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郭工心里面有一点认同索菲的判断,但是这太过离奇了,他一时还无法消化,而且也不想去看这两具恶心的尸体。
崔大中叫了两名士兵把这两具尸体搬开,郭工才走上岸边,看到有一条公路从码头顺着湖边一直伸延到山脚边。
在公路边盖着一长排木房子,崔大中的士兵在前头,索菲和郭工跟着,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向西边走去。
西边相对来说地势比较平坦,冲岛的房子大都建设在哪里。
沿路都有倒下的日本人,而旁边的房子里面除了死人之外,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索菲一一检查了这些尸体,愈发肯定了,这些人是被人咬伤而感染病毒的。
索菲神情有一些兴奋,“应该可以确定了,这种病毒的确是通过人咬人进行传播的,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在两天内会变得不清醒,如果老鼠一样到处咬人,从而把病毒传染给别人。”
郭工带有一点讥笑的味道,说道:“索菲,你真以为患了鼠疫,人就变得像老鼠一样?”
索菲反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有听说被疯狗咬了的人,会患上狂犬病?狂犬病后期的症状,病人会表现出像狗一样行为,到处爬行,到处吠,还到处咬人吗?”
郭工顿时无语,问道:“索菲,你是在哪本上看到的?”
索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会找到证据的。”
众人又向前面行走了几十米,前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呼叫声。崔大中的士兵连忙跑了过去,索菲和郭工也小心翼翼地跟着向前跑过去。
山脚下的公路边有三座紧挨着的房子,叫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朝鲜士兵冲进去,接着里面传出两声枪声,接着两名士兵拉出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
索菲和郭工走进日本的房子,见到房子收拾得很干净,进到里面发现一具男人的尸体倒在大堂之上,汩汩的鲜血正流在干净的地板上。
崔大中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发这这个人正在咬这个‘女’人的脖子,于是拉开他,没想到他还想咬我们,于是只开枪打死他。”
郭工走出房子,来到这名日本‘女’人的身边,抹开她散‘乱’的长发,发现脖子上有一排牙齿印,于是呆滞了一下。
索菲也看到了,得意地笑道:“郭工,你看到了吧,我的判断没有错。”
索菲拿出针筒,要给这名‘女’人打一针链霉素,但是这‘女’子一看到索菲,就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好像是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一样。
郭工抓住这‘女’子的肩头,大声用日语叫道:“别动,我们给你打链霉素,你知道吗,你已经被感染了,如果说不治疗的话,很快要死的。”
‘女’人还是尖叫,索菲上前在她的后脑狠狠地打了一掌,把她打晕,并且对郭工耸耸肩,无奈地笑道:“日本人总是不知好歹,往往将良心当作狗肺。”
郭工皱皱眉头说道:“索菲,任何人都可以说日本人,但就是我们不可以,因为这场瘟疫是我们强带给他们的,说起来,我们比他们更加无耻更加狼心狗肺。”
索菲却耸耸肩,不同意郭工的看法,申辩道:“战争是不择手段的,而且这完全是国家的需要,跟我个人无关,我知道对日本国民是非常残忍,但是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因为我们的国家需要。”
索菲让士兵把这个日本‘女’人控制起来,然后又沿着湖边的公路继续向前面走去。
两天前,这里的日本人本来已经基本摆脱了瘟疫的迫害,在他们的努力控制之下,冲岛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病例发生了。
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两天,这里又陷入了死亡的地狱。
部队小心翼翼地向前面进发,不时有状若疯狂的人冲出来,张口就咬,不过很快被士兵们打死或者制服。
索菲一一给那些生擒的感染者打了链霉素,并作了标志,然后让士兵暂时绑起来。
索菲向郭工解释道:“这样我们可以用**检验链霉素对这种病毒是不是有作用。”
郭工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但愿链霉素有疗效,如果说没有疗效的话,我担心这种病毒流行起来不可控制,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种病毒对人类的破坏非常之大,如果没有可控制的手段,后果不堪设想。”
索菲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放心吧,郭工,我不会‘乱’来的,我在实验时候,发现链霉素能够克制和杀死这种病毒,我才敢拿出来做**实验的。”
士兵继续向前,前面是一个村子,大约有三十多间房子。
冲岛是由一大一小的两个山头组成的,在两个山头的连接处有一片缓坡,只有这小段地方可以建村子。
朝鲜族的士兵冲进了村子后,里面不时传来了一阵阵稀疏的枪声。不久,枪声就停了下来。
索菲和郭工在士兵们的保护之下,缓步走入村子,这些村子都是木头房子,街道显得非常整洁。
索菲连忙点头说道:“这里的卫生工作搞得不错,怪不得能够有这么多人活了下来,佐腾一雄真的做得不错。”
郭工问道:“佐腾一雄是谁?”
索菲回答道:“是这里的一名教师,他领导这里的平民进行防疫,效果不错,在没有消毒水、杀虫水和医‘药’的情况之下,保住了很多人的生命,在大量外地人涌入的情况之下,只死亡了两百来人,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在日本算是比较低的了。”
郭工“哦”了一声,随口说道:“现在他在哪里,我很有兴趣见一下这个日本防疫英雄。”
索菲道:“我在这里主要是实验一下这种病毒的传染‘性’和致病‘性’,当然不会让他在这里破坏我的实验了,因此我把他请去见阎王爷了。”
郭工纠正道:“日本人这里叫做天照大神。”
“管它是上帝、阎王爷还是天照大神,反正就是把他杀掉了。”索菲轻松地说道,好像杀的是一只小虫子一样。
崔大中跑过来报告说,发现一神社,里面有五十多个日本人,‘精’神正常,不像感染的样子。
索菲和郭工于是跟着崔大中来到一座日式风格的砖瓦结构房子,上同十几级石台阶,从大‘门’进去,看到房子‘门’窗紧闭,从里面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从里面钉死了。
约有五十个男‘女’老少的日本人挤在一堆,正在战战兢兢地看着索菲和郭工进来,见到索菲之后,其中有一个日本人就跳了起来,吼叫着向索菲冲过来。不过很快被朝鲜士兵一枪托打倒在地。
另外一个‘妇’‘女’又张开利爪向索菲扑了过来,嘴里嚎叫着,很快这个‘女’人也被士兵用枪托打倒在地。
一连冲出十个人,同时也打倒了十个人,日本人才停止。
日本人群中出现一些涌动,群情鼎沸,直到从外面又进来了十几个拿着步枪的朝鲜士兵,才迅速镇压住了场面。
索菲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郭工,你懂日文,他们到底在叫什么?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仇恨?”
郭工苦笑着道:“索菲,正确地说,他们只对你有仇恨,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他们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对你产生一些过‘激’的行为,言语上出现一些不文明的词语,也是正常的。”
“不过,你也不要生气,日本人骂人的词汇太过贫乏,骂来骂去只有那么两句。”郭工补充道。
索菲忽然明白了,说道:“原来‘八嘎牙鲁’是骂人的话。”
郭工补充说道:“除了骂你‘八嘎牙鲁’之外,他们还骂你‘巫婆’。”
索菲不屑地冷笑一下,说道:“除了骂,他们还能够做什么,这种低等的民族,难道他们还有机会向我们日尔曼民族报复吗?不,他们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索菲接着叫士兵将这些人拉开,一个一个地把这些人检查了一遍。
检查之后,索菲说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感染病毒,郭工,接下来我要给他们注‘射’鼠疫的疫苗,看一下鼠疫的疫苗对这种新病毒有没有效果。郭工,你来帮一下我。”
索菲又从‘药’箱掏出针筒,要给这些日本人注‘射’真正的疫苗,不过这些人前天亲眼目睹了索菲给人注‘射’“疫苗”,之后这些人一个一个变得神智不清,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被咬的人又到处咬人,之后又迅速地死去,景象恐惧之致。
索菲让朝鲜士兵把日本人一个一个的抓来,被抓住的日本人看到索菲的针筒,顿时全身发抖,嘴里嘶声叫着,有的还当场小便失禁。
崔大中见到场面有一些失禁,于是又用日语高声叫道:“天朝上国的医生为你们打预防针,打了之后就不会再得病了…”
没有人相信这句话,就算是天朝上国的皇帝到了这里,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郭工摇摇头,大声用日语说道:“我以观世音菩萨的名义保证,这一次打的真的是预防针,每一个人都要打,不打的,我们把他推出去,让他被外面的人咬。”
郭工这句话倒是吓倒了不少人,当两个朝鲜士兵一左一右把一个日本人提到郭工的前面的时候,郭工看到这个日本的脸上现出绝望的神‘色’,心里不禁呆滞了一下,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绝望的眼神,这种眼神给了他内心深处深深的震惊。
中国人还是非常善良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埋没他们的良心。
不过这次,的确是给日本人打预防针的,郭工只好用日语安慰道:“放心,这次真的是预防针,打完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感染瘟疫了。”
说这些话,郭工自己心里也不太相信,现在不感染瘟疫但是郭工却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感染,又或者感染其它致命的病毒,总之眼前的这群人是一群实验的**。他们的命运在索菲登上这个小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郭工避开不敢再看这人的眼神,伸手撕开这人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扎了一针,注‘射’了十毫升的疫苗,然后士兵又把这个人拖到另外一边。
很快把这些人都注‘射’了疫苗。
索菲说道:“郭工,你对他们说得太多了,他们只是我们试验的**,你不用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我们日尔曼民族就从来不可怜弱者。”
郭工冷冷地说道:“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天生就同情弱者,这是仁义,你们洋鬼子是不懂的。”
索菲耸耸肩,说道:“不错,中国文明的确是非常神秘,就比如这种新病毒一样,我感到非常的好奇。”
郭工说道:“不要将中华文明将病毒‘混’合在一起谈,中华文明是阳光,你的病毒是黑暗。”
索菲说道:“阳光和黑暗是互为补充的,郭工”
郭工闭口不再说话,走出神社的渡口,就看到有十几个日本人向这边跑来。
远远地,郭工不还是可以看到这些人惊惶万分的眼神,脸上扭曲,神情极度恐惧。
这些人跑得很快,似乎已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跑了,很快就接近了神社,看到郭工和朝鲜士兵之后,只是停顿了一下,扭头回去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又向前跑了。
崔大中带着人已经冲出神社,举起了步枪准备‘射’击,要把冲过来的日本人打死。
不过,郭工举起手来,喝道:“慢不要开枪,让他们上来,注意他们后面的那些人。”
郭工已经看到,在这批人的身后还有一百多人正尾随他们,手舞足蹈地追上来。
郭工命令道:“让前面的一批人过来,开枪打死后面追他们的人。”
索菲这时也出来走到郭工的身边,说道:“不错,后面的那些人应该已经被感染了,已经进入癫狂状态,见人就咬,就像疯狗,噢,不应该是像疯老鼠一样。”
神社的前面有十几级石台阶,这批日本人一直跑上来,不过却被以逸待劳的朝鲜族士兵抓起来,按倒在地。
随后,后面追赶的人也已经赶到台阶底下了,这些人眼睛闪烁着亮光,咧着嘴,‘露’出雪亮的牙齿。
索菲忽然抓住刚刚跑上来的一个日本人,把他往台阶下面一推,这个日本人就骨碌地滚了下去。
郭工问道:“索菲,你干什么?”
索菲说道:“我要亲眼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咬人?”
滚下去台阶的日本人刚刚爬起来,追赶的人已经到了,于是有几个人扑了上去,把那人扑倒,张口就咬。
更多的人扑面而来去,人堆人堆成一座小山似的。
索菲和郭工倒吸了一口气,这样咬的话,就不是一排口印那么简单了,极有可能被吃掉,连骨头也不剩下。
崔大中已经下令道:“全排准备,开火。”
子弹‘射’出枪膛,很快把前面的人打倒在地,不过后面的人却前赴后继,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向石台阶冲上来。
郭工和索菲也分别掏出自己身上的手枪,以防有漏网之鱼冲上来伤害自己。
不过郭工和索菲都太过担心了,现在的朝鲜集团军已经不同往日了,崔大中就是一个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军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小事情一桩。
而且朝鲜集团军一个排有54人,在台阶上开枪的就有26个人,面对没有武器如同僵尸一样的一百多名日本人,很快就把他们全部放倒。
接着,崔大中又用中文命令道:“三班就地警戒,四班下去清理战场,注意不要让日本人咬到,咬到的要第一时间报告。”
第四班的士兵,把步枪上好了刺刀,排成一排缓缓走了下去,对地上的每一具尸体都补了一刺刀。
郭工转过身来,看着刚刚救下来的十几个日本人,这些人蹲坐在地上,被朝鲜士兵用带刺刀的步枪指着。
索菲也转身过来,但是她身上感觉到一阵寒意,地上蹲着有十几个日本人,但是却毫不例外地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她。
琵琶湖的十一月份,上午的天气有一点‘阴’凉,索菲拉紧了一下身上的军大衣,完全无视前面的十几道仇恨的目光。
郭工用日语说道:“你们谁可以跟着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中间的一个人忽然举起手来,用中文问道:“请问长官是不是天朝上国的使者?”
郭工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只见这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有一点白,脸上布满风霜,衣服还算整洁,完全不像渔民的样子。
郭工转而用中文说道:“我是中国来的,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鄙人叫木村成一,是这里的村长,天朝的使节,我们有天大的冤枉,您要替我们作主呀”木村成一哭喊着说道。
郭工没有料到这个日本老头会唱这一出,日本人很冤屈,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们这种冤屈却是我乐于见到的,叫我替你们作主?这怎么可能?
郭工于是捂住下巴,问道:“你们有什么冤枉,不妨一一说来,看本天使能不能给你们申冤。”
木村成一用手指着索菲,用恶毒的语气说道:“这个白巫,她伙同这些朝鲜士兵,给我们的人打了诅咒的符水,让他们全部变成了恶魔,见人就咬,天使大人,你要替我们伸冤呀。”
木村成一爬到郭工面前,连连给郭工磕头。
郭工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以前总是听说日本自从明治维新以来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迷’信和愚味的人。
郭工让士兵把这些人关押起来,然后问索菲道:“索菲,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索菲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装着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想放了他们。放他们回日方控制区去。”
郭工一听就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于是摇头说道:“不行,索菲,这样恐怕会造成病毒的扩散,我不同意。”
索菲见郭工坚持,也只好暂时作罢
下午的时候,郭工的眉头紧皱着,忍不住问索菲道:“索菲,你说你前天来的时候,冲岛上有三百人,可是怎么现在连尸体一起,也不到两百人,还有一百多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