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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看戏

    饶是老夫人嘴上将谢青梓埋怨得跟什么似的,可是到底还是心疼得不行,只让谢青梓好好养伤,别的一概不必管了。

    这头还没嘱咐完,那头卫泽打发过来送药的人便是到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谢青梓,倒是微微有些讶异:“是卫世子送来的?”

    那嬷嬷笑了笑,老实回答了:“正是。卫世子不仅寻了药,还打发奴婢送一匣子点心给谢大姑娘,说是让谢大姑娘好好养伤。”

    谢青梓也微微有些不自在,只说向卫泽道谢,别的却也是一个字也没多说。

    老夫人也是道谢,随后便是给了赏钱将人打发走了。

    “卫世子倒是个体贴又细心的。”老夫人如此说了一句,随后便是看着谢青梓,仿佛想从谢青梓面上看出几分端倪来。

    谢青梓低着头,只被老夫人看得十分不自在,整个人都是局促不安。而对于老夫人以这句话,她更是不知该怎么回。她多少也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的,只是却是不敢认同——

    “卫世子或许只是歉然罢了。毕竟今日这事儿他觉得多少也是和他有关。”谢青梓心慌意乱的,最后便是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来说服老夫人,或许也有些说服她自己的味道。

    “因了是和卫世子一同去的,所以旁人便是待我热情些,这才非拉着我去玩秋千——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至于摔了。”谢青梓越说越是顺,而后便是也说服了自己:“卫世子本就是个好人。”

    他对她,总不可能像是沈慎那样的。这太荒谬了,她自问并无什么过人之处,能吸引了卫泽。

    “或许罢。”老夫人见谢青梓这样,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你去歇着吧,没事儿也不必来回跑了。伤口须得尽量少活动,才好得快。”

    谢青梓便是带着东西回了飞花院。

    药是一罐子新的,上头的火漆封口还在。

    想到李素当时跟卫泽说的那些话,她便是心中未免又有些复杂——李素也不知会借由此事儿让卫泽做什么。虽说都知道李素是喜欢卫泽的,应该也不会过分为难卫泽,可是总归她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卫泽。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的。有没有这个药膏,她觉得都不要紧。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却偏偏容不得她插嘴。

    而且卫泽还答应得那样直接爽快,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已经帮了她好几次了,她欠他的人情也是这样多了。可偏偏今日她还那般的对他……未免太不识好歹了。可他偏生却没有发火……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又打开了装点心的匣子,等到看到里头的樱桃馅饼的时候,心里便是更加的复杂了。

    当天夜里,谢青梓却是梦到了卫泽。梦见卫泽对着她伸出手来:“青梓,跟我走罢。”

    谢青梓蓦然惊醒过来,只觉得心跳如擂鼓,面上更是滚烫一片——梦里的卫泽,眉眼含笑,以至于几乎叫人要沉溺其中了。

    捂住胸口,谢青梓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然而却也不过是百思不得其解罢了。

    谢青梓受伤的事儿,谢栩知道后,自也就等于沈慎是知道了。

    沈慎虽很想是去看谢青梓,可是想着如今谢家对自己的态度,最终却也是只能将那些情绪压下去,而后便是寻了些去疤膏,又买了一罐子琉璃糖,并一些话本子,然后才让谢栩带回去给谢青梓。

    想了想,沈慎到底还是没说让谢栩瞒着谢青梓这些东西不是他送去的。

    事实上,就算谢栩说了,谢青梓也同样是能看出这些东西是沈慎叫谢栩带回来的。谢栩可不会这么细心的带东西回来,就算要带,也不是带这些东西。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将东西收下了。而后她便是瞪了谢栩一眼:“上次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谢栩微微有些心虚,轻声辩解:“这次毕竟不同,你伤了,慎表哥很是担心。”

    顿了顿,谢栩又道:“我也很担心。”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九连环来:“阿姐留着打发时间罢。”这个九连环却是市面上普通的材料,不过样式却是好看,并不是几个圆环,而是几个形状各异的。组在一起,更是看着精致。

    谢青梓便是笑了:谢栩一向对这些东西才更为感兴趣。送她的东西,也多是这般的小玩意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呢,再怎么沉稳也是个孩子。

    让人没想到的是,没过两日,衡阳公主府却是派了人过来。派过来的人却是张疾。

    张疾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些东西——不过都是给谢青梓的。多数都是利于伤口愈合之物,不算贵重,却是显得用心。

    张疾过来后,先是问了问谢青梓的伤情:其实那点伤,在张疾看来根本就没必要太过担心。毕竟从小他习武摔摔打打的,也不知受过多少次这样的伤。不过既是衡阳公主嘱咐了,他自然也是只能问一问。

    张疾无奈的想:女孩子就是娇气,这样一点伤也这样大张旗鼓。

    若只是来问谢青梓的情况,自是无需张疾亲自过来的。今日张疾过来,是有更要紧的事儿。张疾看着老夫人,微微一笑:“贵府的大姑娘在我们府上出了事儿,我们便是有责任将事情弄清楚,老夫人您说是吗?”

    老夫人听了这话便是微微一怔:“张小侯爷的意思是……这事儿难道并不是意外?”

    张疾一愣:“谁说是意外?“

    老夫人登时就脸色难看起来,意识到是谢青梓没说实话。而后老夫人便是追问道:“还请张小侯爷将这件事情仔细与我说说。”

    张疾点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今日我来,正是要和您说一说这件事情。”

    张疾说完这话,又复杂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不管我说什么,还请老夫人千万不要太过激动才是。”

    一听张疾这话,老夫人心里自也是有了几分猜测,而后便是手上紧了紧,攥住了椅子扶手,然后便是道:“这件事情,和谢家人有关?是谁?是谢青蕊?”

    说这话的时候,老夫人的声音是带着颤的。

    张疾顿了顿,倒是没想到根本不必他多说,老夫人便是已经自己猜出来了。最后张疾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的确是如此,我们府上几个丫头都是确定,当时只有她在谢家大姑娘身后。而另外的人,不是丫头就是和大姑娘不认识的人——并没有人有这样的动机。”

    虽说没人亲眼看见,可是这么一个结果,却也是等于已经告知了众人,此事儿就是谢青蕊做的。

    老夫人身子微微一晃,很快又稳住,只觉得脸上火烧火辣的,说不出的难堪。

    此时甚至于老夫人连面对张疾的勇气都没了,只觉得仿佛被人直接在脸上打了两个耳光——而这个打她耳光的人,却是谢家刚认回来的,她的亲孙女。

    最终老夫人还是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张疾,站起身来朝着张疾行礼:“却是我管教不严,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公主和小侯爷责罚。”

    张疾摇摇头:“虽说出了这样的事儿,到底也不是您和大姑娘的意思。况且大姑娘当时处置得很好,所以老夫人只管放心,我们并无追究和声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咱们既是知道了,自然还是得告诉您一声。好让您心里有个数。”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向张疾诚恳致谢。

    张疾这才告辞离去——不过一出了谢家的大门,他便是直接又进了陆家的大门去寻卫泽了。

    卫泽彼时正在练字。卫泽的字和他的人看起来却是差距颇大,中正又醇厚,并不显任何锋芒。更不带任何的冷意。不过墙上挂着一副草书,却是张狂肆意,张牙舞爪得锋芒无限。

    张疾探头看了一眼,随后便是大刺刺的坐在了椅子上,撇嘴道:“这样的字一点也没意思,也不知你怎么还要天天练。”

    卫泽搁了笔,而后便是扫了张疾一眼,“必要罢了,就如你要尽快定亲一般。”

    张疾顿时犹如吃了一个苍蝇,瞪着卫泽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悻悻道:“就说得你不用一般。”

    “我的确是不用。”卫泽似乎心情不错,甚至微微笑了一笑。不过在张疾看来,却是更加的让人心中闷塞了。

    “你去了谢家?将事情说给谢家老夫人知道了?”卫泽不等张疾多说什么,便是又问了正题。

    张疾点了点头,神色略有些复杂,而后又道:“那****妹妹还说……”

    “你信了?”卫泽诧异看了一眼张疾:“若她真知道,为何当时不嚷嚷出来?”

    张疾又噎了一下。好半晌才出声:“你既早就猜是谁,何必还让我去查,而且还不告诉我!”

    面对张疾指控,卫泽倏地一笑:“我以为你猜到了。”

    张疾登时没法再说话了。而后便是悻悻:“你让我去告诉老夫人是个什么打算?难道是想看戏?”

    “嗯。”卫泽捻起一块点心,而后应了一声,神情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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