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眼神一凝，眼前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手枪的有效射程说的是一百米，但实际上只是保证在百米之内都能在准星的引导下击中目标。但并不意味着，子弹只能飞一百米就停止。
手枪子弹出膛之时，弹道便会随着距离的拉长而偏转，在有效射程范围内这种偏转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一旦超出有效射程，这种偏转就会变大，准星的效用也就几乎完全失效了。
难道他连这都不懂？秦牧云正欲开口讥讽，却被姬玄玉挥手制住了。
姬玄玉笑着说：“秦兄此刻一定在想，眼前的人一定是白痴，连超过有效射程弹道衰退的道理都不懂是吧？”
秦牧云张了张嘴，最后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并没有侮辱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不过我想说的是，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秦兄难道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思吗？”姬玄玉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
秦牧云眼中露出兴奋的目光，略微思索了一阵，点头道：“好，那便依你。”
“既然如此，你们便去准备吧。”台上的老人开口道。二人行了一礼，便找人开始测量距离。
“你猜到了？”老人笑着问一旁的阎教官。
“和首长的想法一样吧。”阎教官回答道。他也很惊讶，自己这个学院不声不吭，却居然已经达到了那种地步吗？
坐在老者左手边的一位戴着眼镜有些斯文的中年人开口问道：“阎准将，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内情啊？”
如果姬玄玉听到他的称呼绝对会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然后大呼：“自己的教官是准将？这世界太疯狂了！”
阎教官正准备回答，却被老人挥手制止，老人瞥了他一眼说：“先看看再说。”
测量好距离之后，两人站在新的位置上。秦牧云拿着枪谦虚地说：“既然这个比试是姬兄弟提出来的，那就请姬兄弟先来吧。”
秦牧云想的很清楚，用手中这把枪打两百米根本不现实。以他的能力最多保证不脱靶，至于能打出几环，天晓得。
他之所以出言让姬玄玉先打，就是想看姬玄玉打出烂成绩，然后自己再出言劝退，这样还能保存自己几分面子。
姬玄玉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用心，但也丝毫不介意。
只见他将枪举起，却不是对着靶子。而是将角度往上偏，场下学员见状都是嘘声一片，他们认为姬玄玉这一枪绝对会脱靶。
但也有人对姬玄玉的手势持不同意见的，比如台上的老人和阎教官。老人依旧眯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他身旁的阎教官则是满眼期待。
只见姬玄玉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淡定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之后，靶子上顿时传来被击中的声音。台下的学生甚至教官都不以为然，真心觉得这肯定是侥幸。
但是统计员报出的数字却让他们吓了一大跳。
十环！
“这，开玩笑的吧？”
“不可能……”
“绝对是侥幸。”
……
台下的众人顿时哗然了，阎教官虎目一蹬，大吼道：“安静！你们现在是军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本来还有些失神的教官队伍听到这声暴喝也清醒了过来，连忙约束自己的学员。阎教官见现场安静了，望着姬玄玉说道：“你继续。”
姬玄玉行了个军礼，重新摆好架势。他平均2到3秒开一枪。
十枪下来，枪枪十环！
现场死一样的安静！第一枪是侥幸，第二枪是巧合，那么第三枪第四枪又是什么？
这一次无人再敢质疑，谁再质疑那就是不要脸了。此刻笼罩在姬玄玉身上的眼光全是敬佩、惊讶、难以置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啊，有木有？当然有！
台上的老人轻笑了一声说：“果然如此！人才！”
阎教官在一旁听得心里一惊，自己这位首长看人可是出了名的准。他极少如此称赞别人，被他金口称赞过人才的人，若不是因为意外夭折，最后统统都成为了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惜不待他继续想，刚才询问他问题的军官又开口问道：“阎准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其中的玄机了吧？”
“是弧形弹道术！”阎教官说出这个词的时候，眼中的光芒火辣无比。
“弧形弹道术？那是什么东西？”那军官疑惑地问道。
“哼，亏你还是军人，连大名鼎鼎的弧形弹道术都不知道。”老人微微有些怒气地说。
那位军官顿时有苦难言，他可得罪不起这位，他从进入军队以来就一直担任文职，那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啊？
见老人发火，包括阎教官在内，无人再敢吭声了。
老人叹了口气说：“你们知道弓箭吧？古时候就算上好的弓有效射程也只有百米开外。三国时期，关云长与黄汉升于长沙城下决战，当时二人相距绝不止一百米。但黄汉升依旧一箭精准地射中了关云长的盔缨。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军官思忖了片刻，小心地说：“难不成是运用箭道上升之后下坠的弧度做到的？”
老人转过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还不笨嘛，弧形弹道术就是这样的原理。”
阎教官见军官眉头紧皱，便解释道：“弧形弹道术，就是利用子弹出膛之后弹道达到顶点衰退之后那股弧形俯冲动能，让枪械的有效射程扩大的技术。
但是这种技术说起来简单，但是要击中目标就很难了。因为这种技术不但要考虑枪械的具体数据，还要考虑风力，地转偏向力甚至摩擦力等因素的影响。难度之高，难以想象。”
那军官听得目瞪口呆，咋舌地说：“那这个少年岂不是天才？”
“在用枪方面来说，是的。”阎教官自豪地说。
在整个华夏国，能有姬玄玉这样水平的枪手不超过两百个，而且最年轻的都有25岁。就算放眼全世界，这手枪法也绝对称得上高手。对此他如何能不自豪？
“只可惜，他似乎无意从军。”老人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首长，他也是身怀内功之人，有个地方似乎很适合他。”阎教官在一旁轻声说。
老人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两抹精光射出来，甚至有威势。片刻之后又闭上了，说：“把他的资料调查清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阎教官点头应是。
然而，台上的人吹得玄乎。姬玄玉却是压根儿不知道神马弧形弹道术，这个东西不过是他练枪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如今他的内力虽然无法离体，但是如果有物体作为介质的话还是可以传导的。刚才他将内力凝聚在枪口，让子弹出膛之时弹道更加稳定，这无疑让弧形弹道术的施展变得更加容易。
他现在正在和一脸复杂之色的秦牧云对视着。他不开口，秦牧云也不开口。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场内的目光都在秦牧云身上，而不在他身上。
半晌之后，秦牧云才露出一抹自嘲地笑容说：“我认输。”
无疑，他是知道弧形弹道术的。看到姬玄玉的姿势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了，现在事实证明他想的很对。弧形弹道术他也苦心钻研过，但在这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天赋。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台上的老人见状，站起身宣布道：“第二场比试，胜利者，姬玄玉。”
随后场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秦牧云也满脸遗憾地鼓着掌。姬玄玉非常恭敬地四处鞠躬。
老人压了压手，制住了场下的掌声，望着姬玄玉笑着说：“我们的冠军，此时此刻，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姬玄玉面色古怪地四处看了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首长，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