是退伍的老兵,在经过初期的‘混’‘乱’之后,很快调整过来,催动着坐骑,以连为单位,拉开松散的队形,冒着炮火向前面冲去。
前方埋伏的敌军有十二‘门’以上的火炮,而且都是75毫米的山炮,能够有这样的规模的,一定是澳大利亚的国民卫队了。
前面响起了‘激’烈的重机枪的低沉的声音,冲在前面的骆驼纷纷裁倒在地,重机枪一向是骑兵的克星,它的每一声响,就是一颗子弹出膛,就可以让一只骆驼和士兵倒地不起。
沉闷的重机枪的声音如撞击在骆驼团士兵的‘胸’膛,胡大德骑在骆驼大声喊叫道:“黄叶荣,你们排快速占领前面的那个山丘,迫击炮排快点跟上,打掉敌人的机枪。”
所谓的山丘,其实只不过是在平原中突起的一块土堆,高出了两三米而已,不过却可以通过冲锋的骑兵看到前方敌人的阵地。
黄叶荣的一排人冲上山丘,山丘上并没有敌人驻守,迫击炮排的士兵跟着冲上上来,接着快速从骆驼上卸下了3‘门’60毫米的迫击炮,迅速架设好,观察数据、开炮一气呵成。
3发急速‘射’之后,对面敌军的机枪一下子就哑了火,迫击炮排又急忙收拾好设备,跃上骆驼,转移了。
他们刚刚跑下山丘,一阵炮火就覆盖了这个山丘。
这个时候,黄叶荣已经甩开排里的士兵,冲上澳军的阵地。
在平原,马始终比骆驼跑得快,黄叶荣坐在马上,用冲锋枪一阵扫‘射’,压制住前面沟壕的士兵,旁边的一个骆驼兵则向前扔了一颗手榴弹。
爆炸声刚刚落下,黄叶荣的马就一跃而过。身后,漫天遍野骆驼团兵冲了上来。
澳军的炮火开始向阵地前沿,企图阻断骆驼团的后续支援,但是炮火显得稀疏了一点。
黄叶荣跃过澳军的阵地,向身后冲上来的骆驼兵招手,并喝道:“跟随我,去搞掉敌人的炮兵。”
冲在前面的骆驼兵的编制已经有一点‘乱’,而黄叶荣由于马快,已经甩掉了他的排的士兵,现在只剩下孤身一人。
不过经黄叶荣这么一招手,倒也聚集了五十多个士兵,黄叶荣一马当先,向澳军的炮兵阵地冲过去。
澳军的炮兵阵地设在后方约三四里远的一个山坡上,炮膛中不时‘射’出橘红‘色’的火焰,炮弹呼啸着在骆驼团的士兵中炸开,人和骆驼不时被炸得满天飞舞。
不过由于黄叶荣带领着一队骆驼骑兵向炮兵阵地冲了过来,澳军炮兵要分出一部分炮火来对付威胁他们的骆驼骑兵,减少了对于骆驼团大部队的炮击。
黄叶荣冲在最前面,澳军每次炮击都恰好落在了他的后面,在他身后炸开,而跟在他身后的骆驼骑兵虽然偶尔有人掉队,却总能突破硝烟和灰尘,跟在黄叶荣的身后。
黄叶荣眼睛盯着前方,紧夹着马肚子,马匹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刺。四里地一下子就跑了过去,黄叶荣连人带马跃入一条浅河,对面立刻‘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卟哧卟哧地打在水中,‘激’起一连串的水‘花’。
有两颗子弹击中了黄叶荣的马匹的脖子,大量的血立刻飞溅而出,马儿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但是惯‘性’仍然使它向前踉跄了几步,然后一顿,前‘腿’跪倒在水里,把黄叶荣向前抛出,重重地摔在水里。
好在马匹向前踉跄的同时已经将势能大大地减少,黄叶荣才摔得不重,让他在水中可以有第一时间内滚动了一下,避过随之而来的子弹。
紧跟在黄叶荣身后的骆驼骑兵这时也已经靠近,澳军于是不再向河中扫‘射’,转而‘射’向河边的骆驼骑兵。
这时,黄叶荣却忽然从河中冒起来,全身湿漉漉的,举起冲锋枪马上向澳军扫‘射’。
澳军的机枪马上哑了,其余的士兵也被黄叶荣打倒在地,黄叶荣并不停留,几个跃步已经冲上河岸。
骆驼骑兵也冲了过来,澳军的火炮已经暴‘露’在他们的铁蹄之下,炮兵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虽然炮兵们携带着随身的武器作最后的抵挡,但是最后的结果也能是覆灭。
这时,另外一个开拓团的骑兵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过来。
前来支援的开拓团叫做“野马团”,是清一‘色’的马骑兵,一下了来了一个连,两边一包抄,很快将这群炮兵消灭了。
这个时候,黄叶荣才觉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仔细往身上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手臂、大‘腿’、腹部都正在汩汩地向外流血,身上的力气就像差点被‘抽’干了似的。
黄叶荣跃坐在地上,手上没有力气,连枪支也拿不动了,但是他的右手仍然紧紧地握住枪柄,让枪口点着地。
这时,一个骑兵走过来,骑着马高高地对黄叶荣说道:“兄弟,好样的过我们‘野马团’来吧,我会给你一匹好马,以及很高的待遇。”
黄叶荣惨然笑道:“你看我身上这么多‘洞’,我还能骑马吗?”说着黄叶荣就晕了过去,矇眬中听到那个人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黄叶荣被救醒过后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被安置在一家农场主的家里面。
黄叶荣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整洁的家居,阳光通过窗户的玻璃照‘射’进来,似乎像是回到了卡尔古利的那对母‘女’‘花’的家里,不过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对战战兢兢的母‘女’‘花’,而是躺在沙发上入睡的,士兵李小六的流着口水的脸。
黄叶荣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略一动,身上传来一阵痛楚沁入肺腑。
李小六却熟睡得像一只猪一样,毫无察觉。
胡大德从外面进来,看到黄叶荣醒了过来,于是走到‘床’前,问道:“黄秀才,怎么样,死不死得了吗?”
黄叶荣咧嘴一笑,才发现嘴‘唇’裂开,痛得厉害,于是说道:“暂时死不了,你给我‘弄’点水吧”
胡大德摇头道:“水有什么好喝的,这里好酒多的是,我们现在住在一家大地主家里,里面什么都有,美酒也有很多,我给你拿几瓶过来。”
黄叶荣苦笑着道:“如果你真的想我死,就拿酒给我喝吧。”
胡大德尴尬地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兄弟,你别当真,大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你死呢,前天要不是你,我们会失去更多的兄弟。”
胡大德上前踢了一脚李小六,吓得李小六从沙发上弹起来,胡大德骂道:“睡睡睡,就知道睡,黄排长醒来了都不知道,还不快找点水来,另外把医生叫来看看。”
李小六急忙出去了,黄叶荣问道:“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胡大德说,“听说这里叫做梅里登,是一个小镇,他娘的,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有良田万顷,要不就是牛羊成群,而且家家都住在漂亮的别墅里面,让人妒忌得真想一把火把他娘的烧个‘精’光。”
黄叶荣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现在,不是已经变成我们的了,连长又何必妒忌?”
胡大德哈哈笑道,“还是读书人脑袋会转弯。”说道伸出手来要向黄叶荣的肩膀拍去,
好在黄叶荣出口制止了他,胡大德才尴尬地叫道:“对不住,对不住。”
黄叶荣又问了胡大德一些事情,好在胡大德表面虽然粗鲁,但是对于军事上的安排却非常入心,也非常仔细。
梅里登虽然距珀斯市还有250公里左右,但是已经不是荒漠地区,这里澳大利亚人渐渐多了起来,居住地相对密集,因而抵抗也变得非常‘激’烈。
前天对“骆驼团”设伏的是澳大利亚国民警卫队,有一个团的兵力,如果不是“野马团”来支援的话,“骆驼团”只怕死伤更加重。
而且基于现在开拓团要对付的不再是那些盗匪和平民百姓,而是澳大利亚的正规部队,而且人数也较多,因此海军陆战第四师特地派出了一个陆战团,协助开拓团进攻珀斯市。
以珀斯市周围300公里的半园区域是整个西澳大利亚的产粮区,现在大量的中国移民进入澳大利亚,“澳拓”集团想占领这块产粮区,以达到粮食自给,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李小六带着一个约二十来岁白人‘女’人起来,这人身穿着大夫的白大褂,一头金‘色’的头发包裹在护士帽里。
黄叶荣说道:“这个洋婆子是小镇里的医生,你身上的伤口是她给你包扎的。”
黄叶荣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来这里的目标是来残害这里的英国人,但是却被英国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从这位白人‘女’大夫蓝‘色’的毫无光泽的眼中,黄叶荣看出了深深冷漠。
黄叶荣不敢直视这人的眼睛,他看着窗外,冷漠地说道:“我不需要她的救治,请胡连长把她赶出去,另外把我身上的绷带全部给我拆掉…”
胡大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洋婆子不好吗?我晚上还要睡她呢?”
黄叶荣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可以睡她打她杀了她,但是我们不能接受她的施舍她的恩慧,我们只要她的仇恨,仇恨你知道吗?”
我只配她们仇恨,而不配她们怜悯这才是黄叶荣要说的话,也是黄叶荣歇斯底里的原因。
显然,胡大德是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