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兴国公夫人便有了底气。
她只得地笑道:“说不定一听到你正式定下了亲事,她说不定就开怀起来了呢!”而后她情绪又落了几分,叹息道:“你祖父走之后,你祖母这心里一日一日的,难受着呢……”
杨广南便坐在那里听她说话,神思不知飞向了何处。
苏宁柔清晨天光灰白的时候便到了红月大长公主所住的禅院辞行。
大长公主尚昏睡未醒。
武兴候夫人守了一夜,才让人用凉水净面提神,让自己清醒了些。听说苏宁柔过来了,她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便皱了眉,心下说道:这请安也太早了些吧?
“苏家姑娘是来辞行的。”英妈妈躬身说道。
“辞行?”武兴候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露出几分深究,片刻之后方道:“罢了,让她过来吧。”
待见到苏宁柔时,武兴候夫人不免认真多看了几眼。
苏宁柔今日穿了一身松针绿的衣裳,没佩多少首饰,十分的朴素娴静。又见她眉眼低垂,身姿挺拔却不失柔美,面如白瓷一般,生的十分耐看……
武兴候夫人心中叹息一声,面上柔声问道:“听说你是来辞行的?怎么这么突然?”换成任何一位姑娘,只要不是很大的变故,都没有突然离开的道理。
“回夫人话,宁柔这次来欲行的法事已经全部都妥当了,本就计划今日离开的。”苏宁柔轻声说道。
但昨天见到的时候。却是提也没提。
武兴候夫人并不是蠢人。相反,她是十分的通透之人。想一想,这次在寺庙之中意外相遇,不说刻意相陪了,苏宁柔似乎连单独同她说话都急急回避开了……武兴候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但却知道:杨府和苏家一直再提的结亲之事,有变故了。
不然,苏宁柔也不会这般反应。
想及此处,武兴候夫人看向苏宁柔的目光便有些复杂。她是真的很喜欢苏宁柔。武兴候夫人微微惋惜地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虚留你了。大长公主尚未起身,你自去吧,一路小心些。”
也不知怎地,苏宁柔鼻头突然有一些酸。
她再次向武兴候夫人默默欠身一礼,向后退行几步,无声地退了出去。
武兴候夫人的叹息声。终于清晰明白地叹了出来。
苏宁柔下山回京,到苏家大宅门二门上,果然见有自家几位堂姐妹们正要登车出门的样子。苏宁柔脸色难看,今儿也懒得去敷衍应酬她们,直接当没看见,下了车后。直接往里面走去。
她装作视为不见,她的姐姐妹妹们却是看清楚了是她回来。哪里肯放她轻易离去?当即一个个的围拢上来,或含沙射影或直截了当地不停说着问着话。
“姐妹们不是准备出门的吗?我累了,便不陪大家了。”
苏宁柔被吵的心中格外焦灼,面色沉冷如冰,眼中的冷冽让从未见她如此的几位姐妹们都骇了一下,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让出了路来。
苏宁柔便也不管她们如何。径自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了。
“看她样子,怕是惹了贵人厌弃吧。”
“是吧?不然。多好的机会,她怎么舍得回来?”
“那我们……”
“我们出去逛会子街去!”
有人如此提议,其他几女便应和起来。没有苏宁柔做籍口和缓冲,她们还真不敢这般到相国寺去。而尚未出门就各自回转难免面上无光十分难堪,如此,到街上逛一逛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几位小姐们才上马车,便见苏府门前的街道上突然浩浩荡荡地来了许多人。领头一个华服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容颜俊美,气质非凡。在他身旁不远,走着一位富态妇人,梳了个偏髻,戴一朵大红色绢花,手拿一柄团扇,乐呵呵地笑的不见眉眼。
而他们身后,是一溜腰间缠红绸的院丁,抬着扎这大红绸花箱笼,并排走了过来。这样的队伍,明显人一见便是来送聘礼的。
那个人,是兴国公世子吧?
这是……往苏家来的?!苏家众位小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前门影壁后挤住了一团,捏着帕子向外张望着。
待杨广南勒马停在了苏府门口,早有机灵的小厮一溜地跑到了后院,向主子们通报去了。
那妇人甩着帕子上前,乐呵呵地对看门的小厮笑道:“老婆子姓肖,人称肖大姑,给你们主人家贺喜了!还不赶紧进去通报苏大人和苏大夫人,世子爷可是亲送聘礼过来了!”
“聘礼?”那守门人呆愣了一下,也忙转身跑了进去。
杨广南就那般端坐马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苏家大门上那颇具风骨的“苏府”两个大字。
苏府内已经乱了套。
苏大人苏德生得到消息之后三步两步找到苏大夫人,低声喝问道:“怎么回事!”他又看到震惊之下脸无几分血色的女儿,道:“你不是说同武兴候……”他到底没有说完便转而问道:“怎么来的是兴国公世子!”
苏大夫人心中也是惊讶万分,她来不及理会自己的丈夫,而是抓住苏宁柔的手臂,沉着脸看着她,道:“宁柔!我听说杨府人昨日碰巧也到了相国寺……你今日急急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来的是兴国公世子,她第一反应就是万一女儿陷入情障,做出什么不名誉之事,就真的没脸见人了!不然,为什么兴国公府之前也不通知一声,就这般冒然地上门来送聘礼了!
兴国公府也是大家,哪有这般行事的!
苏大夫人情急之下用了大力。手臂上的疼痛让苏宁柔回了神。
她面色变了几变,而后才平静地道:“娘,您放心。女儿绝没有做出任何丑事。只是……”她咬了一下唇,道:“娘,外人的确隐约猜到您正在与杨府议亲,但您一直口风紧,不是什么都没有透露吗?”
“既然他来了,您就当是之前已经同兴国公夫人达成了一致,前面的几步都私下悄悄的走过了。也私下定了下聘的日子,所以才有了前面来送聘礼的这一幕。”
“爹,娘……”苏宁柔平静地面对自己的父亲母亲道:“他大张旗鼓地来了……不说杨府我们家得罪不起,就是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名誉着想,也请您们按着杨家的意思,顺顺当当地将今日这过场走完了吧!”
“柔儿。你……”苏大夫人声音颤抖,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苏宁柔平静地朝着苏大夫人行了一礼,道:“娘,我一路回来有些累,想回去了。爹,娘。拜托您们了。”言罢,她转身退了出去。
苏大夫人流下了眼泪。
苏大老爷拧眉问妻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母女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苏大夫人拭了泪。道:“老爷,刚刚女儿说的对,咱们苏家总不好让人在外面等着……还是赶紧将话怎么圆踢满了吧。回头妾身再同老爷您解释。”
才不过正午,国子监祭酒苏大人之爱女同兴国公世子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盛京大大小小的贵人府中,不知道惹的多少闺阁小姐嫉恨的撕烂了帕子。
夫人们虽然惋惜又对苏家羡慕的很,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酸溜溜地议论几句“苏大夫人瞒的真紧”这样的话。便也无可奈何了。毕竟,苏大夫人的确口风很紧。从未透露过关乎女儿亲事流程的任何细节。所以,这下聘下的的确有些突然,但也不至于让世人揣测太多。
但消息传到相国寺之后,武兴候夫人失态地摔碎了一只陶碗。
“你是说,二嫂做主,广南亲自押着三十六抬聘礼上苏府提亲,且苏府大开中门地将人迎了进去,而后收下了广南的聘礼,将苏家苏宁柔定下来,而且连婚期都议定了?”武兴候夫人失态地问道。
“正是。”英妈妈神色间更是颇为愤怒,道:“婚期就定下了开春三月。如今整个盛京城都知道,那苏家小姐撞了大运,攀上了贵人呢!”
“好!好的很!”武兴候夫人脸色一阵黑一阵白一阵红,咬着牙笑道:“可真是我的好二嫂!那苏家也真是好的很!这是欺我武兴候府是泥捏的无人不成!”
“夫人,你冷静些。”武兴候在一旁说道。
“冷静!怎么冷静!”武兴候夫人恼恨地将武兴候手中端着的茶碗劈手夺了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我从四月里便同那苏大夫人彼此有意,前阵子更是当着母亲的面几次提起满意苏家小姐,只待母亲见过后满意了两家便换贴……这件事情,二嫂难道不知道,广南难道不知道!”
“但他们只在啪啪地打我的脸面!”武兴候夫人手指自己的面颊,痛恨地道:“如此处心积虑的,将我们留在这里,他们母子回去后成了好事!往常,侯爷你总说是一家人,要包容些要忍耐些,我便信了听从了你的话,但侯爷你告诉我,哪家的一家人能有这样打脸的行为!不,这根本就不是打脸,而是将我们三房的脸丢在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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